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回去啦?”齊喑從房間裏衝出來, 看著仿佛重新降了智似的宋駒,鬆了一口氣,“我還是覺著這樣的宋老板更好, 他正常的時候壓迫感可太強了, 我——嗚嗚嗚嗚?”

他按著自己被莊子殊伸手壓住的嘴,“嗚嗚”叫著擠眉弄眼地表達自己的疑惑。

莊子殊一把給他拉到一邊, “他是有不清醒時的記憶的, 隻不過這種狀態下他更像做夢,更容易照著喪屍的本能行事,但我們要是講著什麽,他恢複過來想想還是能記得的。”

“況且,”莊子殊壓低了聲音,“我跟他說末世前我是他老板。”

“什麽?!”齊喑嚇得原地竄了起來, “哥, 你實話告訴我, 你末世前是不是早就被壓迫的不知道害怕是什麽東西了?”

“拉倒吧你,”他向齊喑翻了個白眼, “我要是不知道害怕是什麽我現在還躲著跟你講什麽?你後頭稍微注意著一點用詞啊。”

齊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答應下來了, 敬佩的湊到他耳邊嘀咕了一句, “哥,你真的是個勇士。”

“別跟我貧,你異能練的怎麽樣了?”莊子殊推開他的腦袋, 齊喑叫上他走到床邊,然後打開了窗戶。

“哥, 給你看看我新發明的小雨傘!”大雨順著大開的窗砸了進來, 沒一會兒就把站在窗前好不容易擦幹頭發的莊子殊重新打的濕透了身。

“你展示異能前就一定要走這麽個流程嗎?”莊子殊退後一大步, 撩了一把濕發把它捋到腦後。

齊喑伸在窗口中央的手接住雨水, 慢慢的匯聚出一個小型橢圓的雨幕,隨著侵窗而入的雨水越來越多,雨幕也越變越大,直到慢慢填充滿整個窗戶,哪怕外頭的雨依舊勢頭不減,卻也一絲都淋不進來了。

“貼切吧哥,”齊喑回過頭來看向他,“像不像小雨傘。”

莊子殊點頭,“控製的不錯,還挺實用,你能練點更實用的嗎?”

“更實用?什麽更實用的?”齊喑亮著眼看向他,“哥你是對我這個異能有了什麽新的想法嗎?”

“一點點啊,一點點想法。”莊子殊食指和大拇指微微比了比,表情漠然,“你能控製我身上衣服上雨水出來嗎?我不想再擦了。”

齊喑關上窗戶,上下打量了一眼,“我覺得可以試試看!”

莊子殊拉了把椅子坐下,緩聲道:“那你就試試吧,我現在也沒事兒幹,給你當當試驗品。”

“好嘞!”齊喑動了動手腕,把手伸向莊子殊的方向,“哥你別動啊,我現在就看看能不能做到這一步。”

莊子殊看著他的手纏著自己這邊微微發顫,顯然是用了不少力氣,他輕薄些的衣服和沒有結在一起的幾根發絲也在跟著顫動,表麵看起來似乎比剛才更濕了些,像是水汽都在慢慢上浮。

等到他的衣服尖兒終於飄出了一顆圓滾滾的水珠,齊喑也滿頭大汗的停下了手。“不行了哥,太難了,我現在就隻能提出一滴來。”

莊子殊的肩膀一重,宋駒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沙發上麵站起了身走了過來,懶散的把下巴從背後往他的肩膀上一擱,嗅聞著他濕漉漉的頭發和脖頸。

看到漂浮在空中的那一小顆水珠,宋駒伸手在空中上下挑了挑,原本隻是浮於莊子殊衣服表麵的水汽驀地飄起了一大片,懸浮在空中匯成一條水柱。

他看向齊喑的眼神裏是滿滿的疑惑,這叫太難了嗎?

“!!!”齊喑驚的頭發都快豎了起來,他指著宋駒“你你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為什麽他會有水係異能啊!他明明是隻喪屍啊!”齊喑看著隨心所欲操控著水團的宋駒無法接受。

莊子殊伸手穿進水團裏又穿出來,聞言也有些驚訝,“我沒有告訴過你嗎?”

“你應該告訴我什麽?”齊喑扶住驚掉的下巴,肅了肅神情等著莊子殊的下文。

“我應該……大概,一個月前,就知道他有異能了,不隻是你的水係,我的木係他也有,但是其他的他到現在還沒有表現出來過。”莊子殊哂笑了一聲,“我以為我早就告訴你了。”

“你哪有告訴我!”齊喑才想起了什麽猛地拉過莊子殊小聲道,“那你還敢耍宋老板,你這不是找死嗎?”

莊子殊一個趔趄,聽著齊喑一本正經的警告,大拇指衝後比了比,“我是以後找死,你是現在找死。”

為什麽要這麽說?齊喑緩緩抬頭,透過莊子殊的肩膀對上了宋駒不善的雙眼,莊子殊剛剛被他拉開時宋駒的下巴還放在他的肩上,拉開後連帶著他也差點摔了一跤。

“再見。”齊喑“唰”的站直了身子,整了整裝束假笑著離開了房間。

——

雨連綿了兩天後終於停下,沒有像齊喑擔心的那樣連下一個多月,稻穀還在育苗,現在暫時還管不到他,莊子殊被齊喑痛哭流涕的攔下了本打算對小月鎮喪屍下毒手的打算,拉著宋駒和齊喑一起,由老樹藤送到山下最近的村裏。

越來越靠近下頭,莊子殊的心逐漸跳的強而急促了起來,齊喑的腿也有些微微發顫,隻有宋駒依舊是一臉淡然的模樣,現在的他不是喪屍般懵懂,卻也沒有多少害怕的感覺,他這次跟著下山一是保護莊子殊和齊喑,二是太久沒有接觸過外界,可以借著這次機會看看能不能獲取到什麽外界信息。

山下村鎮的喪屍遠沒有山上那些那麽友好,尤其是在喪屍進化出了些微神智,且沒有老樹藤的防護下,這些喪屍的攻擊顯得更為凶殘可怖。

齊喑捏著莊子殊給他的長刀,另一隻手不斷匯聚這異能,這兩天他嚐試著把水聚成薄薄的水刃,在他集中精力的一揮下,能夠在牆上割出一道幾厘米深的劃痕,殺傷力還不小。

“來吧。”隨著老樹藤包裹藤蔓的散開,一群喪屍嘶吼著撲了上來,莊子殊手裏的藤條分散開,細長尖利的頂端狠狠紮進喪屍的腦中,然後飛快的膨脹,把喪屍的腦袋擠得四分五裂直至炸開。

白花花的腦髓四處飛濺,唯獨沒有見到所謂“晶核”的影子,或許是喪屍殺得還不夠多,所以沒法那麽快得到結果。

看著莊子殊著凶殘又漂亮的一手,齊喑忍不住鼓掌喝了個彩,“哥,你這都是什麽時候研究的,我都沒看你用到過,你這異能也太凶殘了。”

“巡山巡的多,和那裏的那些植物學來的,它們老是互相打架,我就看了些。”莊子殊躲避著四散的腦漿,不斷把藤條捅進喪屍的腦仁中。

宋駒因為本身就是喪屍,所以沒有其他的喪屍對他發動攻擊,而是都把他當作了同類,他也一刀一個眼也不眨的捅開了喪屍的腦袋,用鋒利的刀尖在裏頭翻找。

喪屍們活到現在還沒有見過會殺同類的,在愣了愣神後,有好幾隻喪屍感覺遭受到了來自同類的挑釁,也嘶吼著衝向了宋駒。

宋駒一隻手的藤蔓狠狠抽打著喪屍的腦殼,力破千鈞,幾乎是抽一下它們的腦袋就要開裂。另一隻手則是操控著水珠從喪屍的眼耳口鼻處入侵,從上到下的一路上挾刮了所有的水汽,等到水團從喪屍體內重新出來後,它們也幾乎變成了一碰就碎的脆片枯皮。

齊喑收回了自己剛才說出的話,論凶殘,果然還是不如宋老板來的凶殘。

看著莊子殊和宋駒都顯得遊刃有餘的模樣,齊喑手裏的水刃也蓄好力揮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正割在喪屍的脖子上,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喪屍的脖子應聲斷了半截,當場變成了腦袋半掛不掛的模樣,卻沒死透繼續朝著他抓來,看起來更惡心了。

齊喑一慌亂,手裏的水半天匯不成薄刃的模樣,眼看著喪屍近在眼前,他揮刀砍下了它的腦袋。

有了這一開頭,就再也收不住了,異能沒訓練出多少,但他手裏的長刀卻是使得越來越順。

一個村的喪屍是殺不完的,看著齊喑明顯吃力的模樣,莊子殊指了指邊上一棟房門大開的屋子,“我們去裏麵躲會兒。”

宋駒和齊喑都點了點頭,由莊子殊在前麵開路,宋駒在最後頭殿後,兩人夾著齊喑閃身進了屋子然後鎖上了門,牢牢擋住了外頭窮追不舍的喪屍。

宋駒在後頭鎖著門,莊子殊側耳聽著樓上雜亂的腳步聲,急促又響亮的“咚咚咚”聲往下傳,這幢屋子裏還有其他的喪屍。

莊子殊放輕了腳步往樓梯邊走,一樓在環顧之下並沒有看到喪屍的影子,他的腦子也在殺了大量的喪屍後被狂飆的腎上腺素激的有些不善思考,沒怎麽考慮視覺死角就直直走過了轉角。

等耳邊一陣腥風刮來,並且伴隨著齊喑一聲驚恐的“小心!”莊子殊才反應迅速的往一邊閃去。

齊喑感覺自己耳旁也一陣風刮過,再回神就看到莊子殊,手心裏的綠枝瘋狂大量蔓延,結成一個盾牌樣的團覆蓋在他的麵前阻擋喪屍著的攻擊。

但令人沒想到的卻是喪屍的利爪在用力地撕扯下竟然生生把這盾牌撕碎了,突破了唯一的阻礙,莊子殊才往後退了沒幾步,隻能手上催動著異能看著它飛撲過來。

千鈞一發,斜地裏伸出一隻有力的胳膊架住了這隻尖利的手。宋駒在這種時候卻難得的有點閑心打趣他,“怎麽樣老板,這次夠靠譜了吧?”

【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