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樣真的可行嗎?”後車上, 坐在副駕駛位的李哥焦慮的搓了搓衣角,整個人顯得有些不安。

周雲山緊了緊手裏的方向盤,“對我有點信心吧, 怎麽, 你們覺得我不行?”

後坐上那個一開始被小黃抓了的妹子輕聲囁嚅了兩句,“也……也不是覺得你不行, 但是那個莊小哥。”

“但是這裏還有誰會比我更適合做這件事嗎?”周雲山下意識的想扶一扶眼睛, 觸了個空後又有些煩躁的放下了手,“要麽你們誰行誰上好了。”

在經過每日照常一猶豫後,幾人咬了咬牙,還是點點頭,“不管了,幹了!”

齊喑坐在後排頻頻回頭, “哥, 他們怎麽還跟著不放啊。”

莊子殊好笑的穿過了最後一個窄巷口, “他們就是衝著我們來的,你還指望他們開一半回去嗎?”

“煩死了, ”齊喑賭氣的岔開了兩條腿癱在座位上, “那天我幹嘛要聽見聲響去湊這個熱鬧, 不然現在也不會招惹上一群狗皮膏藥。”

“好了,”莊子殊給他扔了一包小包裝的瓜子,“讓他們在山頂暫住的決定是我做的, 這是我們因為看直播知道了那個李哥,所以對於他們人品有一個初步判斷後做的選擇, 這一次算看栽了, 下回我們也就知道該怎麽才能更好的應對。”

終於駛入了寬闊地界, 宋駒也從地圖裏稍稍的分了些心出來, “他們要真有什麽壞心思,就都殺了了事。”

“他們五個人,我們就兩個,會不會有點困難?”莊子殊盡量讓車行駛的平穩,免得顛簸太多等下了車以後想吐。

兩個?齊喑猛地把頭伸到了兩個前座之間,“哥,我呢?”

“你不算,擱一邊乖乖嗑瓜子吧。”莊子殊頭也不回的說。

齊喑非常不服氣,他不滿的敲了敲前排椅背,“哥,我很能打的,他們裏頭幾乎任何一個都打不過我,他們親口說的,也是我看了他們打架以後才發現的。”

“這麽弱?”莊子殊訝異了一下,“那他們還敢跟過來,到底是想幹嘛?”

“說不準是我太強了呢哥!”齊喑對於莊子殊脫口而出的話表示強烈的反對。

雖然齊喑這麽說著,但是濃濃的疑惑還是繚繞在莊子殊的心頭,“可他們在外的生活不像我們那麽平靜,肯定缺少不了和喪屍的廝殺,這樣磨礪下來之後怎麽會比我們還差勁?”

“水係異能者每天除了為那麽大的一個基地供水以外基本沒有可幹的,木係需要有足夠的異植來進行不斷的練習,可是一旦控製不好就會被反撲。”齊喑拗著手指掰數著。“像小月鎮周圍被強化的異植有宋哥威懾問題不大,但是他們在外頭的負責強化鍛煉就得負責解決,受限太多了。”

“具體的等我們找到一個地方停腳再細說吧,”這麽一聽就清晰了很多,莊子殊把他現在講的細細記下,準備等休息了再好好整理。

他們一路上已經更換了七八條線路,還是靠宋駒拚湊精細的地圖和強大的記錄規劃能力才能夠精準的確定所在位置。

宋駒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前路和地圖,沒法通行的道路被他一條一條的畫上了藍線,“這樣的進程速度,可能會和你們之前說的轉移到小月鎮時的耗時差不多,不過回的話有了去的路線就快很多。”

“如果真的那麽慢的話我們就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歇腳,天黑不好趕路,等到明天天亮了再繼續。”莊子殊也沒想到本來最多用不到兩個小時的路程會被無限延伸,車頭早就布滿刮痕,凹痕滿身了。

齊喑在下山沒多久時看了會兒窗外就沒再看了,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這小月鎮外的喪屍真不愛幹淨,跟山上的那些差的也太多了吧,辣眼睛死了。”

前頭駕駛位傳來了一聲輕笑,莊子殊打趣的伸手跨到副駕駛拍了拍宋駒的腿,“你讓宋駒不清醒的時候出門去,給外頭的那些喪屍開個小會,發展發展他的編外員工。”

“這麽丟人的事就不用提起來了。”宋駒扶了扶額,嘴角勾起一抹笑來無奈極了。

“我賭五毛錢如果他喪屍化了一定會去訓外頭那些喪屍的。”莊子殊也在等著宋駒喪屍化完以後能幫自己開一開車。

“現在五毛不值錢啦!”齊喑擠到他們倆邊上,“我賭嘎嘎一天的口糧,宋哥一定會的!”

嘎嘎:?

——

正如宋駒所預估的,臨近天黑他們至少還有三分之一的路沒開,“你們路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屋歇腳,後頭跟著一群人太受限了,想把車直接收進空間都不行。”

想來他們就算膽子再大,臉皮再厚也不會擠到同一棟樓來,不然真要是這樣,莊子殊感覺自己保不齊會對他們做些什麽。

“就那幢吧哥!一樓大門外麵落了鎖,裏頭喪屍肯定不多,二樓窗戶是開著的,你和宋哥的藤蔓應該可以把我們送上去。”齊喑突然指著不遠處的一幢灰褐的居民樓叫出了聲。

現在已經不用考慮什麽停車問題了,莊子殊草草確認了一眼可行之後立刻把車停到了屋邊。

追了一路的喪屍立刻蜂擁了上來,一張又一張的臉緊貼住了車玻璃,但是它們身上血液早已幹涸結塊,所以車窗倒也沒有糊的像被肉泥塗抹了一樣。

隻是車門已經推不開了,太多隻喪屍如同頂門器一樣,莊子殊立刻打開了天窗,宋駒的藤蔓將這一方小位置隔開,由莊子殊帶著齊喑小吊蘭和嘎嘎一同爬上樓,鸚鸚早就已經飛進了窗口,半點不用費心,最後再由宋駒關掉了天窗殿後。

樓裏隻有一隻喪屍,這麽一看,可能是爆發初期,為了避免他竄出傷人而被人有目的的鎖在家裏的。

他們幹脆利落的處理了喪屍,鸚鸚一直站在窗口盯梢,看了一會兒後撲扇著翅膀飛了回來,“隔壁!隔壁!人在隔壁!”

“陰魂不散。”莊子殊上前鎖好窗戶拉好窗簾,從空間裏拿出了早早充夠電的小燈,“今晚隨便吃點東西,一會兒洗漱好就早些休息吧,手機的電量不能亂用。”

草草對付了幾口後,莊子殊讓齊喑在衛生間放了兩桶水由宋駒將其燒溫,這幢樓不知道是什麽設計,衛生間竟然還開了一大扇窗:“他們連彩紙都隻糊一半,怎麽想的啊?”

莊子殊看著那堪堪糊到自己鎖骨處的彩紙,比了比宋駒的身高,“這高度,你一會兒洗澡至少得露到胸下頭。”

“趕緊洗你的吧。”宋駒放好水就退出了衛生間,隻留下一盞白燈為這個小空間照明。

剛褪去上半身衣衫,現在的氣溫已經降得隻有十度左右,他的皮膚很快就因為寒冷激起了一片細小的顆粒,正打算去解下半身褲子,就猛地看向了窗外。

他總有種自己被窺視了的錯覺,他們現在在三樓,外頭絕沒有喪屍,忍耐了半晌,他還是打開了窗口探頭出去查看,天色漆黑,在能見的範圍裏,左右沒人,下方也無人。

是他的錯覺嗎?莊子殊縮回衛生間裏,想了想還是去了外頭,從空間拿了塊布出來裝作是現找的,蓋住了那不被遮擋的上半截玻璃。

窗外,被李哥藤蔓驚險吊在半空的周雲山看著下頭的淨白頸項眸色幽深,強撐著不讓自己泄露一絲一毫的呼吸以免被發現。

心頭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深,哪怕把窗戶遮上了也消散不去。

他匆匆洗了個戰鬥澡,換上衣服趕緊回了客廳。

齊喑接上他進入了衛生間,莊子殊和他擦身而過,一把拉住了他,“這個衛生間我總感覺有哪兒不太對,你一會兒洗澡的時候注意一下。”

“啊?”齊喑進入衛生間的腳步頓住,臉上滿是遊戲,被莊子殊這說法嚇了一大跳,“不會是有……鬼吧哥?”

莊子殊白了他一眼,把他推進了衛生間裏去,“我們現在是末世,不是在拍鬼片。”

齊喑扒著門框不肯鬆開,表情變得緊張兮兮,“哥,那如果一會兒我叫了,你可一定要進來救我啊!”

“救你救你,一定救你。”莊子殊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哐”的關上了門。

不知道是不是留他一個人在裏頭腦補了些什麽,沒洗幾分鍾齊喑就裹好厚衣服跑了出來。

“這麽快?”莊子殊感覺齊喑好像上一秒才剛進去,他水都沒喝兩口。“你是發現什麽了嗎?”

“沒沒沒,沒有。”齊喑因為剛洗完澡冷,說話都在打著顫,“就是總感覺身邊有鬼,我害怕。”

“……”是他高看齊喑了。

宋駒一聲不吭的拿起衣服往衛生間走去,他是他們其中最愛幹淨的一個,這會兒終於輪到他洗澡了,都不用人催。

齊喑縮在莊子殊身邊,裹著一床大棉被汲取溫暖,“到底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還是等宋老板出來問問他吧,他比較靠譜。”

他倆在衛生間門口等了半天,沒等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卻聽到了一聲冷漠強硬的“滾!”

就是有不對勁的地方!莊子殊和齊喑對視一眼,飛速起身敲門。

“宋駒,裏頭發生什麽了?”

半晌,門被拉開,**著上半身的宋駒沉著臉打開了門,沒等莊子殊開口重新詢問他,他就先一步搶在了前頭,“你剛才洗澡的時候窗遮上了嗎?什麽時候遮的?”

莊子殊被問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回答道:“洗澡前感覺不對勁就遮上了,怎麽了?剛才發生了什麽?”

“沒事兒,”宋駒這才稍微緩和了點臉色,“剛才隔壁那個叫周雲山的來了一趟。”

“周雲山?”齊喑的嘴微微張開,沒想到這個長相和莊子殊同屬一掛的人竟然會幹出這種事兒來,“他們開那麽遠的路,跟在我們後頭,就為了偷看人洗澡嗎?這,有……有點變態啊。”

“他是衝著你來的?”莊子殊想到自己洗澡時沒有出現什麽大的異樣,齊喑就更不用說,唯有在宋駒進去時他才現了身。

這目標是衝著誰不言而喻。

“可能是吧。”宋駒的臉色更臭,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以後都避著他點,別跟他湊太近了。”

雖然很想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宋駒這樣子擺明了是發生了一些不能細說的事,但知道那五人實力後他也不急於一時,現在不好說,他們也有時間再等等。

隔壁,廢了大力兒才把周雲山拉回來的李哥看他穩穩的落了地,這才趕緊圍了過去詢問。

“怎麽樣怎麽樣?有什麽進展嗎?”李哥心急的開口,語氣迫切。

周雲山揉了揉肩上被敲了一記的傷口,“還得多接觸幾次,慢慢來吧,反正應該還有好幾天。”

“唉,”李哥歎了口氣退開,“實在是太冒險也太賭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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