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麵猛地一緊我差點兒當場昏厥過去,但常識和理智還是讓我保持了一絲冷靜。

我懷疑這一切應該是傳法巫師使出的幻術障眼法。

因為傳法巫師和楚靜嫻無冤無仇的,他根本沒有必要如此冷血、如此殘酷地害死楚靜嫻。

一念至此,我急忙費力地咬了咬舌尖,卻發現周圍的一切根本不是幻聽幻覺。

除了前方水潭裏麵翻滾的水聲真真切切、持續不斷以外,梁玉秀、吳鏡沫等人撕心裂肺的叫聲哭聲和痛苦得無以複加的表情,讓我知道楚靜嫻跳入水潭、以身飼龍絕對不是幻覺假象。

最關鍵的是,周圍果然已經沒有了楚靜嫻的身影!

心髒劇烈地抽搐收縮著,極度的痛苦讓我眼前突然一黑,嘩啦啦的水響和梁玉秀他們的哭叫聲漸漸遠去、繼而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突然聽到一個微弱飄渺的聲音:“脈博已經重新起跳啦!彥飛他果然已經起死回生了!”

我感到昏昏沉沉、渾身無力,想要睜開眼睛瞧瞧卻又覺得眼皮兒很是沉重。

這個時候,旁邊再次傳來驚喜得有些顫抖的叫聲:“快看快看,他他眼皮兒都動了動呢!”

“哎呀,法主他終於躲過了這一劫。。。。。。”

我隱隱覺得這幾個人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努力回憶了一下,我終於想起來了--這應該是吳鏡沫和過山風他們的聲音!

隨著大腦的漸漸清醒,我突然想到了楚靜嫻!想到了她毅然決然地跳進水潭、以身飼龍的事情!

心髒針紮刀割一般猛地一陣抽搐難受,我立即脫口叫了出來:“靜嫻。。。。。。”

旁邊馬上傳來了梁玉秀驚喜激動的聲音:“你們聽到了嗎?法主他在叫靜嫻呢!”

“真的,雖然法主的聲音很小很微弱但我絕對沒有聽錯!小嫻你快答應一聲試試!”

我的耳邊終於傳來了那個熟悉得刻骨銘心的聲音:“彥飛你醒了?你睜眼看看,我是靜嫻呀!”

楚靜嫻的聲音讓我渾身好像過電了一樣猛地一個激靈,我終於睜開了眼睛,發現楚靜嫻、梁玉秀、吳鏡沫他們幾個全部居高臨下、好像飄浮在半空中一樣看著我。

這是怎麽回事兒?難道我們已經來到了陰曹地府不成?

稍稍一愣我終於明白了過來:我是躺在地上的,相對於我的位置來說,他們幾個自然是居高臨下!

“靜嫻你?我們這是在哪兒?”

我自己都感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因為眼前的楚靜嫻雖然換了一身兒衣服,但她的音容笑貌猶如以前那樣恬靜秀氣、俏麗溫婉,完全沒有被鱷魚撕咬過的痕跡。

楚靜嫻一邊慢慢把純淨水斜著遞到了我嘴邊,一邊同樣也是充滿了驚喜地告訴我說:“我真的沒死,真的還活著呢!你別激動,你先喝點兒水。。。。。。”

慢慢喝了一些水下去,我終於恢複了一些體力,立即掙紮著坐了起來,發現我胳膊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得好好的。

睜大眼睛瞧了瞧圍在我旁邊的楚靜嫻、梁玉秀、吳鏡沫、過山風和泥鰍他們幾個,再看了看附近的傳法巫師,我確認楚靜嫻沒有騙我,我確信我們都還在陽世人間!

我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立即握住了楚靜嫻的手追問道:“靜嫻你沒事吧?剛才那隻是幻覺對吧?”

沒等楚靜嫻回答,站在附近的傳法巫師就率先說道:“哪裏是什麽幻覺啊,瞧瞧水潭中確實是有許多豬婆龍的。”

“這位姑娘確實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為了救你,當時她是真的縱身跳進了水潭裏!”

我扭頭瞧了瞧旁邊的那片水潭,發現裏麵果然有至少幾十條大大小小的豬婆龍,也就是鱷魚那一類的東西。

這一下,我不由愕然愣在了那裏--鱷魚冷血凶殘,豈有不吃人、不咬人的道理?既然楚靜嫻剛才確實是縱身跳進了水潭裏,可她為什麽會完好如初、絲毫無傷?

楚靜嫻趕快輕聲給我解釋說:“那位老人家隻不過是嚇唬我們一下而已。”

“其實我一跳到水潭裏麵,就被一條白色的大蟒給卷著迅速遊到了遠處,那些鱷魚根本就沒有傷害到我。”

梁玉秀和吳鏡沫他們也在旁邊補充介紹說,其實傳法巫師早就安排了一條頭生肉冠、鱗甲如鐵的白蟒待在水潭裏。

楚靜嫻縱身跳進水潭以後,那條白蟒立即卷著楚靜嫻遊到了遠處,楚靜嫻在水下隻不過是被嗆了幾口水而已,並且很快就被白蟒送到了水潭的對岸。

後來在傳法巫師的提醒之下,梁玉秀這才轉悲為喜,急忙帶著換洗衣物給楚靜嫻送了過去。。。。。。

聽他們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我極是後怕地衝著楚靜嫻說道:“無論如何當時你都不應該那樣衝動的!難道你真不怕被那些鱷魚給活活咬死嗎?”

楚靜嫻抬手撩了下尚未幹透的秀發,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說:“當然怕呀!其實當時我猶豫不決了好久呢,隻是後來考慮到這次如果為了自保而不管不顧的話,將來肯定會內疚一輩子的。”

“再說我覺得那些鱷魚的牙齒那麽尖、那麽長,肯定很快就會咬死我的,根本受不了多少罪。。。。。。”

我心裏麵一陣感動,想要說些什麽卻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梁玉秀和過山風他們幾個表示,他們既然敢來這裏就不怕死,隻是麵對那麽多瘮人的豬婆龍,他們還是做不到像楚靜嫻那樣剛烈堅強、勇敢如斯!

我調息了一下慢慢站了起來,走到了傳法巫師的跟前。

傳法巫師心領神會地急忙說道:“老朽驚嚇於你算是有罪,但救你一命亦是有功。功罪相抵總算可以吧?”

我搖了搖頭正色說道:“沒有功罪相抵一說,恩是恩、怨是怨。你為什麽非要逼得楚靜嫻跳進水潭裏?萬一有個閃失你以為你能承擔得起?”

傳法巫師一臉凝重地回答說:“上次見你造化非凡且不亂殺無辜,故而老朽不但饒你不死而且傳你上古巫術。不過老朽斷定僅憑你一個人難成大事,不敢輕言托付。”

“今日幸遇那位姑娘同樣是命數非凡、諸邪難侵,若是能夠與你同心攜手的話,則是值得老朽以命相托、償吾夙願。”

“隻是前途極為凶險,若是你們兩個不能同生共死的話,最後損失慘重卻也必將功虧一簣。所以老朽決定試她一試,況且那些豬婆龍亦非俗物,不會輕易傷人的。。。。。。”

傳法巫師的最後一句話讓我怒氣消散,覺得他畢竟救了我兩次而且也沒有真正傷害到楚靜嫻,於是我歎了口氣衝著他鞠了一躬表示感謝。

傳法巫師搖了搖頭:“你們不必稱謝,老朽救人完全是抱有私心。否則不但不會出手救你,反而一定會把你們全部殺盡。”

我與梁玉秀、楚靜嫻相互瞧了瞧,不約而同地追問傳法巫師到底是怎麽回事。

傳法巫師盯著我的眼睛反問道:“老朽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傳法巫師淪落到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躲在這裏苟且偷生絕對是生不如死。你知道老朽為什麽一直隱忍至今嗎?”

我試探著說道:“是為了報仇雪恨?還是為了臥薪嚐膽、東山再起?”

傳法巫師再次神色鄭重地搖了搖頭:“都不是。老朽絲毫不怪大酋長,更談不上報仇雪恨。至於東山再起,老朽都已經這般模樣了,就算再起又有何益?”

這一下,我們幾個麵麵相覷,都是一臉的疑惑不解。

老酋長麵目猙獰地咬了咬牙,接著一字一頓地慢慢告訴我說:“老朽苟活至今,隻為殺死蜃棺!”

我怔了怔立即追問道:“那個蜃棺究竟是個什麽東西?非常厲害嗎?對了,你躲在這裏暗無天日,為什麽會說我們的漢語呢?”

老酋長很是耐心地給我解釋說,居住在這裏的蚩尤後裔,其實從古至今一直沒有與外界斷過聯係,隻不過外麵的人不知道罷了。

當然,一旦被抓進來的炎黃後人就再也不能離開這裏,以此來確保這裏不被外人知曉。

所以這裏麵酋長、大酋長和傳法巫師等人,不但會說外麵的漢語而且還學習過外麵的曆史等書籍。

至於酋長以下人員,自然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聽傳法巫師講到這裏,吳鏡沫忍不住插嘴問道:“既然老人家您知曉外麵的曆史,可否告知一下北洋初期的那樁怪事?不滿老人家說,在下的祖父等人都曾因為蜃棺一事而死於非命。”

傳法巫師明確告訴吳鏡沫說,那年的事情他當然知道,是由於陰山派一些術士為了得到蟾王神璣,竟然找到了蚩尤後裔出入的門戶。

為了保守蚩尤後裔的秘密,自然不可能讓那些人繼續活在陽世人間。

不過,那倒並不是他們蚩尤後裔所為,而是被蜃棺殺人滅口。

簡單給吳鏡沫解釋了幾句,傳法巫師再次看向了我,問我是否還記得上次他告訴我的事情,就是那個老酋長之所以逼我來到這裏真正想要得到的東西。

我回憶了一下:“哦,我想起來了,你好像說的是什麽大酋長的權杖,對吧?”

傳法巫師點了點頭:“那是首任大酋長、也就是天神蚩尤當年曾經用過的權杖!老朽原本想要托付給你的,奈何你已經是陰山派的法主,不能受此權杖。”

“幸好今天發現有人在命數造化、重情重義等方麵完全不次於你的更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