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理想主義者,追求完美,可是從我的身世開始,到我走的每一步路,都非常不完美,充滿了荊棘。

逃避客觀事實,終日沉浸在追逐正能量的自我欺騙裏,每日給自己灌輸正能量雞湯,告訴自己奮鬥的青春最美麗,活在每日都被正能量浸泡的假象裏,有時也會突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事實上,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奮鬥,隻想說一句去他媽的理想和奮鬥。

看著街上幾千萬的豪車,我不信那車是他們加班加出來的。

有時候真想一甩手就放棄所有堅持吧,人就一生,想怎麽活就怎麽活。

於暖暖啊,這麽好的一個女生,更何況是一個自己喜歡的女生,相處了那麽久的女生,在你麵前對你說“我喜歡你”,你一副糊塗樣子裝傻,親手把她推走,那麽容易嗎,這種心情,難道僅僅是我寫出來的那麽幾句調侃式的言語那麽簡單嗎。

有時候我心心念著做個簡單的人吧,做個腦回路簡單、不想太多的人吧,幹脆直接捧住於暖暖的臉狂吻吧,直接把她抱到**推倒把該做的都做了吧,但是做不到啊,實在做不到。

不想做渣男,也不想傷害於暖暖。

周六下午,我去公司處理些事情。

我想,這時候的於暖暖應該正準備和那個小白臉去吃燭光晚餐吧,還神秘兮兮地說有事,誰不知道你要幹什麽,當我是白癡。

我記得我大學時候的第一個女朋友,有一個周六,我和許鬆在文學社寫詩騙小姑娘,突然想她了,就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告訴我有事,我假裝很忙沒時間去找她,隻是隨便問問,然後套出了她在哪。我當即和許鬆騎著自行車狂奔,那是我最美妙的一段時光,我騎著車子,許鬆坐在後排摟著我的腰,兩人奔赴捉奸現場,當即抓了一對奸夫**婦,然後我和許鬆夫妻二人把奸夫一頓狂揍。不對,是我和許鬆兄弟二人。

十一月中旬的上海已經很涼了,辦公園區的枝葉被吹得瑟瑟發抖,我也打了個機靈,雖然我是在北方上的大學,曾長年於零下二十幾度裏捉奸、打架、打飛機,但在南方許多年,早已變成不抗凍體質。

記得剛來上海的時候是冬天,我覺得這冬天真特麽暖和啊,竟然連羽絨服都不用穿,一穿羽絨服就燥熱。路上那些在這種溫度裏穿羽絨服的人曾一度被我視作腦子有問題,如今我也在這裏的冬天穿了好幾年羽絨服,一言不合就穿羽絨服。

小強還在辦公室加班,我問他何陽沒來啊。他說,不知道啊,可能今天有點事。

所謂人醜多讀書,男人和女人一樣,長得太好看了,瑣碎事就多了起來,亂七八糟事情一多,管他什麽好事爛事,總之也就沒什麽心思幹正事了。當然了,像我這樣既帥又努力的人也不是沒有,隻是概率小了一點,比如我。

剛才回想起大學文學社的事情,再加上現在這麽涼的天氣,讓我很有感觸,突然間詩性大發,很想做首詩。

作詩得有人聽,我準備強行發展小強作為聽眾,我盯著小強看了半天,他被我看得緊張起來。

我醞釀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說了句:真他媽冷。然後轉身進了辦公室。

作詩需要孤獨,在辦公室,我靠在椅子上眯了一會兒,腦袋裏胡亂蹦出幾個詞來:

落葉之於涼秋/如我站在你的背影裏/情願用殘敗吸引你一絲餘光

……

我突然睜眼,不行,剛才那句詩是什麽來著,靈感一閃又滅了,想不起來了,好像還蠻非主流的樣子,必要的時候可以拿來當情詩啊。

完了完了,想不起來了,老了老了,腦袋突然就打滑了。

等等,好像有點印象了,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抓緊跑到小強跟前想強行show一把。

小強看著我,我看著他。

我忽然發現這句詩對他講出來,好像不太合理,我深吸了一口氣,說了句:“冷”,然後又回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