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我依舊在琢磨怎樣能想出一句看起來高深而且對小強說出來不會顯得太突兀的詩,很明顯,剛才那句詩隻適合對姑娘說,比如於暖暖。

說起於暖暖,上次見麵的時候我約她周六吃飯,她說有事,這家夥估計此時正打扮得美美的準備去會見那個“小白臉”吧。

行啊,那我也去撩妹,誰怕誰,這世界誰離了誰活不了。

我發信息問柳思思,晚上一起吃飯啊?

柳思思回道:有事。

我呸,又是“有事”這兩個字。

果然,成年人的世界,沒有誰會等誰,也沒有誰離開誰會活不了,哪還有什麽青春時期童話般的熱烈真情,就連我自己都不願意為了喜歡卻深覺不會有結果的人多邁出一步,生怕吃虧。

幹脆埋頭工作,一靜下心就是很久,久到我都不知道小強這小子什麽時候偷偷走了,這貨走之前也不記得提醒我一下該吃晚飯了。

我一看表,都晚上八點了。

從工作狀態中停下來才突然感覺到餓,我在附近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往自己住的公寓走。

走到了樓下,我習慣性地抬頭望了一眼自己的窗戶,黑漆漆一片,沒有誰在等我。

多麽渴望有個陪伴啊,多麽希望很晚下班後一打開門,是喜歡的人坐在沙發上等著自己回家。

疲憊地上樓,打開門,進屋,關門,還沒來得及開燈,忽然發現正前方漆黑中有一束光。

我靠,鬧鬼?

我瞬間頭皮發麻,愣住不敢動也不敢出聲音,連呼吸的聲音都不敢出,一動不動地屏在原地。

我不敢轉身開門跑出去,我怕我一轉身,那東西就偷襲。

我試探性地慢慢往後挪動腳步,同時謹慎地注視著那一束微弱的光,想確認一下到底是什麽東西。

光束竟然慢慢朝我靠近。

不行不行,雖然我是一個大男人,但畢竟我是一個人住,而且這氛圍也太恐怖了一點,我要開燈,我要開燈。

我一邊緊緊盯著那束光,生怕它一下子迅速竄過來,一邊用手慢慢往開關的位置摸索。

光束又靠近了一點,慢慢顯現出了一點輪廓。

等等,好像是人,有一點點腳步聲。

終於摸到了客廳燈的開關,啪地一下打開了燈,世界瞬間明亮,我打起一萬個精神瞪大眼睛看向前方。

熟悉的美麗輪廓出現在眼前,是於暖暖。

“生日快樂。”她捧著蛋糕,靜靜地站著,麵帶熟悉的微笑,身材姣好。

生日?我一下子想起來,今天是我的生日,已經忘得一點影子都沒有了。

“嚇死人不償命啊你這丫頭。”我鬆了口氣。

於暖暖噗地一笑,眼睛彎彎地看著我,沒有回答。

“你怎麽在這裏,今天不是有約會?”我問完之後才忽然反應過來,原來她那天說的周六有事是這件事……

“剛才嚇到你啦?”於暖暖問。

我十分肯定,她一開始的笑是善意的,但現在的笑,是嘲笑!

“拜托,怎麽可能,什麽大風大浪我沒經曆過。我剛才就很淡定地盯著那束光,甚至還打了個哈欠。”我說。

“噢,是嗎。”

“真的,騙你是小狗。”我說。

“那你額頭上為什麽會有冷汗?”

“你不近視你有優越感是吧,我熱!”我說。

“嘴硬,傻死了。難道看到蠟燭不應該想到是自己生日?”於暖暖問。

“我都多少年不過生日了,早就不過了,一般情況都記不起來。”我說。

“為什麽?”

“沒為什麽啊,沒什麽特殊的原因。我自己也懶得過,身邊的人也想不起來,我也就懶得提醒了。有時候父母會想起來給我發個信息,不過今年估計忘記有我這個兒子了。”我說。

於暖暖靜了一會兒沒說話,我也沒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彼此這樣尷尬地站著,沉默了一會兒,於暖暖微微笑了笑,然後緩緩地輕柔說道:“沒關係,以後所有的生日,我給你過。我全記得。”

“我全記得”,四個字而已,我瞬間哽咽,感動來得洶湧而迅速。

從進門到現在,短短的十幾分鍾內,情緒變化萬千,抵得上我一個月的情緒波折。

從害怕到好奇,然後是驚喜接著是尷尬,最後是洶湧的感動,感動到我緊皺著眉頭傻傻愣著,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