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你那個失蹤了的親娘是不是勾欄院出身?為何不進咱們周府,偏要不清不楚的委身於你父親。這裏到底有何目的?”

蘇如棠想到了昨天偷聽到的話。

“如此種種,說不定她當時不止你父親一個相好的。”

周文慶漲紅了臉。

“不會的,我娘不會的。”

蘇如棠裝作不解,“你娘?她沒死,你知道她在哪裏?”

周文毅忙瞪了周文慶一眼,“娘,大哥胡說的。我們生母隻是普通農戶之女,喜歡上了父親。奈何祖母是不同意她進門的。”

周文慶自知失言。

不敢再說什麽。

蘇如棠渾然不在意,“跟我沒什麽關係。她跟我之間那是雲泥之別,我是蘇家二房唯一的嫡女,也是繼承二房財產的唯一繼承人。”

“她不過一個卑賤之人。”

蘇如棠說的每一句話都如同一把利刃插在周文毅和周文慶心頭。

周文慶憋著一股氣難受。

周文毅拳頭握緊,臉上卻是淡淡的。“我們的生母確實已經死了,在我們兄弟眼裏隻有悉心教導我們的嫡母。”

蘇如棠悉心教養了五年。

又有什麽用?

想起前世嘔心瀝血教養了十多年,最後卻讓這些白眼狼滅了蘇府。

她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

蘇如棠反而沉下了心,報仇的樂趣從來都是給了對方希望,讓對方嚐到了甜頭,再從雲端跌入穀底。

那日日夜夜備受煎熬的心,才真叫人愜意痛快。

“二姐。怎麽回事?”

蘇如月匆匆跑了過來,“外麵說我們蘇家出事了,還說周姑爺狼心狗肺背刺了蘇家。”

周文毅心裏暗喜。

真的成了。

他當下開口:“胡說。我父親最是知恩圖報。”

“是嗎?”蘇如月轉過頭來。

“毅哥兒一向懂得隱忍,為何今天為了一個卑賤之人跟蔣文兵失了分寸。”蘇如月心裏明白,自家命苦的二姐嫁給了白眼狼。

養了一群小白眼狼。

“姨母對我有偏見,自然處處看我不順眼。堂堂蘇家女,一口一個卑賤之人。哼……”周文毅到底年紀小。

被蘇如月幾句話試出來。

“平日見我像沒了爪子的貓兒一樣,今天還敢懟我?”

不待蘇如月再說什麽。

蘇如棠臉色一冷,“周文毅。蘇家女如何也是你能說出口的?”

“母親,我不服。不平不鳴。”

“周承儒,你個小人。”殤棄嗷嗷叫著衝了過來。

後麵跟著容睿。

蘇玉軒也跟了過來。

孩子之間不需要太多的理智,三個人打得周文毅和周文慶抱頭鼠竄。

他們兩人嗷嗷叫:

“母親。救我。”

“二姐,會不會有什麽?”蘇如月瞧著很解氣,又怕真鬧出人命來。

蘇如棠倒是不怕。

蘇玉軒這三個人跟著了然大和尚和監寺沒少學功夫,下手自然有個輕重,也知道人命關天性質不同。

三個人對著周文毅兄弟的臉一頓狂揍。

殤棄眯著眼睛。

蘇玉軒是君子行為,可他殤棄是不擇手段的殤厭兒子。君子在他們父子眼裏,不過是可以隨時欺負卻又不願意欺負的對象。

對付小人就不同了、

他一腳踹到了周文毅子孫根的地方。

“啊……”周文毅一聲淒厲的慘叫,“啊……母親。”

周文慶用力推開了容睿。

撲了過去。

“文毅。”

蘇如棠忙過去看了下。“怎麽了?”

周文毅臉上全都是汗水。“戴麵具的醜貨踹了我。”

殤棄雙手環抱。

無語道:

“明明是你砸我腳踝骨,我情急之下踹了一腳。你隻說我踹你,絲毫不提你用那石頭砸我腳踝骨。”

周文毅氣的發暈。

他那是被殤棄打的自救,才用小兒拳頭大的石子砸殤棄的腳踝骨迫使他鬆手。

到殤棄手裏居然變成石頭。

蘇如棠皺了皺眉頭。“快去叫沉大夫過來。”

她蹲下來,“殤棄,給棠姨看看你腳踝骨傷的怎麽樣?”

殤棄聽著蘇如棠柔柔的聲音,心裏頭莫名的委屈。

露出腳踝骨。

上麵紅腫了,還有一些劃痕。血跡斑斑的看著就嚇人。

“周文毅,你下手太狠了。”

周文毅:“……”

“母親,是他們欺負我們。”

殤棄冷哼一聲,“是不是欺負你們由我爹爹說了算。”

周文毅黑了臉。

“你爹爹不能隻手遮天。”

“遮不遮天不知道。反正弄死個郎中和他兒子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周文毅臉上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憋屈。

他要做權臣。

要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沉大夫過來給他們看了傷。

私下讓醫女對蘇如棠說:

“周小公子要吃點貴的藥材,否則怕是壞了子孫根。”

蘇如棠嘴裏應了下來。

心裏卻不甚在意,別人都要自己全家的命。還管他個屁的子孫根。

隻吩咐拿了些草藥回去熬給他喝。

蘇如棠叫人送周文毅和周文慶回去。王安平也跟蘇玉軒告辭,“你我年歲相差幾歲,但我一見如故。”

“將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但我必然努力學習,他日高中魁首。”

蘇玉軒作揖,“安平兄必然如願。”

他叫小廝拿了自己收藏的幾本帖子。以及自己抄錄的一些古籍上的內容。

並一方端硯。

“這都是我的一點心意,安平兄莫嫌棄。”

王安平收了下來。

“我知道你明天又要離開。偏我身上沒什麽東西,隻有這枚玉佩你拿著。”

蘇玉軒不要。

王安平偏給了他。

他也隻好拿了自己的玉佩換給王安平,“安平兄。隻等將來再聚。”

“好。”

兩人依依不舍。

待王安平隨著周文毅兄弟離開後。

殤棄朝容睿努嘴:

“他們兩人膩膩歪歪做什麽?”

容睿不語。

他很少說話,殤棄也知道他性格。“若是我送把殺人的匕首多好。”

“容睿,將來你要走,我送你殺人的匕首。”

容睿眼波一動,“現在送不行嗎?”

殤棄:……

“行。我這有一對匕首。”殤棄從綁腿上拔下了薄如蟬翼的匕首。

黑乎乎的玄鐵打造。

殤棄拿了一把放在容睿手裏,“原本是打算給一把桃花防身。”

“現在是你一把,桃花一把。”

容睿眼底露出笑意,“謝謝。”

“咱們兄弟說什麽謝。”

兩人勾肩搭背好在了一起。看的蘇玉軒覺得不對勁。

兩個不喜歡說話的人至於這麽好嗎?

到了傍晚。

蘇老爺子才回來。

他喜氣洋洋。

還沒進遠門就讓管家給府裏的人多發一個月的月例。

“再拿一籮筐銅錢散散。”

管家應了下來。

路過的人皆知道蘇家得了賞,蘇老爺子命家丁散銅錢。

附近的小乞丐都來討賞錢。

蘇如棠見了蘇老爺子。

“祖父。”

蘇老爺子累了。

坐在椅子上揉捏額頭,“如棠,這次謝謝你了。”

“都是孫女惹來的禍端,祖父怎可對我道謝?”

蘇老爺子卸下了在外人麵前的喜氣。“如今朝堂如同一股迷霧,皇上不信權臣,自己手裏又沒有很中用的人。”

“我打算告老還鄉。。”

“什麽?”蘇如棠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