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踏出黑色領域1 原創首發 網
晨,逸陽記不得這是前往祠源村的第幾天,隻知道很漫長,不過今天卻警方成功突破詭林的第一天,這如藍雨幕所說的,二次來臨難上加難,這照應了他們這一路繁瑣的事務,實際上,他們早在六天前就已經離開城區前往祠源村,但不曾想過這曾來回數十次的路途卻仿佛受人一般變化多端,逸陽與藍雨幕在祠源村整整九天,除了高泉歟的兩次來電,他們與外界再也取不到任何聯係,也走不出這個鬼地方,藍雨幕與逸陽在一起倒不覺得什麽,但逸陽心裏總是有著解不開的心結。
當刑警的車輛迫近祠源村村口時,警方遠遠地看到兩個人的身影,起初他們以為那是逸陽和數天前學校報案失蹤的藍雨幕,但警車進入村口,透過那朦朧的煙霧,他們終究看清了那兩個人,兩個格外陌生的女子,他們站在祠源村村口的石碑上,警惕地望著警車的每個人。接連的數輛警車在她們跟前停下,從警車內下來了近二十名刑警,其中包括高政,張清賢,於洪,黃宇龍,範婷研。
“沒想到除了我們還有人能來到這裏。”高政自言道。
“也許這條鬼路也懂得識人。”張清賢獨自作答。
於洪關上車門,那群刑警不動聲色地守在車旁,於洪上前幾步,那兩位女子沒有任何退卻,甚至帶上了怒意。
“葉瑤,雨靜,你們怎麽找到這裏的?”於洪麵帶喜色地走上前問。
這兩位女子分別是葉瑤,藍雨靜,藍雨靜是為了尋找失蹤的妹妹才讓其好友葉瑤陪同她前往祠源村,很顯然,這兩人前往祠源村並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似乎真如張清賢所言,這片山地懂得識人,更懂得扭曲人們內心對現實的影像,也能屏蔽整個祠源村。
“這是我家,難道我還要學你們一樣連家人死了都不回家看一眼,學你們的盡職十年不回一趟家嗎,更何況我妹妹失蹤了整整六天,你們警方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我不來這裏我還能去哪裏找!”藍雨靜理直氣壯,沒有半點畏懼。
於洪自知理虧,回頭望了一眼高政,高政朝他微微點頭,說:“讓她們跟著。”
葉瑤想起了一件事,從腰包裏掏出一封信,那封信上沒有任何字眼,沒有接收人姓名,也沒有地址,她說:“這是今早雨靜在自家宿舍門前發現的。”說著,葉瑤將它遞給範婷研,並向她使了個眼色。
範婷研笑笑,知趣地拖走一旁的於洪。
“你們認識?”藍雨靜細聲問。
“她是我大學的資助人。”葉瑤笑笑告訴她。
葉瑤交給範婷研的信內隻有九個字:祠源村迷失 雨過天晴
“祠源村迷失 雨過天晴?”張清賢茫然地叨念道,問:“什麽意思?”
高政沒有回答,隻有他知道,這封信並非寫給藍雨靜的,而是寫給警方的。
陳舊的吊橋一直彌散著煙霧,從橋上往下望,霧色中,似乎永遠也見不到底,它離江麵並不遠,但濃霧在此形成阻隔,也許當那些人從橋上望往橋下,橋下的它們正茫然地望著橋上的陰影。警方還有葉瑤的瑞奇停在村外,似乎彼此有共識地避開這吊橋,而那兩個人在萬窟山半山腰凝視著這特殊的埋葬地,它們並不知道警方的到來。
祠源村內迷霧重重,逸陽及藍雨幕當初在公地上留下的腳印早已被雨水洗盡,唯一與警方前次來此不同的是公地上周邊的所有房宅都毫無例外地被幾根細長的透明絲線纏繞交叉,在那易於忽視的腳踝高度,所有的透明絲線都聚集在一間平房裏,那平房門關得緊緊的,門外依舊貼著那張字條:-雨幕,願你平安,我有不祥的預感,如果放下葉苗一事而去找你會錯過很多東西,如果你還在,請你在葉苗被埋的地方來找我,但若可以,我還是希望你能盡快離開這裏。-
“雨幕,那是我妹妹。”藍雨靜撕下紙條,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著,但是不到幾秒,她的情緒更為驚慌,“找雨幕,難道雨幕出了什麽事了?”
藍雨靜顯得失常,葉瑤扶著她的肩,寬慰她:“不要想太多,她不會有事的。”
木門緊鎖著,鐵鎖暴露在空氣中,裏麵應該不會有任何人,但高政依舊留下十名刑警尋找線索,其餘的人根據高泉歟提供的地址上了山,這是藍雨靜生活近二十年的地方,論地形,沒有一個人比她更熟悉。
他們所要尋找那棵年老的榕樹,那棵榕樹旁是石磚圍成的環狀矮牆,這個地方藍雨靜怎麽可能不記得,那可是村裏孩子唯一的遊樂地,誰曾想過,那些孩子在榕樹下蕩秋千,卻沒有一個人發覺當他們雙腳踩地時地下卻埋著一具枯瘦的屍體。
“為什麽我們還要來這裏呢?”藍雨幕問。
“為什麽他們會知道將葉苗的屍體埋在這裏呢?”逸陽望著這潮濕的土地。
“也許這裏能鎮住一個人的鬼魂。”藍雨幕給出自己的猜測。
那片血跡交由警方處理,他們終會測出潑血的時間,也許這時間與葉苗在城區內出沒的時間相近,也許,正是這血液喚醒了她,是偶然,還是有人蓄意,知道葉苗埋葬於此的無非隻有凶手或者幫凶,也許還有村民,但誰會選擇去喚醒一個充滿怨恨的女鬼。
“不管怎樣,在葉苗動手之前必須先找到凶手。”逸陽在榕樹邊蹲下,撫摸著這片黃土。
藍雨幕抱著他的後肩蹲下,用極為輕細的口吻說:“你是想阻止葉苗,但又希望凶手會得到製裁,可是你知道的,即便凶手交給法律,在他們處置之前葉苗早就動手了。”
“葉苗前後殺死姚文俊,劉惠雪,存活的隻有馮芷珊和原紹澤,這麽久過去他們都相安無事,但是葉苗的恨又沒有褪去,要麽這兩人是她最恨的人,也或許是她最想當麵對峙的人。”
“你說過馮芷珊老師和原紹澤過去有過一段感情,難道她會知道葉苗的死因?”
“也許她看到或者知道葉苗的死,隻是有什麽苦衷才不能說出口,你看不出嗎,她一直在逃避。”
逸陽站起來,轉身凝重地走近石階,望著山下白色的煙霧。
“怎麽了?”
“有腳步聲。”
藍雨幕想起了霧色裏的行屍,站起身來,問:“是它們?”
“應該不是,腳步並不淩亂,但很輕慢,很顯然,他們被前方霧氣籠罩的石階走的每一步都心存顧慮。”
漸漸的,他開始看到白霧中朦朧的身影,越來越深,越來越明顯,那正是高政和那些刑警們,人群中,還有葉瑤,藍雨靜,那些人走出了最濃霧的中間地帶。
“那是我姐!”藍雨幕指著中間的女子激動地說道。
藍雨幕想衝下石階,逸陽伸手拉住她的纖臂,罵道:“萬一踩不穩會摔死你的。”
藍雨靜抬頭看見了他們,嘴裏叨念著藍雨幕的名字,忽然衝上石階,藍雨幕掙開逸陽的手,躍下石階,兩姐妹緊緊地擁在一起,逸陽沒有看她們,因為後麵的刑警正在朝他走來。
“不打算逃麽,小子?”高政及其下屬在他旁邊經過,輕看了他一眼。
“明知道人不是我殺的,幹嘛還要讓我逃。”逸陽不屑地諷刺道。
當逸陽轉身想要跟隨他們的腳步時,他不知道迎麵而來的會是藍雨靜的一巴掌,這一巴掌,足夠消除此刻他對高政對質的氣焰。
逸陽愣在那裏,呆呆的。
“你幹嘛打他!”藍雨幕拉開藍雨靜,護在逸陽跟前。
“這些天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麽?”藍雨靜質問逸陽。葉瑤挽住藍雨靜:“你太過火了。”
“你問你妹對我做了什麽。”逸陽摸著發燙的臉頰似笑地回複她。
藍雨靜愣了幾秒,望著藍雨幕,藍雨幕臉上掛著無故的表情,攤開雙手:“這可不關我的事,我什麽也沒做。”
“兩姐妹一個傻樣。”逸陽沒再和她們糾纏,直接把這複雜的亂子扔給藍雨幕,而自己轉身踏入榕樹矮圍牆區。
“葉苗的屍體呢?”高政問。
“自己挖,就在這榕樹下。”逸陽指著帶血的樹幹沒好氣地回答他。“她的屍骨有些殘缺,前幾天有人挖走了葉苗的部分骨根,好像有人捷足先登了。”
“讓所裏的兄弟查詢原紹澤的去向。”高政輕聲告訴身邊的刑警。
其餘的刑警戴上手套,雨水的滋潤讓這裏的黃土更為鬆動,挖掘也顯得得心應手,沒有人去理會本應有功的逸陽。藍氏姐妹依舊在交談些什麽,藍雨幕一直被藍雨靜折磨,張清賢陌生的雙目一直盯著逸陽,而逸陽坐在磐石上無趣地凝望著那兩姐妹,直到他看到了她們身旁的女子—葉瑤。
這個女子,為何那麽熟悉,難道是她?
“那女的怎麽會來到這裏?”高政在他身旁坐下。
逸陽知道他所指的正是藍雨幕,他對高政還在氣頭上,便告訴他:“我和她不般配嗎,打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我前往祠源村,所以她想我就來找我了,可以嗎?”
“別跟我耍花招,葉苗沒把你剁成肉醬算你走運。”高政站起身,一刻也不想留。
逸陽並不為之所動,他開始明白高泉歟為什麽如此抗拒自己的父親,高政,他不僅在脾氣上暴躁,更是利用了他兒子,難道在他心裏就半點親情的觀念也沒有嗎?
那些人靜心等待著那陰翳的天慢慢消散部分霧色,那陳舊的空鳴聲在耳邊開始縈繞,葉苗的屍骸開始在空氣中暴露,葉苗那曾被視為才女的冰美女生,而今已是一具殘缺的屍體,範婷研皺起眉頭往後退了幾步,那名資深的刑警老人黃欲峰回頭告訴高政:“確實有部分骨根缺失。”
“那會不會是致命的區域?”逸陽問。
“不排除這個可能。”黃宇龍回答他。
逸陽沒再問,低頭思索著,觀察著葉苗的遺骸。
“凶手盜走那部分屍骸恐怕不是因為致命區域那麽簡單,你想想還有什麽可以讓凶手暴露身份。”高政問,目光直視著逸陽。
逸陽沒有理會他,依舊細察,但是,半刻之後他忽然站起來,他明白了高政給他戲謔口氣裏含有的引申義:“難道葉苗在死之前就已經有了身孕,凶手想要盜走的不是葉苗的屍骸,而是她體內未出世的孩子的屍骸。”
“不錯。”高政笑笑,繼續說:“隻要查出那孩子屍骨的基因與嫌疑人進行比對就能找出凶手,凶手也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才盜走那未出世孩子的屍骸。”
“在你來到祠源村之前警方便已經查清了這一點,警方最根本的的目的也就是通過DNF技術查出凶手。”範婷研告訴逸陽。
惋惜的是,即便證實了原紹澤是孩子的父親也無法定他的罪,他們根本沒有證據證實袁紹澤的罪行,警方沒再和他談起其中的細節,一麵充當刑警一麵充當靈案社的成員,這些人的心也難以琢磨。
黃昏時,祠源村一貫保持著陰翳的天色,站在那裏,分辨不出是晨還是昏,他們動身離開了這裏,遠遠望著這被霧色纏繞的荒村。
我們總會有再來的時候。
求月票、求收藏、求、求點擊、求評論、求打賞、求禮物,各種求,有什麽要什麽,都砸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