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北方的夜,寒氣砭骨,幹冷幹冷。

大栓趁著夜色,悄悄摸進了三十裏鋪。村子裏隻有零星的燈光,顯得有點黑燈瞎火。天空則是漆黑的一片片的陰雲,看不到半點星光,大栓在村子裏摸索著走了一陣,惹來不少狗叫。突然,他感到後背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了一下,緊接著一個聲音質疑嗬斥道:“你是什麽人?鬼鬼祟祟的到這裏來幹什麽?”這是村子中潛伏的八路軍特譴隊的流動暗哨。原來,大栓一進村就被埋伏在村口的哨兵發現了。大栓有點緊張,一緊張說話就有點口吃了:“別……別,別開槍,我找陳……陳隊長,我,我……有重要事情……事情匯報。”“你是哪裏來的?找陳隊長有什麽事情?”大栓見對方沒開槍,鬆了口氣:“我是三裏村來的,俺受馬宗義之托給陳隊長送封信?”對方遲疑了一下道:“你跟我來吧!”

濰南城。慰安所的大院裏,燈火輝煌。一群年輕的日本軍官站在院子裏談論著慰安婦,不時發出瘋狂的淫笑。院子四周是一群端著三八大蓋的日本士兵,村正義男站在中間拍拍自己肥碩的胸脯說:“各位軍官閣下,大家晚上好!我村正義男受天皇陛下之托,前來犒賞為我大和民族進行聖戰的帝國優秀的武士們,為了打發寂寞無聊的夜晚,豐富各位的夜生活,本慰安所特地抓來一些支那的花姑娘,用她們的**來獎勵我帝國的武士精英,希望大家永遠效忠永遠支持我們的天皇陛下。

醉仙閣的二樓上,王八擔和他的兩條狗韓二燒包、李大嘴在雅間裏正一人摟著一個庸俗的脂粉,一邊喝著花酒一邊醜態百露的調情。王八擔摟著的正是醉仙閣的頭牌花旦小白鞋,小白鞋人長的頗有些姿色,那張不算難看的瓜子臉上施著厚重的脂粉,顯得妖裏妖氣俗不可耐,小白鞋正偎依在王八擔懷裏一雙嫩蔥樣的小手不停地用筷子夾一些可口的菜肴送到王八擔的嘴裏,邊討好的說:“小女子初到寶地,還請八爺多關照。”王八擔顯得有些忙不過來,頭雞啄米似的點著,嘴裏大嚼著,右手端著酒杯,左手卻不停的在小白鞋身上恣意遊走。韓二燒包懷裏的女人比小白鞋遜色不少,這小子雖然也動手動腳,眼睛卻緊盯著小白鞋,顯然沒有入戲。最煞風景的要數李大嘴,一張大嘴不停的吧唧,胡吃海喝,懷裏的女人連碰都不碰,真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令人吃驚的是這個肥豬眨眼間把一個讓人看了就油膩不已的醬肘子扒拉到自己的嘴裏,坐在他身邊的女子有點煩了,不斷的給王八擔暗送秋波,王八擔會意笑罵道:“你這死胖豬,就他娘的知道吃,也不怕噎死你,真是不解風情,不會跟人家二燒包學學,多陪陪人家姑娘。”李大嘴心領神會用舌頭舔一下嘴邊的油膩,上前就摟住懷裏的溫香軟玉要親。那女子見李大嘴滿嘴的油膩,惡心的要命連忙往旁邊一閃,李大嘴的豬嘴巴子撲了空,一下子收不住,嘩啦一下子衝閃在地,嗆個夠吃屎,惹的王八擔和韓二燒包等人哈哈大笑不止。

菊花、桂花、梅花在浴盆裏被幾個日本女子按住在不停的給她們搓洗身子,她們仨人拚命掙紮也無濟於事。這幾個女子都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專門招待那些不聽話的慰安婦的,力道出奇的大。三人掙紮了一會兒,在這些女子溫柔的按摩下,竟靜悄悄的睡去,躺在浴盆裏任人擺布。

午夜時分,一隻雪白的鴿子飛落在一座寺廟的院牆上“咕咕”的叫了幾聲。一個十五六的小胖和尚聞聲從禪房裏跑了出來,一個旱地拔蔥縱身躍上院牆把鴿子輕輕抓在手裏,他隨手把鴿子腿上綁著的信箋取下,馬上又放飛了鴿子。小和尚隨即拿著信箋大叫道:“師傅!師傅!二師兄來信了!”

村正義男在眾日本軍官的環視下,清清嗓子道:“下麵我宣布遊戲規則,任何帝國的武士都可以向我身邊的這位吉野君挑戰,他是我們大和民族最具潛力的相撲選手之一,凡是能贏了吉野君並能接我六招的帝國武士就可享受支那花姑娘的待遇,挑戰失敗的武士,我很遺憾的告訴你,你必須在我慰安所門前當一晚上的崗哨怎麽樣?”話音剛落,日本軍官們立刻發出震天響的歡呼和淫笑。這些日本軍官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馬宗義也混跡在這些禽獸中間,他準備伺機而動,他惟一擔心的就是陳關山和他和特譴隊的戰士們能否及時趕到。

三十裏鋪村西一戶村民家中,大栓見到了陳關山,陳關山中等個頭,一張不怒自威的國字臉上鑲嵌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顯得沉穩幹練。陳關山簡單和大栓打過招呼後,就接過馬宗義寫給他的血書,就著昏暗的煤油燈光,吃力的讀了起來,字寫的蒼勁有力,陳關山讀完血書,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忙吩咐身邊的通訊員:“命令一班原地待命,在村口的大路上多埋一些地雷;二班三班跟我進城去會會這些日本的強盜、土匪。”“是!”通訊員迅速跑了出去。

一袋煙的功夫,三十多名八路軍特譴隊員帶著裝備集合完畢。陳關山點完名後鬥誌激昂地說:“同誌們,我們這次是去濰南城救出被日本禽獸抓到慰安所裏做慰安婦的三裏村的二十名姐妹們,順便教訓一下這群混蛋,用咱們手裏的武器向它們討還公道,再問問這幫禽獸,他們的爹媽是怎麽養出了這麽一群有人養沒人教的畜生!”

隨著一聲清脆的鞭響,陳關山和特譴隊的同誌們坐著六輛敞篷馬車急速向濰南城方向駛去。

一個結實矮壯、神情彪悍名叫五島的日本軍官光著上身,頭上纏著一塊中間印有“必勝”的白布條,張著雙手賊眼瞪的溜圓,招呼也不打“嘿嘿”鬼叫著朝吉野發起了進攻。吉野的體重少說有三百多斤,動作卻相當靈活。當五島揮舞著右勾拳衝他打過來的時候,身子朝右邊一閃,對方的拳頭貼著他的肚皮劃了過去,他躲過了對方的攻擊,左腳趁機一勾一絆一個近身擒拿住五島的右手腕用力一扭,五島猝不及防一下子摔了個狗吃屎,在眾人的哄笑之下,五島惱羞成怒,雙手抱頭就地一滾就到了吉野的身下,吉野猛地一彎腰雙手牢牢的抓住了對方的領子,緊跟著身子來了個360度旋轉,雙手奮力一撇,五島恐怖的大叫著飛到了不遠處的一塊軟綿綿的海綿墊上,五島試著掙紮了幾次也沒爬起來。吉野勝利了,再次捍衛了自己的榮譽,哈哈大笑雙手舉著揮舞著挑釁著起對麵的那些日本軍官:“還有誰要上來比賽!還有誰要上來比賽?”

在通往濰南城的官道上,六輛敞篷馬車在急速行駛著,馬脖子上的鈴鐺不停地響著。一個特遣隊小戰士有些擔心的問:“陳隊長,咱們三十幾條槍,能從鬼子手裏把人給救出來嗎?”陳關山微笑著給他打氣:“嗨!你以為咱們是去跟鬼子一對一的單打獨鬥?小鬼子可不是吃醋的,槍法也不賴,直接從小鬼子手裏搶人這樣的買賣做不得,咱們就是再有十倍的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賠本的買賣咱們當然不能做;咱們這次是去智取,再說城裏還有咱們聯絡站的同誌和我們裏應外合,咱們占盡天時、地利、人和,還愁任務完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