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譚明宣的浩劫2 原創首發 網

他依舊沒有說話,把話咽在喉嚨裏,彎下腰拉著她的手臂,轉身帶著她跟上護士長的腳步,彼此緘默。

警方也沒有想到會在這時候出現岔子,這一尋找,直到夜間都沒有罷休,她就像在人間消失一般,到處找不到她的蹤影,一切來得那麽不及時,那麽充滿陰謀。

林院長也坐不住,應對著在場的警察,對下屬一層一層往下罵,幾名刑警沒有插上半句,舒灝也隻是在旁邊靜靜聽著護士的描述。紀傷在閱覽室的窗前站了許久,沒有一絲光亮,一直望著遠處,深邃的目光不再柔和,逸陽走進,沒有開燈,把手放在她肩上,她的身體恍惚般顫抖了一陣。

“別太傷心。”

紀傷眼裏沒有淚,她垂下頭,把目光移回窗外,“我隻是覺得沉悶而已,也許正是我與她長期沒有接觸,甚至她失蹤,我也僅是感到心裏有種欠缺感。”

“一個失憶的人,麵對自己難以溝通的母親,原本就是從一個陌生人麵對起的,難免你很難真正感到痛心。”

“可是,我明明知道她是我的生母,我卻流不出一滴淚。”紀凝說。

逸陽沒法回答她,靜靜地陪著她。

紀傷把頭靠在窗口,閉上眼睛,聽不下逸陽的解釋。

為什麽我會無動於衷,甚至打從一開始就不願見到她,我究竟是怎麽了?

她深呼吸著,感覺氣息越來越沉重。

一個月的時間都在調查紀凝一案,在關鍵時刻譚明宣卻失去蹤影,她會凶多吉少嗎?

舒灝離開了接待室,沿路看著外麵來往的幾名護士,直到譚明宣的病房,門是半關著的,來回有許多護士踏過這裏,原本的腳印也淩亂不堪,病房內隻有簡單的陳設,窗口還有部分廢報紙碎屑,護士曾告訴過他譚明宣存在懼怕光芒的人格,也存在向往死寂的人格。被單上還有一些被鉤破的裂口,塞了一些廢報紙,他伸手抽出了那些報紙,紙屑散落一地,一股腐味也隨之而來,他皺了皺眉,把被單扔到一邊,打開了窗戶,暗淡一片,但他看清了,滿窗蛆蟲!

接待室內,護士長一臉無奈,工作了漸進十五年第一次受到如此嚴厲的批評,心裏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一個兩個都是飯桶,都是吃什麽長大的,我千叮囑萬叮囑過你們一定要小心看好她,她可是一個殺人犯,要是逃到院外惹起什麽事端,誰來負責!”林院長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站在他麵前的護士一個個提心吊膽。

“當時我看到她服藥之後就躺下了,而且還有幾個男護士在她門外看著,我怎麽也不會知道她是怎樣離開的……”那名替代葉瑤負責為她服藥的女護士帶著哭腔,其餘幾名護士默默不語。“你這麽說是在責備我們嗎?告訴你,你離開病房後我們一直輪流監守著,中途也沒有中斷過,哼,要我說,我們從你進去病房到出來都聽不到任何聲音,興許譚明宣從一開始就沒在裏麵,根本是你在撒謊。”在場的男護士憤恨了,提起了嗓子朝她喊。她終於哭出聲音來了,那些默默不語的女護士正才上前替她評理,一時間,接待室頓時吵鬧起來。見此情形,兩名刑警想也呆不下去,做好了筆錄,吩咐了林院長部分事宜後就離開了。

當他們剛下樓,樓下傳來了一名護士慌亂的喊叫聲,包括警察,還有接待室的他們,以及逸陽紀傷都聽清了:找到譚明宣了,她,她就在病案室!

紀傷睜開眼,衝出閱覽室,拉住了正想上樓的那名女護士,緊張地問:“病案室在哪裏?”

“職工宿舍旁邊,那裏還有幾個護士在。”她累得有些巴結,紀傷一句感謝也來不及說便跑開了,逸陽看著她,隔了幾秒才動身去追,後方,其他人的腳步也開始頻繁。

譚明宣是被幾個護士還有保安強行從病案室裏拉出來的,她依舊還在掙紮,“你們放開我,要不然我把你們一個兩個都拉去公安局,讓你們坐一輩子牢。”譚明宣扯開了那幾雙強有力的手,張嘴咬了那名保安的手臂,保安痛得直叫,被迫鬆開手,而剩餘的那些保安竟拉不住她,反倒被她推到在地,譚明宣撞開了護士,想要逃脫,迎麵兩名刑警製住了她,把她壓倒在地。

紀傷在,他們不敢傷害她一毫一發,往後趕來的幾名醫生還有護士給她注射了鎮靜劑,譚明宣那仇恨的雙眼才開始惘然,迷糊。

“她怎麽會在病案室裏?”林院長問。

“今天除了我,應該沒有人進過病案室才對。”一名護士告訴他。

那支鎮靜劑讓她的情緒慢慢平緩下來,紀傷扶著了她的身子,她無力地望著紀傷,輕微地勾起嘴角,眼角也慢慢濕潤,一滴**從她的眼角滴落,但,卻是紅色的血液,血淚……

那些人怔在那裏,霎時譚明宣攤倒在地,身體的血液也隨之滲出,那層皮膚宛如薄膜溢出了多餘的水分。現場驚起一陣護士的尖叫聲,依稀間,她隻聽到院長的聲音。

快,快把她送往急救室……

夜朦朧,一整夜,紀傷整夜沒有進食,帶在急救室外的,還有譚明宣的家人,雖然與紀傷極為陌生,但那張與紀凝無疑的臉透出的悲傷,也著實讓他們心疼,也忍不住會安慰她幾句,而她,沉默而茫然,通紅的眼眶裏有些熱意,隻是淚水一直沒有留下。逸陽在她身邊坐下,“出去吃點東西吧,這樣才有精力等。”

紀傷點頭後又搖頭,最後趴在他肩上,哭不出聲,但逸陽終能感覺到她的抽泣,最後,是逸陽扶起她,似哄非哄地帶她離開,舒灝望了望表,此刻已經接近十二點,逸陽和紀傷在外擺攤的地方簡單地吃了一些東西,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舒灝猶豫了片刻,最後才折回醫院,此時,也正值範婷研陪著葉瑤回去,夜間在接待室的護士依舊閑言閑語。

譚明宣在手術室內驀然醒來,睜開眼,那原本被止住的血液開始暴動,眼膜下皮膚裂開滲出了鮮紅的血液,手術內的醫院護士被這一幕嚇得撒開手中的器具,手術台上的燈也莫名忽明忽暗,在場的護士甚至不禁失聲尖叫,而譚明宣在手術台上痛苦地**著,那道裂痕越來越深,越來越長。

不光是手術室,整所醫院大樓的光線都飄忽不定地閃爍。樓梯間死寂一片,隻有舒灝一個人在慢步而行,空氣中一陣詭異的笑聲回蕩,似乎凝結在他的耳膜上,舒灝打了個寒顫,急速往上跑,他看到背後緊隨他的黑影在白壁上滲出了黑色的斑點,拚圖一般漸漸凝聚成人形,從裏到外,長廊上的燈光一齊熄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手術室外一個身影在緩緩蠕動,舒灝輕聲接近,那一瞬間,燈火全開,一切都變回明亮。

副院長,在手術室外的竟然是精神病院的副院長,他臉色蒼白,甚至在顫抖。

“副院長,你怎麽也在這裏?”舒灝感到驚訝。

“我,不,你剛才聽到什麽聲音了嗎?”他的臉部微微抽搐,五十多歲的臉上隱約滲出了汗水。

“聲音,你說女人的笑聲?”舒灝一向直白,但話音剛落,副院長幾乎站不穩,哆嗦著雙唇,帶著極度的驚恐之意向手術室望去。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主治醫生以及護士門各自帶著口罩從室內走出,朝他們望了幾眼,神態冷漠,問:“病人家屬呢?”

“他們在樓下,病人怎麽樣了。”舒灝問。副院長連忙補充說道:“這病人原是精神病院的精神分裂患者,我是他副院長,請問她現在怎樣了,脫離危險期了嗎?”

主治醫生脫下口罩,告訴他:“病人的情況相對穩定,血也已經止住,等會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你們不必打擾她,另外,有些事我們必須和她家人談談,失陪了。”

未等副院長開口他們便徑直走開,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舒灝也隻是感到困惑,對於醫院剛才出現的詭異笑聲以及忽明忽暗的燈光對他們的手術就一點影響也沒有嗎?甚至對他們而言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他望回手術室被打開的玻璃窗,裏麵一片昏暗。

副院長也離開了,按逸陽的想法,他本以為來這裏的會是葉瑤或者,範婷研,林院長,但此刻來到這裏的卻是副院長,他不知該欣喜還是失望。林院長他不了解,對他而言,是否與他相關並不在意,反而是葉瑤,他認識她僅有一年多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他並不希望譚明宣的事故與葉瑤任何關聯,隻是,雖然出現在醫院的不是葉瑤,但也並不意味著她是無辜的,從主動申請照顧譚明宣到在譚明宣病房內安裝監控,怎麽可能讓人不懷疑。而對於另一個人副院長,來這裏又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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