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夜探敵巢

馬宗義邁著歡快的步伐興高采烈的帶著獵物滿載而歸的回到村子裏,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片狼藉的景象,沒有一家一戶的門是完整的,大都破碎殘缺,有的直接連門也被摘了去,不少人家門前都掛起了白幡,村子裏的慟哭聲此起彼伏。

馬宗義的眉頭不由緊蹙了起來,他的腳步也開始變的沉重起來。他剛走進胡同口,就看見村子裏穿的破衣藍縷的鐵柱蹲在自家門前不停的哭鼻子抹眼淚,眼睛紅腫的像個桃子。馬宗義忙上前替他擦了擦眼淚關心道:“鐵柱,村子裏到底怎麽了啊?”鐵柱見是馬宗義回來了,更是哭的泣不成聲:“馬大哥,我姐……我姐她……她。”“她到底怎麽了,你快說啊?”“她和菊花姐還有村子裏的三十個識字班被狗日的小日本抓走了,說是被抓到縣城裏的什麽安所裏去了。”鐵柱淚流滿麵、咬牙切齒地說。

啪的一聲,馬宗義手裏的獵物全都掉在了地上,他的心像被什麽東西剜了一下,心猛地抽搐了一下,他上前一下子把鐵柱摟到懷裏撫摸著他的頭說:“鐵柱別哭了,馬大哥一定把你姐她們全部救出來。”馬宗義說完轉身就往村西跑去,鐵柱抽泣著朝馬宗義喊:“馬大哥,你一定要救……”話還沒說完馬宗義已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村子西首的三間破草房裏,傳出悲切而淒慘的哭音,堂屋裏擺放著一口黑黝黝的薄木棺材。一個披麻帶孝的老大娘聲音已經哭的開始沙啞起來:“菊花她爹啊!你死的好慘啊!”

“菊花也讓小鬼子給抓走了,你可讓我怎麽活呀?”

站在這位老大娘旁邊的村民們個個眼睛紅腫,不時有人勸慰道:“他大嬸子,你要節哀順便,保重身體要緊,千萬莫哭壞了身子。”

馬宗義一口氣跑到了*家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的哀號聲。門早已經被砸了個稀巴爛,他快步走進天井裏,隻見天井裏惟一的一口水缸也被砸的粉碎,家裏一片狼籍,雞窩也是雞去窩空,馬宗義的手背上根根青筋暴起,拳頭攥的“嘎吧嘎吧”直響。

日本鬼子憲兵司令部。王八擔和龜尾正站的筆挺接受老鬼子羽田大佐的嘉獎。羽田是個中國通,嘴唇上留著衣冠禽獸派典型的一瞥胡,也是個老謀深算的禽獸,不知有多少中國婦女被他蹂躪後慘遭殺害,也不知有多少抗日英雄慘死在他的屠刀下。

“王桑,這次去三裏屯你和龜尾君功勞大大的,大日本皇軍是不會虧待自己的朋友的。”說著一揮手,一個身穿和服的妖豔女子托著一個蓋著紅綢布的盤子走了過來,羽田揭去紅綢布,原來上麵放著一堆耀人眼花的袁大頭。

王八擔有些受寵若驚雞啄米似的點頭表示感謝,雙手戰戰兢兢地接過了封賞,臨走前他還始終搞不明白羽田這個老狐狸的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他這次立功,不是因為他和龜尾抓了三十個識字班來給鬼子當什麽慰安婦,而是因為他們給羽田搶回了一公一母兩頭健壯肥碩的大黑驢。

昔日的東關馬家已經變成了日本鬼子蹂躪我中華婦女的慰安所。門前有兩個端著明晃晃刺刀的鬼子在站崗,裏麵不斷傳出日本禽獸的淫笑聲和女人的慘叫聲。這兩個禽獸似乎也受不了誘惑,不時趴在門縫前往裏瞧一陣,嘴裏的涎水卻早已有三尺多長。

馬宗義徑直走進屋裏,站在屋子裏的村民見是馬宗義回來了,都給他讓開一條小道,他“撲通”一聲跪在棺材前,‘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哭道:“大叔!宗義來看您來了!”*的母親見馬宗義回來了,上前抱住他哭訴道:“宗義啊!你一定要救救你*妹子和村裏的三十名識字班啊,不能讓天殺的小鬼子把她們糟蹋了呀!”馬宗義的心裏此時像打翻了五味瓶,他百感交集的說:“大嬸,我會的,我一定會的。您老要保重身體啊?”站在一邊的一個村民說:“宗義,你怎麽才回來呀!”說完已泣不成聲。馬宗義起身悄悄拉著這位村民來到天井裏問:“老村長到底是怎麽死的?”“老村長死的慘啊!漢奸王八擔帶著天殺的小日本到村裏燒殺搶掠,要老村長交出你和村裏的八路,老村長誓死不開口,被慘無人道的鬼子槍殺後,又當著眾人的麵讓狼狗給分了屍,可憐的老村長死無全屍死不瞑目啊?”馬宗義聽完拳頭攥的“咯吧!咯吧!”直響:“王八擔,你這個漢奸,我一定親手宰了你。”他雙眼血紅,像一頭暴怒的獅子。

馬宗義回到屋裏,掏出一支粗糙的鋼筆在一張發黃的燒紙上匆忙的寫了幾行字,遞給一個叫大栓的村民道:“栓哥,麻煩你去趟三十裏鋪交給八路軍武工隊的陳關山陳隊長。”大栓接過信道:“宗義你就放心吧!我保證親自送到陳隊長手裏。”隨後,馬宗義回家咬破指頭寫了一封血書,掀開炕上的席子,露出一個洞口,馬宗義下去,不一會兒提著一隻雪白的鴿子鑽出地洞,馬宗義把血書綁在鴿子腿上,雙手放飛了鴿子。

菊花家裏。“眾位鄉親們,麻煩你們幫我照顧好大嬸,我現在就去縣城去救*她們。”“萬萬使不得啊!宗義,俗話說的好,猛虎鬥不過群狼,三拳難敵四手啊!”

“還是等陳隊長來了再想辦法吧?”

“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根樁。”

“聽說縣城裏小鬼子和白狗子加起來足有兩千多人呢?你一個人去要小心啊?”

“來不及了,我必須現在就去,*她們是因為我才受此牽連的,萬一*她們有個三長兩短我馬宗義還有什麽臉來見大家啊!大家放心吧,我一定會見機行事的。”

戒備森嚴的日本鬼子憲兵司令部門前,站著兩個張牙舞爪叼著煙棍,穿黑綢緞服頭戴禮帽腰裏別著王八盒子的一胖一瘦兩個漢奸。那個瘦的跟麻杆似的叫韓二燒包,那個胖的跟四喜丸子似的肥豬叫李大嘴,這哥倆可都是王八擔的左膀右臂。這時,麻杆用手捅捅李大嘴道:“我說大嘴哥,聽說他娘的醉仙閣最近來了個叫小白鞋的*娘們挺浪的,你啥時請兄弟我去樂合樂合?”“去你奶奶的,你看你個色蛋子叫驢都他娘的都瘦的快成猴了,還去瞎折騰,幹脆過幾天老子請你去狀元樓吃他娘的滿漢全席給你補補身子咋樣?”

“我說大嘴哥,不是我說你,你都胖成這樣了,幹脆跟我去找個騷娘們減減肥吧?”正在這時,兩人聽到門前傳來一個破鑼嗓子哼著下流的十八摸小曲,兩人一聽,趕緊住了聲,得!是王八擔出來了。

慰安所東側一間陰暗潮濕的牢房裏,*和她的姐妹們在悄悄的商議對策,外麵不時有一陣陣不堪入耳而又擾人心扉的聲音傳進她們的耳朵裏。有的識字班聽了開始瑟瑟發抖,有的開始哭了起來,其中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叫桂花的說:“*姐,看來小鬼子一會兒就會對咱們姐妹們下毒手啊!你是婦女隊長又是我們的主心骨,快給姐妹們拿個主意呀?”*緊抿的嘴角上,掛著異常嚴峻的神情,她悲憤的說:“姐妹們,都不用怕,人大不了一死,但我們就是死了,也要死的壯烈一些,決不能貪生怕死做軟骨頭,也不能讓這些日本禽獸占半點便宜,更不能讓畜生髒了我們的身子。”

嗚嗚的西北風在瘋狂的肆虐,似乎是老天爺在無奈的歎氣!冷風如刀,一把無情的刀,在所有外出行人的臉上力所能及地劃出一道道血口子,留下一道道橫七豎八的記號讓人們欣賞老天爺可資驕傲的刀法,但他的刀卻不殺這些日本禽獸的狗命,如果天上下雨是蒼天在流眼淚,那麽蒼天有淚,豈能無眼。路上幾乎見不到行人,但是在通往縣城的官道上,馬宗義穿著一身雪白的裘皮大衣正騎著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奔馳著,白馬似乎知道主人的焦慮,已經竭盡全力狂奔了。但馬宗義手中的馬鞭卻仍無奈的狠狠地落在白馬的屁股上,留下道道鞭痕。

*的母親和一群村民正手執著鐵鍁和洋鎬在早已冰凍多日的荒地裏刨、挖了起來,地早已凍的跟石頭一樣堅硬,不一會兒,地上便多了許多白點點。

王八擔邁著公鴨步走出來,韓二燒包和李大嘴二人見了,忙小跑上前添腚拍馬屁:“隊長!你可出來了,這次太君賞給您什麽好玩意兒啊?”王八擔從口袋裏掏出幾塊大洋放在嘴邊使勁一吹,然後又放到耳邊,這時兩人也神往地把耳朵湊了過去,這是錢虱子們最喜歡聽的美妙曲子。王八擔把手裏的大洋賞給了兩個狗腿子。韓二燒包湊上前得寸進尺道:“隊長,兄弟我那地方又癢癢了,你是不是請我和大嘴去趟醉仙閣,那這樣我倆豈不就更出息了。”“去!去!**的純粹就是個瞎貨、膿包,你那點破事也就五分鍾,白瞎老子的錢,你他娘的能不能給老子爭口氣啊!抓八路打仗你們不行,逛窯子也不行,**的得混到哪年你小子才出息啊?”李大嘴忙討好的遞上一支哈德門香煙,王八擔剛叼在嘴上,韓二燒包就獻殷勤的擦著了飛馬牌火柴,也不知是得了兩塊大洋興奮的手發抖還是平時就一貫燒燒包包、馬馬虎虎,那點燃的火柴沒把煙點著,反而把王八擔的漢奸胡給燒著了,疼的王八擔呲牙咧嘴,抬腿照著韓二燒包的屁股就是一腳:“二燒包,看來今晚老子不請你去瀉瀉你那股邪火,你還想燒死老子啊……

馬宗義騎著白馬來到距離縣城三百米遠的地方,從馬上跳了下來,把韁繩纏在馬脖子上,拍拍它的屁股,那白馬徑自走了。

傍晚。濰南縣城。城牆上的崗哨戒備森嚴,小鬼子和皇協軍端著明晃晃刺刀的在轉來轉去,看來想翻牆而入是不行了。

馬宗義來到縣城門前,早有眼尖的皇協軍見了,懶洋洋的喊話問道:“站住!幹什麽的?再他媽的往前走老子就開槍了。”馬宗義從懷裏掏出一疊鈔票使勁朝上扔去,那個問話的皇協軍麻利的接住。“老總,俺是小李莊的馮大楞子,俺娘病了要俺到城裏去給她抓副草藥,還望老總們行個方便。”那個皇協軍忙把錢往懷裏一揣,這時一個鬼子過來問話:“下麵什麽的幹活?”那個皇協軍笑嘻嘻的說:“太君,我盤問過了,下麵是大東亞共榮小李莊的良民大大的,他的要進城的幹活!”“哦!大大的良民,放行的幹活!”

城門在一陣“吱嘎”聲中慢慢的開了,馬宗義快步走了進去,門又慢慢的關上了,這群“瞎貨”正為自己撈了一大筆外快而沾沾自喜,要是知道這是馬宗義留給他們去陰間交過路費的錢,說什麽他們也不敢要。

菊花和她的姐妹們正在商議著,突然,原本光線就十分就陰暗的牢房裏不知被什麽東西遮擋了光線,裏麵光線變的暗極了,幾乎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一股野獸的汗臭味直往鼻孔裏鑽,讓人聞了惡心的直想吐。正當她們聞到這種臭烘烘的氣味的同時,菊花感覺到一隻毛茸茸的大爪子抓住了她的衣服,拎她象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任憑她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一種不詳的預感立刻籠罩在了她的心扉。

馬宗義進了縣城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輕車熟路,他來到街上一家叫和平的茶館裏,從小夥計嘴裏打聽到了憲兵司令部的地址,那個夥計見馬宗義向自己問路,心裏還有些忐忑不安,這該不會是……他已不敢想,也沒時間再想,店老板見對方隻是個問路的,早已不耐煩的招呼他去招待客人。

日本憲兵司令部門口,四個荷槍實彈頭戴瓜皮碗子(鋼盔)的鬼子在門兩側站崗,裏麵牽著狼狗巡邏的哨兵三五成群。馬宗義見憲兵司令部對麵有家酒店,就慢慢的走了進去,馬上有跑堂的小二殷勤的給他抹桌子泡茶,問他來點什麽?馬宗義點了一壺關東的燒刀子酒,要了一盤油炸花生米和一盤豬頭肉,從早上天沒明就去打獵到現在他已經整整一天沒吃飯了。他的嘴裏吃著喝著,眼睛卻目不斜視的盯著對麵,盡管他現在像熱鍋上的螞蟻,如坐針氈,他還是穩如泰山的吃著飯。

突然,旁邊桌子上響起了一種令他衝動的聲音:一種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把碗碟子震翻的聲音:“他媽拉個巴子,老子要的醬牛肉和鹵水鹹鴨怎麽還不上來啊?怕老子吃了飯不給錢啊?想餓死老子啊?”明眼人一打量他倆的裝束就知道那兩位是漢奸隊隊長王八擔養的兩條瘋狗,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們咬一口得上狂犬病,很少有不怕瘋狗的,平民百姓幾乎不敢惹這些瘋狗。跑堂的小二端著醬牛肉和鹵水鹹鴨走上前陪笑道:“二位爺,小的招待不周,請多多包涵!”其中一個滿臉麻子的家夥罵道:“娘的,告訴你們老板,再他媽磨磨蹭蹭,老子一把火燒了他的這爿鳥店。”

要在平時,馬宗義早上前教育一下這兩個有人生沒人教的漢奸了。但今天,他忍住了在心裏給這兩個漢奸記下了這筆帳,仍舊是一個勁的喝酒。但是兩個漢奸的話傳入他的耳朵裏,讓他大為受益。那個麻子對著他對麵的一個光頭說:“大哥,聽說隊長今晚領著韓二燒包和李大嘴倆混蛋去了醉仙閣,說是去會會什麽小白鞋;卻把咱哥倆丟在這裏喝悶酒。”說完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嗆的不停的咳嗽起來。那光頭用手掰下一隻肥碩的鴨腿塞進嘴裏咬了一口道:“呸!抓八路玩命的時候從他娘的沒忘了咱哥倆,一到有啥好事就把咱哥倆丟到爪哇國裏了;他們就會和幾個小婊子喝喝花酒打打茶圍,有啥可羨慕的?和人家小鬼子一比那算個屁啊!聽說在原來的馬家大院也就是現在的什麽慰安所裏要把從三裏莊抓來的那三十個嫩藕似的識字班裏挑出三個最俊俏的識字班,賞給鬼子官**……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馬宗義匆匆結了帳直奔馬家大院。

菊花的眼睛能看清事物時,發現自己被一個龐然大物拎著,再仔細一搭眼,菊花頓時大吃一驚,發現竟是一個光著身子的人,一個軀體像一頭小象的人,滿臉黝黑的橫肉,頭上紮著一個小小的雞尾辮,身上的兩乳不停地晃動,令人看了惡心的就想作嘔,在他的下身有一片三角形的遮羞布,他的腿比普通人的腰還要粗兩倍,眾位看官可能要問這位什麽人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慰安所所的所長村正義男,日本相撲界的八大金剛之一,雖然在日本本土是偶像,但在中國人眼裏卻是“嘔像”令人一見就忍不住嘔吐的對象。和菊花一起被村正義男用手抓在一起的還有桂花和梅花,菊花朝兩人努努嘴,兩人心領神會的點點頭。三人被丟在一間霧氣繚繞飄滿櫻花香味的浴室裏,立刻跑上一群日本女子,不等她們掙紮,就把她們三個的衣服剝個精光,徑直丟在那些比水缸還大的浴盆裏,濺起陣陣水花。門外日本禽獸的淫笑聲此起彼伏。

馬宗義來到慰安所附近,剛想琢磨個法子進去,卻感覺腦勺上有個冰冷的東西一頂,緊接著聽到一個日本鬼子的醉音:“八格牙路!支那豬的死拉死拉的。”馬宗義慢慢轉過身去,見是一個高大威猛的鬼子少尉和一個曹長用王八盒子指著自己。馬宗義邊往後退邊擺手:“太君,你們大大的誤會了,你們看那是誰來了?”趁兩個鬼子一回頭的工夫,說時遲,那時快。馬宗義一個箭步上前,一招聖手回抄從兩人中間衝了過去,再看兩個鬼子已經傻了眼,他們手裏的槍卻不知怎麽變戲法似的到了馬宗義的手裏。兩人感到受了奇恥大辱,怪叫著衝向馬宗義,好個馬宗義臨危不懼,身子騰空向前飛起,兩腿蜷曲在一起用膝蓋的暴肘狠狠的點擊在兩個鬼子的咽喉上,兩個鬼子連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隻聽到自己咽喉骨頭碎裂的聲音,就魂歸富士山了。

馬宗義把兩個鬼子拖到附近一家百姓的豬圈門前,順手給扔到了豬圈的下欄裏,這對侵略者來說是最好的歸宿了。馬宗義迅速穿上從鬼子的屍體上扒下的軍裝,他要獨闖慰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