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東邪小師妹

宣戰的狠話出口,我心間沒有任何悔意,因為東邪這廝實在該被人狠狠折下孤傲一回。所以為貫徹強硬態度到底,我依舊端起凶狠的眼神與之對視著。

然而東邪壓似是根本不甚在意我這般憤怒,揚起了愈發倦怠懶散的神色,語調淡似敷衍般地輕言一句:“你已隨了我的姓氏,自然不可再姓莫。若與我開戰能博得你心間愉悅,便也由得你的意願去吧。曾揚言與我為敵的人何其之多,再添多你一個也隻不過是瀚海沉沙而已。”

這般敷衍卻又突顯張狂的言語落下之後,東邪便不再言語什麽地沉默了下來。隨後便將雙手橫放於膝蓋朝藤椅裏靠了進去,雙眸也闔起,似是困倦異常地正欲睡去。然而在他此舉之餘,我竟然找不出任何的言語可用來對他展開進攻了。

很有種棋局剛開始還沒出招,就先敗下了陣來感覺縈繞心頭。該嘲諷自己的不智嗎,在這個城府極深的男子麵前?就此抿緊著唇,任這般感覺放肆侵襲,我站定在他的躺椅前久久不知所為。

心間頓時忍不住升起了各種複雜情緒,有始終無法贏過他一回的憤恨,有被他反無視的惱怒,有不知道為何而起的淡淡委屈。想來東邪若真狠起來,果然是讓我無法應招的。

我完全跟不上他的步驟,不過他這般的舉止似也撩惹我心底的某根叫做不服輸的弦。這般想想的之餘,我微微蕩開了自嘲的輕笑聲。隨即橫心病傾巢出動,舉起手中的一顆珠子便朝他發盡全力地砸去。

他沒有睜開眼睛,卻揚臂穩穩地將珠子接握於掌中。隨後方睜開雙眼撇了一瞬冷冷的厲色給我,便起身朝我走來。隻不過在他走來途中,我卻做出了對危險最直接的本能反應,腳步不自控地床榻退去。

此間,他還是端起著冷冷眸色,將我逼得躲無可躲地跌回了床榻之上,並揚起了指尖掃過我皺得很緊的眉。末了,卻俯身在我耳畔低低道落一句:“我是你的夫君,在我麵前你大可如先前那番肆意猖狂。不過至此刻開始起,若未經得我的同意敢朝他人隨意揚言為敵,我會割斷你的舌頭讓你此後都無法再言語。你聽懂了嗎,嗯?”

這般言落,他便不再看我一眼地轉身離開床榻。扯下那屏風上懸掛的鬥篷,揚臂揮起一個飄逸的旋弧披在肩頭地拉開門扉走了出去,而我卻為他的冷言徹底驚了魂。

因為他的眼神與語氣都是深冷不悅的。能很明顯地感覺得出來,他似乎真的動怒了。還是第一次呢,我然能得到他此番的對待。分明該是要慶賀的,但我卻很本能地渾身顫抖起來。

明知道他的話的確是有著某些道理,可一顆心還是很不甘。狠狠糾結了一番,直至實在不堪以承受這般心理負擔。便打著顫抖地下床穿戴好衣物,舉步朝門扉處疾步狂奔而去。

一把拉開門扉後揚眸一瞬,外間的天色灰蒙蒙的,幾顆零散的星子懸掛於天空。但我卻無心欣賞,朝師傅所在的房間處狂奔起來。領口處因疾步奔行灌了滿滿的涼風,亦是無心去顧暇了。

隻想求得一人能將東邪這狂傲的家夥打倒,替我將之踩踏在腳下狠狠欺辱或是壓製一回。就算要我喊他親爹,我也認了。就此懷揣著這般想法,拐了多個回廊後我終於來到了師傅的門前。

抬手連連扣了幾次門扉,裏間師傅卻對這陣急切的敲門聲完全無半點反應。於是便再也顧不得其它,抬起腿一腳便將師傅的房門狠狠踢開地大步而入。

屋中黑暗異常,我隻得拿出袖袋裏發光的珠子尋至案旁找到打火折子點燃了燭火。轉眸一眼卻見師傅還在呼呼大睡,於是心下憤慨又是被此番無視,忙奔進床畔邊緣將他的胡須扯住了一縷往外拔扯。

此舉之下,師傅果然眯開眼來,端起頗為不悅的語調問道:“這麽早起身來至此處,又否又與你師傅哪裏不順氣了。一個女兒家家的行為舉止如斯粗魯,看來為師往日的教化你是一個字也未聽入耳了。”

師傅這番言落,我急急地哽咽了兩聲想要對師傅言明事情的原委,卻發不出聲來。見此,師傅輕歎一聲地掀開棉被起身,肩披一件外袍地拿了一壺茶水朝我遞給過來。

不言片語地接過師傅手中的茶壺,我仰頭猛灌入喉。待解了那陣急渴,又順了會兒氣。我這才拉著師傅的衣袖,萬般焦急地揚聲言道一句:“師傅,師兄要對我不利,他想要殺我!”

時至此刻,我哪管是不是誇大的胡言亂語了,隻想師傅替我去將東邪狠狠教訓一頓。豈料師傅聽罷我此番一眼後,然撇我一眼厲色地輕道一句:“胡扯些什麽,回去好好梳洗梳洗,你看你這瘋頭瘋腦的樣子!”這番言落,師傅便視我為無物般步入了那屏風後麵。

待再次走出來的時候,卻是打理好了全部的著裝。後又瞥我一眼,許似是見我衣衫未有穿戴整齊,便舉步過來揚起臂將我的領子整理了一下,其間還語調頗為無奈地歎道:“夫妻該和睦相處,怎能總如你這般逆反著來呢。適當的可算做是趣味,過了便會傷和氣。”

“雖然你師兄的

子於夫妻的相處的確是得磨掉些銳氣,不過你已讓你師兄睡了月餘的藤椅了,你以為為師不知道嗎?你師兄那般的作為連為師都沒言明,你若是還不知收斂地任

下去,看為師不狠狠抽你。”

怪也,細細聞之,總感覺師傅言語間有些笑意。可還不待我反應過來,師傅已是大步朝屋外走去。也許是被我叨擾了睡眠,便欲決定去進行他那每日的必定晨練之舉。

見此,我立即尾隨上去。在師傅晨練的一路上,厚著臉皮各種賣乖討巧外加眼淚撒嬌,想求得師傅定要替我將東邪這廝狠狠教訓一頓。但直至末了,師傅卻紮起馬步端起雙臂,將我所有咋呼的言語當作音符地配合起打起拳法來。

待他一通拳法結束收手站定之際,這才仰天深歎一聲:“莫兒,就算為師有心去待你想教訓於你師兄,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師傅已是老叟身體狀況不如年輕之輩先且不論,實乃是武力在你師兄於逍遙派練就出打敗為師的招數之後,就根本就不足已與你師兄抗衡了!你師兄是個奇才,世間凡舉,一入眼中便是過目不忘。”

這般語畢,師傅揚臂輕撫上我的發頂地又道一句:“你乖乖的聽話,在你師兄身邊好好休養調治身體。師傅已是照顧不了你多久時日了,生死無常變幻,說不定那日便就此去了。”

聽此一言,我本能揚聲急急地反駁道:“呸,呸,呸!師傅是世外高人,怎麽可能打不過自己的徒弟呢。師傅的身體也健朗得狠,別再總說這般生生死死孩子氣的話。如再是不聽話,我便真生師傅的氣了。”此番言罷,我退後了三大步那麽遠地止不住心間顫抖與疑惑。

因為知道師傅向來都不喜誇大言辭,他說打不贏東邪的言論便隻會是真,那麽東邪的武學究竟高至到何等的地步?與他相處至今根本從未見他有一日晨練過,分明更多的時候,他都是捧一本卷不喜人打擾地獨自看個半宿。

但此刻經由師傅這麽一說,我頓時也想起了月前歐陽鋒言語之間的憾意,難道也是為此一出?就此,我心間各種不安猜忌情緒交替浮現,而且也更是不敢離開師傅的身側分毫了。

然而師傅許是見我停下胡言亂語,便起教授之心。竟然要與我過招,試試我近段時間的功夫有無大的進展。於是我隻得硬起頭皮,在師傅嚴肅的目光下。忍住想使用歐陽鋒白駝山莊的招數,將許久未加深的逍遙派功夫使了出來。

但末了果然被師傅橫眉怒對,斥責我學武不上心還時常跪求要什麽絕世武功秘籍。不過亦是經由此番一舉下來,時間也緩緩流逝。旭日慢慢至屋簷升起,拂曉幕色完全散去。廊簷樹枝間的麻雀又開始嘰嘰喳喳地叫喚,黃俯的各處也人聲腳步喧囂起來。

見此,我覺得肚子更是餓得慌了起來,便更想要結束這久久的馬步之舉。豈料雙腿隻是微微站直片刻,亭中師傅然飛速地擊打過來一枚石子於我雙腿後彎之際給予了極其嚴重的警告。

於此心底更升無端怨憤,也將這一筆再次狠狠算到東邪頭上去。分明是來求助於師傅的,豈料卻轉變至眼下這般的辛苦局麵。難道就沒有一種能簡單學之,便能成就高手之列的武功。難道東邪那般的奇才,是不用從紮馬這般的步驟練起的嗎?

正待此番胡亂疑惑著,腰部又被一石子擊中,隨後那亭中還有道厲聲揚起:“仰頭,收腹,屈膝,雙臂端平!”於此這般之下,我再次屈下雙腿,抬頭挺胸地雙手橫於腰間握拳地繼續端平著馬步。

然而剛待這般站定,那廂廊下傳來一陣嗬嗬的大笑聲。即使沒看到麵容,我也知道是黃蓉這小鬼的笑聲。於是吞咽了下喉頭不甘憤恨,繼續目不斜視地蹲著馬步。

豈料黃蓉這小鬼似是諷刺上了癮,然行至我身畔之處,俯首朝亭中師傅道了聲安好,便舉止輕浮地揚起指尖碰觸我身體各處怕癢之地。被撩惹得剛欲要對這小鬼發火,卻聽師傅那邊隨即厲聲言道一句:“蓉兒,不得胡鬧,也同你娘親一般紮起馬步。”

師傅此言落下,黃蓉嬌氣地喚道一聲:“師公……”語調端得滿是嬌俏,但師傅仿若未聞一般地沉默了下來。隨後黃蓉熄滅了氣焰,嘟著粉紅盈透唇地與我站在了一列也紮起了馬步來。

見此一幕,我實在隱忍無能,不能自控地揚聲狂笑了起來,還趁勝追擊地對她進行了各種嘲諷。但她似是也不服氣,隨即扭身放棄了紮馬步與我廝打在一起。

此間,師傅完全當將我們無視掉了。但與黃蓉滾至一處雪地之際,我將其狠狠壓製在身下,並低聲地好言問道:“喂,小鬼,你見沒見過你爹爹待人最冷血凶殘狠毒之際是何等作為的?”

也許是這月餘下來,我待黃蓉有些和顏悅色了。於是我此問落下,這小鬼也忙端起認真的態度地笑笑言道:“我爹爹很生氣的時候,應該喜歡笑的。還記得有那麽一次有個啞仆逃離了桃花島,爹爹抓其回來要他認錯此後絕不背走出島。豈料那廝竟噴了爹爹一口血沫,然後爹爹便將其腳筋手筋全數挑斷,還挖去雙眼地當眾埋在了桃花樹下作了花肥。”

“此後那顆桃花樹啊,果然長得比其它桃花樹要茂盛出許多呢。而且,還有那麽一次啊……後來又有一回啊……怎麽,你又惹爹爹生氣了?你要倒大黴了,爹爹折磨人的手段鮮少重複。你最好主動回去乖乖認錯,如若不然……”

還不待她話音落全,我心底已是猛寒乍起。抬手便捂住了她連連不絕的小嘴,並一把抓摸出袖袋裏的那顆珠子。狠狠吞咽了幾口口水,朝她端起滿目虛笑地弱弱以道:“我才沒惹你爹爹生氣!呐,你看,他還送了我如此名貴的珠子呢。”

但我沒想到黃蓉撇了一眼我手中的珠子後,便更加放肆笑起地嘲諷道:“嘁,這樣的珠子,我桃花島大堆。每每我與爹爹賭氣之後,爹爹也會拿珠子出來哄我。但是那些珠子我兒時用來扔鳥玩兒的,所以便不喜歡朝爹爹扔了回去去。然後你可知道我這般的結果是什麽,每每那個時候啊爹爹的眼神真的……”

於此開始,黃蓉便開始劈裏啪啦地述說了她每次將珠子扔還給她老爹東邪之後會得到怎麽樣的懲罰,還次次換有新花樣。言之最後,我實在是驚恐不絕,不由得恨恨掐住黃蓉的脖子憤聲言道:“你別再說了!我看我不如先殺了你這個拖我入了你爹爹這魔潭的小鬼,然後再去自殺好了!”

此番語畢,我們又再雙雙滾在雪地裏廝打起來。然而師傅似是終於記起了我們的存在,揚起厲聲讓我們停止這般胡鬥去他身邊領罰,結果是我與黃蓉各挨了師傅的戒尺掌心三十下抽打。

領罰之後,師傅吩咐我們去好好梳洗去到飯廳等待早膳食。所以在行至岔路口的時候,我便與黃蓉分道揚鑣。但我的腳步剛行了幾步,身後便傳來黃蓉嬌笑的言語:“你還是趕快乖乖主動給得爹爹認錯好些,不然隻會有得你受的。”

聞聲憤然轉身望定,隻見這小鬼眸間仿佛對他爹爹折磨人的手段了然於心一般的得意。見此,我心間愈發難受的也揚聲喝道一句:“犯錯的人明明是他,我為何要認錯。隻要他不敢一掌將我拍死,抵死也不認錯!”

我此言落下,黃蓉望著我搖了搖頭地聲聲歎息,愈發加重了我心底恐慌。於是想了想,實乃不可回到房中去梳洗,因該先尋一庇護之所才對。這般思緒結束之際我迅速轉身,朝另一處長廊埋頭心下恍惚地猛奔而去。

然而就在快要達到那庇護之所時,我衝撞入了誰的胸膛。憤憤地欲揚聲譴責是誰這般不識趣地擋住了我的道路,揚眸一眼卻見是東邪站定與我身前。於是本能尖叫一聲,想要逃跑。

但腿腳卻在瘋狂打著顫抖,腦中回蕩的全是黃蓉講解的那番,他爹爹是如何折磨於人的殘忍之舉。然而待我此番懼怕之餘,東邪卻不言語地抬起我低垂的下頜,冷冷地對上我的視線淡淡問道:“回到房中不見人,去哪兒了,嗯?”

聽之他的聲音,細細嗅之果然還是生氣的。再端看他的眼神,真如黃蓉所說的那般,冷冽仿佛可侵透入心。本想憤聲反駁的勇氣,見此一番又無膽地灰飛湮滅了。便狠狠咬牙,厚顏無恥地決定還是忍下正麵的進攻,轉向暗處下手為妙。

於是故作鎮定地清了清喉嚨,力使發出的聲音不帶顫抖地笑笑言道:“方才啊,與……與師傅晨練去了。不信的話,你……大可去問師傅的。”

我此番語畢,東邪便放開了捏住我的下頜,淡淡地應了聲:“哦,是嗎?”於此之後,他便不再言語什麽伸掌入袖間,摸出那粒我扔還給他的翠綠色珠子朝我遞給了過來。

膽寒之餘地望定他眼角眉梢端起的神色,仿佛是那種隻要我安好接過了他掌心的珠子便等同於不再與他置氣地原諒了他。於是我開始為他此舉遲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此間,他依然對我維持著一個攤開一掌的等待姿勢,與一副冷光閃爍其中滿帶威逼的眸色。不過狠話早已說在了前頭,我抵死是不會對他道歉或是一次又一次自打嘴巴的。不就是個死嗎,給個痛快吧。欺辱一個武力不敵的婦孺之輩,他該感到羞恥才對。

腹誹至此,我決定做一隻勇敢堅強的耗子。便橫下一顆心,將頭仰起眼睛瞪得老大地朝他憤聲言道:“姓黃的,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我,我才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