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了,我完全懵了,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所有的大道理全都堵在了嗓子眼:“我……”

於暖暖微微笑了笑,帶著眼淚的笑:“傻瓜,什麽叫更好的未來啊,和你在一起,就是很好的未來啊。”

哭花了妝容的於暖暖不再那麽完美,卻顯得更加迷人。

我依舊不知道該說什麽,心情真的很複雜,我完全沒有想到於暖暖會把這段時間的相處看得如此重要,我以為,這隻是彼此心知肚明的曖昧,最多加一點我的單相思。

於暖暖平靜了一下語氣,緩緩說道:“還有,關於你所說的房子的問題,其實你真的沒必要想這麽多。我說過,溫馨和幸福,是一種主觀的感覺,它源自於身邊的人,而不是所處的環境。在這裏,在過去的小房子裏,甚至在更小的房子裏,我也可以感覺很幸福。我不在乎我住在什麽樣的地方,我不在乎你有什麽樣的地方。有些女生可能說,我不在乎我的另一半現在有沒有錢,隻要有上進心,讓我看得到未來就行。而我要說,我甚至可以忽略什麽狗屁上進心。我隻要你。”

聽到於暖暖的這些話,我所堅持的一切自卑以及堅決不能和她在一起的堅決,似乎已經近乎瓦解的邊緣,雖然我的內心還是完全不認同她這種如此單純簡單的想法,我試圖組織語言,卻發現無從說起。

於暖暖繼續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況且,你又不是雞、狗,你的優秀,你的努力,你的善良,我看得到,比任何人都看得到。不對不對,你就是小狗呢,你忘記了,那次我們冷戰,你說過的,誰說話誰就是狗,結果你問我那盆花叫什麽。我雖然沒說,可我一直記得呢。”於暖暖說完,還帶淚笑著對我擺了擺小拳頭。

心疼,我是真的心疼。

而我承認,我喜歡她可能沒有那麽深,我隻是一直在糾結和逃避中努力用理性把自己往感情外拉罷了,而她,這傻丫頭,不懂得用理性控製自己的感情,這樣是最容易受傷的啊。

我現在該怎麽做?

和她在一起嗎?

我怕我的點頭會顯得像一種施舍,這樣會讓自己把自己定位在一個很惡心的角色。

而且,真情固然美好,衝動也可解決暫時的所有問題,但我怕我們在一起以後會遇到很多現實裏的問題,甚至會更害怕當我投入到這段感情中,而於暖暖在成長過程中逐漸意識到了這些現實問題,會選擇離開我,那時我便是最被動的角色,我怕受傷,我怕在感情裏受傷,非常怕。

愛是這時候愛,山盟海誓誰都不是編的,感情衝動一來,什麽都說得出口,但當愛情和麵包選擇的時候,所有溫度都會冷卻下來,就如大學畢業時候的情侶在畢業前夕一對一對的分手,我見證過他們的結局,而且我也是其中之一。

愛,誰沒愛過。山盟海誓,誰沒有過。熱血上頭,誰沒經曆過。但最終抵不過麵包的真實。

我不是學生了,無法、也不可以再像學生那樣僅憑熱血去思考問題。

在愛情裏,我不想從對方身上賺到什麽獲取到什麽,我隻想門當戶對,我想要麽找一個和我一樣家庭環境的女朋友,要麽等自己成功了,再去尋找真正喜歡的另一半。

這一刻,我想成功,我想出頭,比任何時候都想。

我對於暖暖說:“累了吧,坐下休息會兒。妝都哭花了傻瓜,去洗洗臉,乖。”

於暖暖搖搖小腦袋,說:“不累,心更累罷了。”

我說:“吃蛋糕?”

於暖暖很不高興地低聲說:“滿臉都是淚痕,怎麽吃東西。”

大概理性和選擇之間向來沒有什麽很直接的對應關係,理性的大道理對自己講了幾個月,最後卻很瘋狂地用一秒鍾做了一個瘋狂的選擇——我輕輕地把於暖暖摟在懷裏,說:“對不起,委屈你了,做我女朋友吧。”

於暖暖沒動也沒說話,很久之後,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感受到她的溫度,我聞到她淡淡的發香,我聽到她輕輕的呼吸,我感覺到她身體的柔軟。

愛情,原來真的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