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哥, .

莊子殊依舊散發著低氣壓的坐在沙發上, 齊喑躲在一邊坐立難安。

“那個……哥,”還是他的好奇心占了上風,齊喑磕磕巴巴的叫了一聲莊子殊。

“嗯?”莊子殊沉著一張臉睇了一個目光, 等待著他的下文。

好奇心算什麽, 能有他的小命重要嗎!齊喑艱難的咽下了口口水,“沒……沒什麽。”

太恐怖了, 現在的哥實在是太恐怖了!

陰沉著臉色的莊子殊起身到了外頭的院裏, 把空間裏的野豬屍體放了一隻出來。

“嘭”的悶響後,地上的豬肉抖了抖濺起了一片灰,“齊喑,過來衝水。”

客廳裏,被點到名的齊喑渾身一顫,感覺在外頭院子躺的不是野豬, 而是他自己。

“這就來!”他半點不敢耽誤, 立馬跑到了外頭給莊子殊把地上的灰塵衝洗幹淨。

野豬像頭小牛犢一樣, 莊子殊沒有買專門的砍骨刀,也沒法像老師傅一樣可以摸著關節骨架拆解, 幹脆拿出把斧頭來把它砍得哐哐作響, 血沫紛飛。

齊喑縮在一旁老樹藤的邊上抱著它, 隨著莊子殊斧子砍下的響聲,他也有節奏的一抖一抖,仿佛莊子殊在剁的不是肉, 而是他。

老樹藤也遠遠的退了開來,生怕出現在他的麵前觸了黴頭。

一人一樹藤摟在一起, 齊喑的手指不斷的在藤麵輕輕摩擦, 宋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誰惹得火誰來熄啊!

一直到莊子殊把整頭豬都剁成了一塊兒一塊兒的, 甚至還取出一大坨豬五花來燒了一盤色澤透亮的紅燒肉,就端端正正的放在餐桌中央。

變異後的野豬肉嫩爽彈牙,皮軟糯回香,也沒有什麽腥臊味兒,比末世前的豬肉還要好吃很多,但現在齊喑站在餐桌邊緣,卻隻敢徒咽著口水幹看。

在盤裏的熱氣退散至溫度適中,宋駒也終於回來了,剛入門時他麵色有些不虞,等看到垂頭擺弄手機的莊子殊才終於回過了神來,表情立馬又變得心虛,甚至猶猶豫豫的想要退出房門。

齊喑已經受夠了這壓抑恐怖的氣氛,眼看著宋駒要重新退出門去,他立馬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嗓門又大又輕快,“宋哥,你回來啦!快快快,快過來一起吃飯啊。”

“……”宋駒在心裏低罵了一聲齊喑,莊子殊冷冷的目光已經投到了他的身上,他隻能難看的扯起一抹笑來僵硬的走到餐桌邊坐下,“在吃飯啊。”

莊子殊終於動筷,細長的筷尖兒紮進紅燒肉的正中央,皮肉被戳破發出的噗嗤一聲,“不然在睡覺嗎?”

宋駒嗆了一下,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有人承擔這份怒火了,齊喑終於敢伸出筷子去夾他垂涎已久的肉塊兒。

宋駒也不敢接話,摸了雙筷子偷偷的也往碟子裏伸去。

“咳,”莊子殊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宋駒手一抖,默默地縮回了筷子,齊喑頭都低的快要埋進了飯碗裏去,隻敢一門心思的扒飯。

“我……我可以解釋。”宋駒硬著頭皮端正坐好,擺出一副小學生挨訓的模樣。

莊子殊嘴裏嚼著肥瘦相間的肉塊兒,香糯的氣味爆開,他放下筷子看向宋駒,表示自己洗耳恭聽。

“我昨晚,失去神智以後聞到了血的香味,平常你的,咳,肉香就已經很吸引喪屍了,昨天在這兒周圍環境安全沒有危險,所以就忍不住湊去聞……聞了血味兒。”宋駒吭吭哧哧一段話講下來,齊喑的腦袋越聽越低。

這真的是他可以聽的嗎?平常因為莊小哥的肉香半夜去找他睡覺,昨晚能讓莊子殊那麽生氣,那肯定不是普通的貼貼睡覺了。

血味兒,莊小哥身上唯一有血味兒的地方就是左大腿的傷口,還是湊過去聞啊。

他頭都不敢抬,露在外麵的耳尖因為過分的腦補越來越紅,越來越滾燙,齊喑呼吸都有點急促了起來,這得是多刺激的畫麵啊。

“這個我算理解你,”莊子殊慢條斯理的抽出紙巾擦了擦嘴,“第二次進門的原因呢?”

第二次進門,想著自己晚來了十幾年的叛逆期,宋駒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然有點解釋不出來。

他要怎麽解釋?難道要他說因為莊子殊不讓他貼貼了所以他委屈了嗎?

這話講出來不用說莊子殊,齊喑以後都不知道會怎麽看他。

可這太難想理由了,再加上現在腦子裏頭亂的像團漿糊,更編不出合理的原因了。

莊子殊靠在椅背上,還在等著他說一個像樣的理由出來。

他硬憋了半天,最後還是選擇了繳械投降,輕聲詢問莊子殊說:“我們能進去房間講嗎?”

“有什麽是我這個末世前尊貴的各大軟件vip會員不能聽的?”齊喑正腦補的激烈,想也沒想的抬起了頭。

莊子殊的眼神送宋駒的身上移開,轉到了他的臉上,“說說,你想聽什麽?”

“當然是聽你們晚上在被窩裏這樣那……樣……”齊喑猛的閉上了嘴,腦袋重新死死的埋進了飯碗裏,“對不起!”

宋駒覺得不讓齊喑接著聽下去果然是正確的決定,不然就憑他的腦補能力,自己怕是這輩子在他的眼裏都摘不下有色眼鏡了。

莊子殊顯然也被齊喑無語到了,他起身回到房間,“走吧,讓我聽聽你的解釋。”

看著房門在麵前關閉,齊喑躡手躡腳的摸到了門口,側耳努力的聽裏頭有什麽交談的聲音,隨後就被門縫底下探出的小藤蔓遠遠抽開了。

莊子殊一進房就坐在**,宋駒眼神不由得閃了閃,這個位置和早上他半扯著褲子時的位置離奇重合了,很難讓人不想到那有些旖旎的畫麵。

他連坐在莊子殊的一旁都不敢,掂量了半天,最後還是選擇蹲在了莊子殊的腿邊不遠處仰頭看著他。

“我如果說了,你能……保證不笑我嗎,聽完了這件事就算結束。”在講明原因前,宋駒覺得還是得要為自己爭取一點薄麵。

莊子殊點了點頭,“聽你解釋而已為什麽會笑你,你放心好了。”

宋駒這才鬆了一口氣,破罐頭破摔般開口,“你也知道我有時候喪屍化,會像小孩兒一樣憑直覺行事,你早上把我趕出去……我以為你突然嫌棄我,就,就叛逆了一下。”

“哈?這叫叛逆了……一下?”莊子殊想起他早上那大喇喇闖門的場景,有些不敢置信會是這種答案。

“一下。”宋駒大膽點頭,非常誠懇的應下了這所謂的一下。

看著莊子殊麵色緩和了很多,宋駒明白趁熱打鐵的道理,趕緊上前一把拉起他往門外推去,“我以後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趕緊去吃飯吧,不要餓著自己了。”

莊子殊不由自主的往外走去,刹也刹不住車,“唉不對啊,我話還沒講完!”

“講完了的!我們快去吃飯吧!”宋駒反手就帶上了房門,怎麽可能會再給他繼續思考的時間。

——

稻子已經抽長了很多,幸運的是這麽養下來竟然沒有出什麽問題,並且像是生長時限得到了縮短,莊子殊感覺他們接下來外出回來後水稻就能熟了。

本來他有過催熟的念頭,但是稻穀珍貴,就隻有這麽一顆,怕催熟了以後破壞了種子得不償失。

原先計劃修養一個月,不過異能者的身體素質在末世也得到了一部分強化,莊子殊都沒進行傷口縫合,隻二十多天左右,他的腿上就隻剩下將落未落的痂,隻要把它用紗布裹牢,避免走動時被褲腿蹭掉以外,走路已經無礙了。

這麽一看,下山的計劃指日可待。

宋駒這些天清醒的時候都拿著逃亡來小月鎮前的地圖截圖規劃路線,他反複勾勒了好幾條路線,並且畫在了一張長圖上。

莊子殊他們剛轉移時部分地段信號還存在,再加上有一條施工無車的高速,現在隻是去隔壁市,路上可能車輛堵塞,沒有那麽好的運氣和條件給他們動身了,隻能完完全全靠手繪地圖和他們經過排版的截圖來行駛。

他們分工明確,宋駒負責路線規劃,莊子殊負責製作熟食和氣味較小易入口的臨時補充物,還有齊喑,他負責躺平補充精力。

“確定好時間,天一亮就動身?”莊子殊把現有的充電寶都充足了電,除了家具以外什麽都沒留下。

除了老樹藤是實在沒法帶上車以外,這一回就連小吊蘭也選擇團吧團吧縮到了後備箱裏。

本來後座隻有齊喑和嘎嘎鸚鸚,應該是相當綽綽有餘的,可是現在嘎嘎都已經能一狗獨塞半個車後座了,再加上一個鸚鸚,後排隻剩下齊喑一個委委屈屈的小座位。

老樹藤也想跟他們一起走,但是礙於自己太大,他們去的地方又太遠,隻能不情不願的縮在家裏看門。

“你看著些日子啊,時間到了山頭那些人就把他們送走吧,當然如果我們回來的快的話等我們回來再自己趕也行。”莊子殊拍了拍纏著他不肯放的老樹藤,最後還是細細的把事情交代給它。

老樹藤的尖端點了點,還深怕莊子殊在外頭混久了忘了回來。

它把莊子殊他們送到山下村鎮搜刮了足夠的汽油後,目送著麵前的suv緩緩開走。

“他們出發了。”身後,本該住在山頂上的幾人迅速的找到一輛還能行駛的車,遠遠的跟在了他們後麵。

本想著莊子殊他們一走就上山趕人的老樹藤愣在了原地,藤蔓仿佛想要緩緩的彎成一個巨大的問號。

搞什麽啊這群人?

末世前車來車往的,他們的跟車或許還能晚一些被發現,但是現在連一輛在行動的車都沒有的情況下,他們這簡直是明目張膽跟蹤。

剛開出沒多遠的莊子殊很快就發現了他們,幹脆利落的一腳刹車後,由宋駒的藤蔓隔開周邊喪屍,探出窗口向後頭喊道:“後麵跟著的是哪幾位?”

車距離有些遠,再加上從後視鏡這麽點點大的畫麵裏看不清後頭車裏的場景,所以對於末世裏還有這麽大膽外出的幸存者還是感覺有些驚訝的。

後頭的車有樣學樣,先是綠色吸盤植物伸出窗口,隻這一樣,莊子殊就認出了後頭到底是誰。

“……”他忍不住疑惑的罵聲讓宋駒和齊喑忍不住好奇了一下,“是誰啊哥?”

“山頂那群人,”後頭探出周雲山的頭和他打了個招呼後,莊子殊立馬縮回了車裏,“抽的什麽瘋不知道。”

“他們跟著我們幹嘛?”齊喑轉過身去從車後玻璃往外看,後頭的車被發現後跟的更加大搖大擺。“我去和他們說讓他們別跟了。”

莊子殊車速未減,這裏的小巷多,車也停的七扭八歪,得要開到外麵野路子上才好走一些。“沒用的,你還能刀架他們脖子上讓他們別跟了?”

一旁的宋駒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麽,臉色突然變得不太好看。

【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