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怕的陰雲2 原創首發 網

警車駛入高雄路段,這一路他們沒有遇到其它車輛,這也難怪,沒有誰願意在這車禍頻發的路段行駛,隻是對刑警而言不同,逸陽前往祠源村數天他們也早早出發跟隨,但卻從未想過這詭異的路段整整讓他們迷失了數天,此刻的高政正坐在警車後座,他凝神盯著那幾張照片,同一個位置不同的場景,那些照片拍自高雄路段與思源縣路段的交匯處,那裏掛有路標,但在照片上顯示的並非單一一條相連接的路段,而是分為數條岔路,警方此前曾為祠源村死亡案而前後來過近十次,不可能會在拍照地點出現差異,他們在數天時間裏到同一位置拍到的看到的卻是不同的場景,甚至有時原本通往思源縣的路都無影無蹤,他細盯著那些照片,可以發現照片裏路段的林木依舊有著高度的相似,那麽時而分路時而無路又是怎麽回事,難道這片山地也有意識?

當高政在為此深思時,警車卻毫無征兆地改變了行軌,開車的刑警這一舉動讓車內數名刑警都防不勝防,他們幾乎因此貼壁,當時高政被這一舉動錯開坐姿時開車的刑警手中多出一把槍,那把槍指向高政上方——車窗。高政並未能反應過來,那名資深的老刑警黃宇龍便大聲喊道:“別抬頭!”話音剛落,窗屏破裂,數顆子彈射穿了擋風車窗衝出車外,高政側眼望著這離奇的一幕,車窗外原本無一物的空氣濺出了血,隨著副駕駛位上於洪掏槍,那扇車窗幾乎卸下,他清楚地看到反光的車窗倒印著一張血麵孔,那之後幾秒車內陷入了沉寂,槍聲也不再響起,手槍留有的煙霧微微散開,駕駛位上的兩個人沒有說半句話,但彼此都已經汗流浹背。當高政正想問個明白,近六米高的白楊懸吊的一具屍體忽然落下,重重地砸在警車上,擋風玻璃幾乎在一瞬間裂開,那張臉正對著他們,額上的窟窿不斷湧著血,而她的瞳孔依舊沒有被眼皮所掩蓋,那樣無神地麵向他們。

黃宇龍推開車門,那些刑警先後下了車,他們也在這陰林下看清了這具屍體,一具中年女屍,從身形和衣飾上看應該是祠源村的村民,從上空忽然摔下一具屍體,難道這是“它們”給警方的警告嗎?

風吹過,地麵的葉片也開始浮動,飄蕩著,當它們被卷起,那原本晦暗的路段也在開始發生改變,像是褪去了顏色,也褪去了褐石泥土,那些刑警後退了幾步,那具屍體也從警車上忽然滑下,摔在地上,伴隨著那些白色的蛆蟲。

“先離開這裏。”高政對其他刑警說。沒有人敢說但是,這正如沒有人想在一條迷失昏暗且鬼影重重的道路前行,這次回去,他們始終是有了籌碼,至少依靠張清賢的力量他們依舊還有機會闖入這迷離的鬼路。

近夜,霧色更濃,它們有意識地向他們四周凝聚,那兩人肩並肩挨得緊緊的,此刻,他們隻想回到村裏,迷霧中總會隱藏可怕的東西在讓他們恐慌,淡青色的霧在他們的視線裏蒙上一層輕紗,有些迷糊,周圍很暗淡,林裏少許會有聲音,像是佛鍾空鳴,像是黑鳥的哀啼,也像是藏著腳步聲,撥開煙霧,他們每一步都走得細心,生怕下一步不會僅僅是一片黃土,踏前一步,在下一秒後一步變得朦朧,沒有指標,就算是藍雨幕也無法明確地給出指向,更何況在陰林,作為一個女生她也懂得害怕,因此,她往逸陽身上靠得更緊了。

這一路會不會太安靜了,至少在逸陽心裏是這麽認為的,四方沒有光照,藍雨幕放慢了腳步,四望著走過的路,幾秒便陷入了淡青,逸陽並沒有顧慮藍雨幕,拉著她一直上前,藍雨幕就這樣任由他牽著,打從心裏她有不祥的預感,她知道此刻逸陽心裏必定驚慌透了,這樣的步伐並非平常的他所踏出,如果這個人內心不穩,那麽作為傳染源,藍雨幕也必定或受他影響。

“逸陽你可以慢一點嗎?”藍雨幕懇求。

“不可以,天色暗得太快了,一旦天完全暗淡下來我們就看不清回去的路了。”逸陽回頭告訴她。

“難道這樣就能找到回去的路嗎?”藍雨幕停下腳步,同時也製止了逸陽的下一步踏出,在她臉上滿是不解。

“怎麽了?”逸陽扶著她的雙肩,望著她憔悴的麵容。

“我不想害怕。”藍雨幕說。

“誰也不想害怕,但是雨幕,我們必須離開,就算回不了城裏,我們也必須先回到村裏。”

藍雨幕扳開他的手,神色有些委屈感,沒有他們走動,林裏一直靜悄悄的,逸陽知道藍雨幕心裏在想些什麽,她在擔心兩人的後路,也在擔心黑暗帶來的陰霾,她很想離開,但內心卻絲毫沒有底氣,也不抱任何希望。逸陽伸手撫摸著她的臉,他沒有想到藍雨幕也有脆弱的時候。

“我的雨幕,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喪氣,記得之前比我還大膽,還很傲慢。”

“我隻是心煩,心煩你的慌亂和著急,你亂,我也跟著亂。”

逸陽把額抵在她前額,他無言以對,他也深知自己內心的動蕩在動搖藍雨幕,他該承認這是他的錯,藍雨幕伸手挽住他的脖子,摟著他,至少這樣能讓她的內心多一份信念。

隻是,信念並不總是伴隨著希望,也可能是麵對著失望。

霧群在發出腳步聲,很輕,但卻有著格外的節奏,在這近夜之下踏過林地的人會是人還是鬼?

那兩個相擁的人察覺了,身體慢慢脫離了對方,他們都聽得到這漸近的腳步聲,就在不遠的林地前方,霧色在散,仿佛為他們而散,也許他們每一步都很神秘,但每一步也顯得詭異。此刻,逸陽握緊藍雨幕的手。

“是它們嗎?”藍雨幕問。

“也許是。”逸陽回答。他看是看到迷糊的人影,看到外形輪廓,看到他們的走姿,與常人無異,逸陽拉著藍雨幕後退,躲到旁近的白楊後,霧色變得淺淡,那些人的外形逐漸清晰,他們看見了那一行人,佝僂著背脊,嘴上似笑非笑,雙眼沒有瞳孔,臉色異常蒼白,他們有著地走著,一連九個人,他們——祠源村的村民。

逸陽和藍雨幕不敢說一句話,甚至不敢呼吸,彼此屏著氣,藍雨幕閉上眼靠著背對白楊的逸陽身上,這一行人離開,那一行人前來,從另一條未被開辟的雜林道無神走過,這次,離他們二人更近,逸陽壓低了藍雨幕的身子,自己也慢慢蹲下,林裏的雜叢並不足以掩蓋他們,一列有一列的它們“孤自”上山,那兩人生怕這些走過的死者會忽然轉過頭來,那些人在迷霧中走出,又在迷霧中朦朧,黑暗而又冷清的林裏隻剩他們的腳步聲。

傲月升上月空,冷月照在它們的背影,它們像是一個佝僂的老人,也像是列隊而行的僵屍們。

不知過了多久,逸陽輕撫起了藍雨幕,視線裏的霧色被黑暗淹沒,但逸陽仍然能看到它們遠去的身影。如果再待下去誰也不知道是否會有危險,逸陽拉著藍雨幕離開,他們不知道前方是否還有它們,但往前總比靜等危險的到來更值,那一路對他們而言是充滿顛簸的,他們未曾想過逃離會是如此狼狽,當藍雨幕在林裏幾近被絆倒的時候也絲毫不敢發出叫聲,即便絆倒她的不是山岩,而是一具高度腐敗的屍體,那是一個老人,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同時也呈現出讓人作嘔的巨人觀,藍雨幕深鎖的眉在顫動,汙物在喉卻又無法嘔出,逸陽扶著她,不斷平撫著她的肩背。“走。”藍雨幕僅從嘴邊吐出一個字,他們不知道何時才能如釋重負,何時才能擺脫陰鬱之氣,逸陽攙扶著她但是他們卻沒能走開,那具老屍的手牢牢地攢著藍雨幕的校裙,而那張臉沒有動彈,眼球格外突出,汙綠色的裂膚手舉在半空,藍雨幕試扯著自己的校裙,那雙手卻像鐵鉤一般牢牢勾著,她看到了他那突出的眼球在往她身上移,逸陽皺起眉,掏出腰間的工具刀並割扯開那雙腫脹的手,未曾意料的是那雙手竟是如此脆弱,似乎腐肉內沒有骨,整個手腕幾乎被利刃卸下,平切口頓時噴出黑色的血液,那停留在樹枝上的烏鴉被血色驚起,從枝葉上脫離,一群烏鴉發出尖利的叫聲,伴隨著血色,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逸陽掙開了那隻懸在校裙上腫脹的手腕,當他還未來得及抬頭,藍雨幕卻後退了幾步,逸陽茫然地仰視麵色恐懼的藍雨幕,而她卻死死地望著前方,他也在此刻明白過來,也看見了佝僂的死人們,它們正靜靜地瞪著他們兩人,詭青的臉抬起,毫無表情的雙眼印著黑夜的活人。逸陽沒再說什麽,拉著藍雨幕往後逃,天上的烏鴉四散而開,那些趕夜的死人開始走回頭路,它們伸開雙臂,第一次展露出它們**的一麵,像餓殍一般的它們瘋狂地追逐著那兩人,山林裏所有的生者死者在此刻讓黑夜劃破了原有的靜謐。他們一路潛逃,回首遠看那原本逝去的死人離他們更近一步,在未知前方的前提下,誰也不會放開心中的擔子勇敢踏下下一步,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步踏入的是石墊還是獵人的陷阱,前方,他們看到了微光,也聽到了流水聲,他想起了懸地崖下的江流,他們是不幸還是萬幸,那浸沒下身的流水對他們而言是深淵還是救生艇,甚至藍雨幕在墜江之前都有所猶豫,逸陽推她也半摟著她踏下江水的時候未曾考慮過多,膚貼江水卻格外陰涼,格外疼痛,水位到達胸部,這超出逸陽的想象,盡管如此,他們仍然必須瘋狂向前遊,顧不得激起多大的水花,從林上滾落的部分沙石墜入江流,而後泛起了陣陣水花,那些死人跟上了他們,它們的速度並不快但卻格外瘋狂,江麵飄起他們的白衣,它們在江流裏暴露了原有的麵目。

“堅持住,雨幕!”

藍雨幕往後望,那些死人離他們不到十米的距離,到達岸上有多長的距離她不知道,但按目前的速度看他們必死無疑,但也就在這時,逸陽聽到了那詭異的鋼琴曲,那段源自葉苗的鋼琴曲,帶著刺耳的尖銳,逸陽忍著推藍雨幕上前,當他還在為自己幾乎裂開的耳膜感到痛苦時,他看見了那群死人放慢了遊速,它們在撕喊,尖叫,江流在沸騰,冒出白色的水花,而後,江流從白色慢慢染上血色,這一詭異的現象讓藍雨幕和逸陽不由得加劇了恐懼,他們無法忘記身穿旗袍的女鬼被撕裂的臉容,他們看到了血水中伸出的無數枯手,攬住了死人的腐身,緊纏它們的白衣,**地往下扯,江流裏發出群聚的哀怨聲,江流也開始漫延,交錯著江鬼的血水,也交錯著死人的血水,那兩個人在這血色中前遊,他們忘記了疲憊,忘記了恐懼,那段鋼琴曲依舊在響,也充當著亡靈序曲。

他們不知道再次踏上岸邊時身體的勞累,至少他們明白他們找到了回去的路,他們走出了迷境,往回血色的水流,對於逸陽這個外村人而言這裏的水流足以讓他半身麻痹,他冷得打顫,甚至履步不穩,畢竟,這裏的水流太陰寒了。藍雨幕和他相互攙扶著,她全身上至黑發下至腳尖都濕透了,幼年的潛水經曆讓她再次更易適應。

“我們得救了。”逸陽勉強撐起笑容。

藍雨幕的微笑有些慘淡,雙頰沾濕了流珠,她湊上唇,貼在逸陽發顫的唇上,但是,半秒沒有過去就被逸陽推開,他望著她,望著她那片比冰還冷的唇。被推開的藍雨幕斜上雙目,這雙眼也讓人發寒,這次,逸陽腦海裏一片空白,藍雨幕緊纏上他的背,他的肩,吻向他,冰冷的唇這一次也讓人失去了一切理智,冰吻,也讓人迷離,逸陽不再掙開,他的初吻被奪走在藍雨幕冰冷的唇上,他隻知道他原本冷顫的身體在發熱,他的思維完全被藍雨幕的吻所占據。

藍雨幕,是冰,還是火,這點逸陽無法分清,他對藍雨幕有著依賴感,特別是這個吻,讓他忘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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