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兵一拳頭打過去。
“周文毅,你敢打我?”
“怎麽不敢?”
周文慶一直盯著他們,見蔣文兵有了幫手,也衝過去打了起來。
急得周承儒跳腳。
蔣大人嘴裏罵罵咧咧,卻一點沒有讓兒子住手的意思。
周家兩兄弟對陣蔣家幾個兄弟,愣是把水榭旁幾個花盆都打碎了。
就這還不住手。殤棄和蘇玉軒、容睿三人離得遠遠的。
“玉軒。周家兩兄弟憋著屎。”
“何止。蔣文兵也不是好東西。”容睿很中肯的說道。
“這兩人早就互看對方不順眼,憋著氣想使絆子。利用今天的聚會,給對方來個下馬威。”
蘇玉軒歎了一口氣。
“想要交個知心好友不容易。倒是王家安平兄為人端方,值得一交。”
容睿點點頭。
殤棄睇了一眼王安平,這家夥不是周家的親戚嗎?
不是好人。
殤棄撇了撇嘴。
蘇玉軒似乎看出了殤棄的想法,“親戚歸親戚。安平兄跟他們不一樣。”
他們在疑惑為什麽打得這麽厲害?
康王笑眯眯不讓眾人動手。
說是要看幾個人分個勝負,他甚至還想坐莊來個彩頭。
盧大人揉了揉眼睛,“花盆下麵是什麽?”
蘇不離麵色一變。
“沒、沒什麽……”
蘇不離忙過去想要拿起來,被康王懶洋洋的攔了下來。“我說蘇少卿,不會是你寫給哪位青樓女子的情愛之信件吧?”
五皇子笑了。
“都說蘇少卿是京城萬千少女的夢。”
“我要看看。”
蘇不離臉一紅,“不許看。”
周承儒笑嗬嗬地走過去,“大家別開蘇少卿的玩笑話。不如由我替大家看一眼可否?”
周承儒心裏很是歡喜。
泥土裏露出的紙和他們當初埋進去的一個顏色,甚至看得出有些時日。
他又是緊張又是興奮。
心頭梗得慌。
“你們都是一夥的。不要你去看。”康王一口拒絕了。
“本王看一眼,無妨吧?”
成王爺走過去拿起來。
“成王爺。求您給小的一個麵子吧。”蘇不離臊紅了臉,“都是我閑暇時間寫的一些心裏話。”
周承儒詫異。
蘇不離寫了什麽?
他怎麽會說是他寫的呢。
另外一邊的泥土裏,也有一張同色的紙張。周承儒蹙緊了眉心,“那裏也是蘇少卿寫的?”
“不是。”蘇不離忙擺手。
周承儒剛要過去,便被人搶先拿了去。
姚同知將信件遞給了殤厭,“殤指揮使。您過目。”
“成王爺先請。”
殤厭朝成王爺示意了下。
蘇不離裝作麵露慌張,“不過一點私事而已,怎敢勞煩成王爺和殤指揮使?”
康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巫蠱之術。”
蘇誌勳和蘇不疑對視一眼,兩人忙走上前。
“康王,酒可以亂喝,話不可以亂講。我們蘇家對皇上忠心耿耿,巫蠱之術是要殺頭的。”
有人送上來一個小人偶。
小人偶上插了針,還有一張紙裹在了上麵。
“蘇家好大的膽子。敢在府裏行巫蠱之術。”一向很少露麵的康王這會得了意,“殤指揮使,趕緊把蘇家一幹人等拿下送進詔獄。”
詔獄不是人待的地方。
殤厭眉眼染上了冷意。“本座竟不知錦衣衛還需康王來下令。”
姚同知用帕子輕捂口鼻,懶怠的輕笑:“康王爺也是為了皇上,難免情急了些。”
“為了皇上還是為了自己?哼,我錦衣衛不是瞎子。”
康王不敢跟錦衣衛硬碰硬,怕殤棄的刀子懟自己脖子上。他是知道錦衣衛那些人沒有證據都要給你憑空弄幾個百口莫辯的證據。
瞬間慫了下來。
他暗摸摸地斜睨了五皇子一眼。
五皇子像是沒看見,饒有興致的盯著那兩封紙條。“本皇子倒想看看裏麵內容是什麽?”
眾人一聽。
最關鍵的是裏麵的內容。
那是證據啊。
蘇不離臉色慘白,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這……這真的要看嗎?”
康王得意洋洋,“蘇少卿有秘密?”
其他和蘇家交好的人家恨不得馬上切斷關係,也有那種特別好的不相信蘇家會做這等自殺取卵的事情。
對麵岸上的女眷個個疑惑不已。
唯有蘇如棠知道事情到了最關鍵的一步,她握緊的拳頭心裏全都是汗水。
藍璿璣待在幾個夫人中間,絲毫不在意別人審視的目光。
水榭裏麵。
康王上前一步拿起小人偶,上麵寫了西涼皇帝的名字。旁邊的一張黃色信紙上則是用鮮血寫了控訴西涼對大周百姓和將士們的暴行。
康王的臉慘白。
他下視眼地盯著周承儒和五皇子一眼。
“康王這是看到了什麽?被嚇成這樣?”有人忍不住好奇。
周承儒見康王臉色難看得緊,也不敢用先前準備好的台詞說話。隻退後了一步淡淡的給了周文毅一個眼神。
周文毅鼻青臉腫,想要憑借今天周家的功勞翻身。
根本沒看到周承儒的眼色。
他多嘴問了一句:
“血書嗎?”
殤厭嫌棄的冷哼:
“周家還真有規矩。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一句話將周家釘在了恥辱柱上。
成王爺展開了自己手中的紙張,裏麵用朱砂筆寫了對皇上和大周的美好祝願。恨不得用最華麗的詞藻堆砌在當中。
成王爺看完後若有所思的睇向蘇不離。
“可知罪?”
蘇不離忙跪了下來,“下官知罪。”
“就請蘇侍中、蘇將軍、蘇少將、蘇少卿。隨同本王麵聖吧,一切由聖上定奪。”成王一臉威嚴,仿佛蘇家有重罪。
康王鬆了一口氣。
“本王就說蘇家有罪。”
眾人嘩然。
蘇家的幾位男子以及蘇族的幾位族老們個個嚴肅。
周承儒壓抑不住的欣喜。
原以為事情出了差錯,沒想到關鍵的證據是成王爺手裏的這一份。
姚同知親自將兩份證據放在了一個袋子裏,有殤厭和成王爺坐同一輛馬車進宮。
散席了。
女眷那裏得知一定是蘇家出了事。
簡夫人望向藍璿璣是欲言又止,最終也淡淡的歎了一口氣。“我想起來近來身子乏力,怕是不能飲酒了。”
藍璿璣知道這是表明態度的問題。
一時之間。
蘇家的客人都走光了。
也有沈老夫人安慰了好幾句,讓藍璿璣想法子送一個孩子出去。“到了城外,我可以助一臂之力。”
藍璿璣咬著唇拒絕了。
“我相信夫君他們不會做什麽對不起皇上的事情。”
沈老夫人想說怕是找了宵小之徒的道。
“哎,都是命啊……”
老人家聽那麽閑言碎語的幾句,也是知道周文毅必然做了什麽。蘇家自從和戾太子府結親後,就被皇上給忌憚上了。
沈老夫人帶著沈雲櫻離開了。
沈雲櫻一直眼淚汪汪的看向蘇如棠,“如棠。一定沒事的。”
“好啦。本來沒事的,你這麽哭下去,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沈老夫人拍了拍沈雲櫻的手背,嚇得她忙擦拭了眼角的淚水。
眾人轉眼間離開。
周承儒也借口工部有事情,忙去了工部好打聽事情進展如何?
蘇如棠叫來了周文毅和周文慶。
周文慶很是高興。
“娘,我今天幫我文毅打架了,是不是兄友弟恭?”
“是嗎?”
蘇如棠坐在涼亭裏,旁邊的桌子上是一盤盤沒有來得及動筷子的魚肉。
“周文毅。你做了什麽?”
周文毅心裏狂喜,麵上不露分毫。小小的年紀能掩飾自己的內心,將來長大了城府得有多深。
“母親,我不該跟蔣文兵打架。可……”
他咬牙道:
“他說我母親是勾欄院出身,我都是為了母親您才跟他打了起來。”
“胡扯。他說的是你那個親娘,跟我什麽關係?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我自然不需要你為了我跟他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