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暖暖笑了,她很柔情地說道:“傻瓜,緊皺著眉頭幹什麽,又不是要吃了你。”

我強行擠出一絲微笑,說:“謝謝。”

“就隻是這樣噢?沒有別的表示?”於暖暖問。

她要什麽表示呢,我想了半天,問:“人工呼吸?”

於暖暖的臉刷的一下紅了:“你說什麽呢,笨蛋。”

看到於暖暖現在美得高冷卻又帶點可愛的樣子,我很想直接走到她跟前,緊緊地抱住她。

非常想。

我內心劇烈地掙紮著,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我甚至感覺我的腳已經稍稍挪動了一點,卻始終邁不夠一步的距離。

牆上鍾表的秒針很規律地滴答滴答響著,節奏不慌不亂,像是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與它無關。

於暖暖依舊臉蛋微紅地看著我,這個蛋糕,她已經捧了很久,上麵的蠟燭都已經快要化沒了,隻剩一短截燭火靜靜地向上燃燒著。

我說:“先把蛋糕放下吧。”

於暖暖點了點頭,把蛋糕放在茶幾上,說:“該吹蠟燭了,傻瓜。”

我也點了點頭,朝蛋糕走去,經過於暖暖身邊的時候,我一把抱住了她,摟得很緊。

於暖暖大概是嚇到了,她一動不動,我能感受到懷裏這具嬌弱的身軀有點微微發抖。

我緊緊地抱著她,不願鬆開。

這是我第一次和於暖暖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我想我一定是瘋了,一定是的。

我能感受到她的溫度,我能聞到她淡淡的發香,我能聽到她輕輕的呼吸,我能感覺到她身體的柔軟。

慢慢地,她也抬起了胳膊,輕輕地抱住我。

彼此都沒有說話,隻是一起安靜地呼吸著,整個世界都很安靜,我能看到窗外的霓虹。

我緩緩鬆開於暖暖,她害羞地把頭轉向一邊。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許久之後,於暖暖很輕很輕地說:“快點吹蠟燭啊傻瓜,都要熄滅了。”

我走到蠟燭前,閉上眼睛許了一個願望,然後吹滅蠟燭。

“不要告訴我是什麽願望噢!不然就不靈了。”於暖暖說。

我苦笑一下,心想,我怎麽會告訴你呢,於暖暖。我怎麽可能告訴你,我許下的願望是,我希望於暖暖,你能盡快忘記我,回歸自己該有的生活軌道。

“好吧,你說吧。”於暖暖又說道。

“說什麽?”我心想,你這丫頭不是剛說過不要告訴你是什麽願望。

於暖暖說:“說啊,你要不要和如此漂亮迷人又可愛甚至完美的本小姐在一起。”

我想,這樣的完美也許對別人來說是求之不得,而我,多麽希望你能不這麽完美啊。

你要是不完美一點,多好啊。

看我沒有說話,於暖暖有些慌了,她開始有些手足無措,最後幹脆把雙手背到身後,說:“你在想什麽?”

我說:“傻瓜,我配不上你啊。”

說完這句話的瞬間,我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但我沒有哭出聲音,我甚至沒有讓於暖暖發現我哭了,因為我立即轉過了腦袋。

我真的很沒出息,可我實在沒法控製自己的眼淚了,眼淚嘩嘩地一大粒一大粒地往順著臉頰往下滑,可我卻還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強行平複自己的呼吸,以讓自己的呼吸聽起來自然而順暢。

“為什麽配不上啊?”於暖暖傻傻地問。

我努力地控製呼吸,調整語調,本想讓聲音變得正常一些,卻在不知不覺中矯枉過正,變得冷淡而強硬:“你都這麽大了,不要活在童話裏。”

“我沒有啊,我沒有活在童話裏的。”於暖暖說。

在我沉默了好久之後,我想,剛才的眼淚大概也都幹了吧,我又不化妝,應該看不出什麽痕跡,最多就是眼睛紅一點,我緩緩轉過頭,沒想到,我轉過頭後,竟然發現於暖暖的眼眶也是紅的。

我看著她,認真地說:“這個世界沒你想得那麽簡單,你不再是學生了,要盡快從學生的身份中轉變過來,然後活在成年人的世界裏。”

於暖暖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你憑什麽說我是活在童話裏,你憑什麽定義我,我雖然小,但是也小不了你幾歲。我雖然剛畢業才一年多的時間,但我並不幼稚。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社會上的事情,我都懂,而且懂的也不一定比你少,不要自以為是地以為你所認知的世界就是真實客觀的世界。”

我說:“我買不起房子,你應該知道的。我給不了你高中同學或者初中同學結婚後的那種生活,和我在一起,和一個外地的普通人在一起,你今後會很累的。你這麽好,不應該是這樣的歸宿,你應該有更好的未來。”

於暖暖說:“我的未來,憑什麽要你來指導,不要和我的父母一樣,總想著去替我畫出我未來的人生。我自己人生的畫筆,應該在我自己的手裏,和任何人無關。”

我說:“你看吧,我和你父母的看法一樣,說明你還是太幼稚了。我們都是為了你好,想得更全麵更長遠,你放心,這個觀念的轉變很快的,一兩年的時間你就會反應過來了,我剛畢業一年的時候想法也和你一樣,根本不會去考慮什麽現實問題。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了,到時候又發現了現實的問題再分手,反而是浪費你自己的青春。女生的青春很短暫的,恰好就是以畢業三年後的時間為節點,三年後,立即青春不再。”

於暖暖說:“陳恒,別太自以為是了。我和你不一樣,我一直活在現實裏,正因為現實裏的我,有血有肉,我才無法做到片麵追求一些東西而忽略自己內心的感受。永遠尊重內心感受,感受每一個當下,不去想太多所謂的大道理,這就是我現實裏的原則,有錯嗎?”

我說:“優秀的男人很多,你和他們在一起,照樣會有內心感受,隻是我近水樓台先得月罷了。你這麽好,應該有更好的未來。”

於暖暖很生氣地說:“那你平時那些行為都算什麽?每天和我一起上下班,一起散步,帶我見你的朋友,醉酒後緊緊握著我的手不鬆開,我不理你的時候你討好我,給我打電話,甚至來我公司樓下找我,這都是什麽?你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嗎?”

於暖暖的這些話讓我不得不從正麵去麵對這段時間自己的所有行為。

是啊,這都算些什麽,陳恒,你在做什麽?

我被戳中要害,臉火辣辣的,無言以對,甚至不敢抬頭。

我想了很久該找個什麽樣的理由為自己開脫,實在想不出。

最終,我看著於暖暖,隻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我覺得彼此之間隻是曖昧而已,能有什麽。你應該也心知肚明。”

看得出,於暖暖很要強地在控製著情緒,而聲音卻顫抖著:“陳恒,對你來說是曖昧,可對我來說是愛情啊。”

說完,她的眼淚忽然決堤,大顆大顆的眼淚從水靈漂亮的眼眶中往外湧,無比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