薑螭、梁玉秀、泥鰍和過山風他們幾個一塊動手,很快就挪開了蚩尤的雕像,露出下麵一個黑森森的洞口。
吳鏡沫年紀大閱曆多、考慮事情比較周全。
略略瞧了一下那個洞口,吳鏡沫馬上安排小虎牙、賽烏角和潘文豔他們三個留守在外麵,負責協助薑螭一塊守在這裏,免得萬一被人斷了後路。其他人則是帶著我盡快下去。
泥鰍舉著手電筒率先跳了下去,然後招呼著過山風和梁玉秀他們兩個慢慢把我接到了下麵。
把我接到下麵以後,梁玉秀依舊負責在前麵開路,泥鰍和吳鏡沫在左右兩邊護著我和楚靜嫻。
往前走不多遠,吳鏡沫和泥鰍他們幾個就開始急切地叫喊著,說是胡彥飛中了毒箭、已經垂危,想要請求高人出手相助。
這一次不僅傳法巫師遲遲沒有現身回應,就連那條白蟒都沒有衝出來嚇唬人。
過山風抱著我一直衝到了一片水潭的附近,身後這才響起了傳法巫師的聲音:“老朽隻是一介巫師而已,並不是岐黃人士、杏林聖手。若要解毒救人,你們還是另尋高明罷!”
聽到傳法巫師的聲音,眾人一下子紛紛轉過身去。
估計是僅剩半截身體而又須發及地的怪胎形象實在是太瘮人了吧,眾人轉過身去以後卻是怔在了那裏,吳鏡沫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
而楚靜嫻則是率先上前、急切而又不失恭敬有禮地表示這一次實在是無路可走、無人可求了,所以還請老人家出手施救為盼。
楚靜嫻一帶頭,吳鏡沫和過山風他們幾個這才近前施禮、懇求幫助。
泥鰍兄弟更是撲通一下雙膝落地,直接跪在了傳法巫師的跟前求他想想辦法救救我。
我想要說些什麽,但喉嚨好像被堵住了一樣根本說不出話來,而且呼吸也是越來越困難。
傳法巫師終於用半截胳膊撐著地慢慢來到了我麵前。
略略瞧了瞧我左胳膊上的傷口,傳法巫師立即搖了搖頭,表示箭上之毒取自於藍色毒蛙,這種毒物確實是無藥可解的。
別說他隻不過是一介巫師,就算是扁鵲重生、華佗再世,恐怕也沒有辦法解此奇毒。
這一下,眾人一片絕望歎息,楚靜嫻更是好像木偶一樣直直地愣在了那裏。
就在這個時候,傳法巫師歎了口氣,說他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讓我避免一死,隻是實施起來殊非易事、代價極大。
楚靜嫻、梁玉秀和吳鏡沫他們急忙懇請傳法巫師出手相救,並表示願以巨額黃金權當診金藥費。
傳法巫師抬了抬頭慢慢說道:“老朽在此苟且偷生,但有魚蝦之物果腹充饑即可,要那黃金又有何用。”
說罷這些,傳法巫師又指了指我,一本正經地說道:“瞧他麵目神采、頂上之光,應該是頭頂陰陽降世、腳踏龍蛇到人間,這種人膽大命硬、諸邪回避,一向有驚無險。”
“可惜過剛易折,一旦遇到極險之時,就是到了他歸天之日,最是難救。此番若是要他此劫不死,唯有換命一途,否則必死無疑!”
過山風率先試探著說道:“換命?就是借壽續命吧?我願意借給法主十年陽壽。”
泥鰍連忙表示他也願意借給我陽壽十年。
傳法巫師搖了搖頭,表示這種命數的人是根本不能借壽續命的,要想讓我胡彥飛躲過此劫、死裏逃生,必須要有人代替我命赴黃泉才能補上陰陽之數。
聽傳法巫師這樣一說,吳鏡沫剛剛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出什麽。
而楚靜嫻和梁玉秀她們兩個異口同聲地表示願意用她們的命來換我不死。
說完這些,梁玉秀更是又衝著楚靜嫻說道:“小嫻你正值青春年華,還是讓我來吧。”
過山風和泥鰍他們兩個遲疑了一會兒也紛紛表示,如果需要用他們的命來換回我胡彥飛不死的話,他們也是可以答應的。
吳鏡沫最後表態,說他這條老命如果可以換回胡彥飛,他吳鏡沫也是義不容辭。
傳法巫師將在場的人一個個慢慢打量了一番,這才表示不是什麽人都能隨便換命的。
采用換命之術逆天行事,除了施術者將有惡報以外,必須有相應命數造化之人才能交換。
梁玉秀再次搶先表示她命數非凡、造化非凡,又天賜良機修有胎息真術,雖然不能長生久視卻也在壽數方麵遠超俗人,應該有資格可以換取胡彥飛此劫不死的。
傳法巫師搖了搖頭,再次將他們幾個瞧了一遍,最後把目光定在了楚靜嫻的身上:“這位姑娘上應白虎天星,神鬼難侵、造化非凡。若是願意舍棄此生的話,倒是換命救人。”
楚靜嫻毫不猶豫地立即說道:“謝謝老人家、謝謝老人家!如果真的能夠換他不死的話,我願意舍棄此生!”
傳法巫師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如果你真的願意舍棄此生,老朽可以確保他此劫不死、轉危為安。另外,具體死法需由老朽指定。”
楚靜嫻仔細瞧了瞧傳法巫師,聲音不大卻極為堅定地回答說:“謝謝老人家,我願意。”
我無法開口說話,隻能拚命地擺了擺手,示意楚靜嫻不要犯傻。
可惜的是楚靜嫻根本沒有回頭看我。
後來在過山風的幾次提醒下,楚靜嫻仍舊沒有回頭,隻是催促著傳巫法師趕快實施換命之術。
傳法巫師終於點了點頭:“好罷,隻要你跳入潭中、以身飼龍,老朽可以確保他渡過此劫、化險為夷。”
聽傳法巫師這樣一說,梁玉秀、楚靜嫻等人紛紛轉身朝那片水潭又走近了幾步,並舉著手電筒觀察著。
過山風也抱著我近前瞧了瞧。
最先走到水潭邊的梁玉秀率先驚叫了起來:“豬婆龍!這水潭裏有許多豬婆龍!”
我掙紮著順著手電筒的光柱一看,發現幽幽水潭裏微波輕動,果然有許多鱷魚一類的東西在虎視眈眈地瞧著站在岸上的眾人。
那些鱷魚一個個灰背起凸、白牙森森,看起來很是可怖。
楚靜嫻像被嚇著了一樣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
泥鰍忍不住立即說道:“這,這也太嚇人太殘忍了吧老人家?反正是以命換命,為什麽不能讓人家姑娘死得留些尊嚴、少些痛苦呢?”
過山風和梁玉秀也紛紛表示豈能如此折磨人啊,還請老人家另擇他法,讓楚靜嫻免受此罪才好。
傳法巫師搖了搖頭正色說道:“白虎葬身龍口中,方能換得龍蛇生。不是老朽心狠殘忍,奈何除卻此法,實在無法讓他這一次渡劫不死啊!”
楚靜嫻沉默不語,我發現她的衣袖明顯在微微顫動著。
傳法巫師歎了口氣再次開口說道:“老朽也知道被那些豬婆龍掙搶撕咬、直死沒命,確實是十分殘酷、極為痛苦。這位姑娘若是膽怯後悔,老朽深感理解。諸位且請回罷!”
這一下,梁玉秀和吳鏡沫他們幾個瞧了瞧水潭中那些蠢蠢欲動的豬婆龍,再回頭看了看我,一時麵露難色、沉默不語。
我理解他們的左右為難--因為向左是看著我胡彥飛就此沒命,向右則是楚靜嫻慘死在那些豬婆龍的撕咬之下。麵對這種情況確實是難以抉擇、無法開口。
於是我拚命地揮著手示意大夥兒趕快離開這裏,但根本沒有人拍板決定。
傳法巫師再次表示理解,並請我們離開以後千萬不要向外人透露這裏的情況。
楚靜嫻終於再次確認說:“老人家,如果我葬身在這個水潭裏,您能確保胡彥飛轉危為安、此劫不死嗎?”
傳法巫師聲音低沉、極為鄭重地回答說:“老朽與他雖無師徒名份但有授術之實,豈會信口雌黃、兒戲視之?”
“隻要姑娘你肯舍棄此生、以身飼龍,老朽確保他此劫不死、化險為夷。否則老朽甘願被他們千刀分屍、拆骨而亡或者是拋入潭中、葬身龍腹!”
梁玉秀忍不住小聲提醒楚靜嫻,讓她務必冷靜三思,切勿莽撞行事。
楚靜嫻點了點頭,然後衝著傳法巫師說了聲“謝謝老人家”,最後終於回頭看向了我。
我心急如焚一般拚命地張了張嘴卻是根本說不出話,而且全身的力氣好像耗盡了一樣連手都抬不起來。
楚靜嫻依舊恬靜如水、端莊溫婉,隻是眸子裏麵明顯流露出濃濃的眷戀不舍和決絕之色。
不過楚靜嫻隻是低頭看了看我,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默默不言地看了看我,楚靜嫻突然扭頭轉身,慢慢從口袋裏麵掏出了那枚石頭鏡子遞給了梁玉秀:“拜托出去以後把這個鏡子設法交給蘇雨瞳,謝謝!”
說完這些,楚靜嫻猛地衝了過去,“撲通”一聲縱身跳進了前麵的水潭裏。
梁玉秀他們幾個刹那間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楚靜嫻。。。。。。”
已經落入水潭的楚靜嫻再也沒有說話,回答眾人的隻是一陣嘩啦啦的水響。
我雖然看不到水潭裏麵的情況,但從那種翻滾似地水聲中知道,那些凶殘嗜血的豬婆龍正在瘋狂地撕咬著楚靜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