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殊回來的路上從地裏刨了一大盆泥土回去, 那顆由小醜鳥帶回來的穀子他準備種下去試試。

頂著大雨回到家,齊喑已經醒了,正站在三樓的窗口伸出手來試圖控製著雨水。見到莊子殊兩人回來, 他高興的停下了試驗衝著他們揮了揮手, “哥!你們幹嘛去啦?”

莊子殊抬頭看了一眼,指了指屋內, 示意回屋說話。齊喑點點頭“噔噔噔”地跑下了樓, 和拿著毛巾擦濕發的莊子殊他們在二樓客廳碰了麵。

莊子殊給宋駒也搭了條毛巾,反正喪屍不會生病,就任由他自己先拿著毛巾搗鼓。“我們去看了眼外頭的情況,順便檢查看看小月鎮會不會積澇。”

齊喑端著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那結果怎麽樣?我們需不需要往層數稍微高點的樓裏躲一躲。”

“用不著,”莊子殊把毛巾搭在脖子上, 接過宋駒手裏擺弄的毛巾給他擦頭發, 宋駒這雨衣穿和沒穿沒兩樣, 一路上仰著麵,雨水都順著他的脖子把衣服打濕完了。“我們這兒地勢已經不算低了, 山上的水也沒有堆積, 全都往山下排掉了, 不管怎麽樣我們現在還算是安全的。”

宋駒不適的甩了甩頭,按住了莊子殊拿著毛巾的手,沉聲道, “我來。”

“?”這語氣一看就不像平常的樣子,莊子殊瞬間反應過來他又正常了, 幹脆的鬆開了手把毛巾還給他, “你下回清醒時間能不能選的有規律一點?白天正常晚上不正常行不行?”

宋駒擦拭著脖子, 尾調上揚疑惑地“嗯”了一聲抬起了頭, “晚上不清醒?你想占我便宜?”

莊子殊:……

死吧,都去死吧。

“宋老板怎麽講話那麽順溜了?”齊喑這才好奇的探頭看向沙發上的宋駒,才出去一趟智商都“蹭蹭”往上冒了?

莊子殊張了張嘴剛想解釋,宋駒就搶先開了口,“宋……老板?”

他的眼睛裏閃爍著有些危險的光,歪頭看向莊子殊好整以暇的等著他的解釋。

莊子殊撓了撓頭,大言不慚,“對啊,宋,”他指了指宋駒,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老板。有問題嗎?沒有問題!”

宋駒語塞,被他沒臉沒皮的話狠狠一堵,最後他選擇閉上了嘴。寄人籬下,還是得適當讓步。

莊子殊衝齊喑使了個眼色,然後才輕咳一聲說道:“宋駒他現在時不時能清醒一會兒,但是以前的事兒不記得,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進化的那麽快?!”齊喑看看架著雙長腿擦雨的宋駒,撲到窗口去查看小月鎮裏遊**的其他喪屍。

大部分喪屍似乎都稍微開化了些神智,但遠達不到宋駒這個樣子,至少他們現在連躲雨都還不知道,依舊在暴雨裏來回踱步。

“小黃!大下雨的別在外頭逛啦,去房子裏躲躲雨吧!”齊喑大聲招呼著路邊一隻身穿黃T的喪屍,這是他這段時間來關係打的最好的一隻喪屍,雖然它還是很想吃了自己,但好歹對自己的稱呼還是很有反應的。

小黃在暴雨裏回過頭來,它的眼睛脫落了一顆,**在臉上來回擺動著,聽著熟悉的稱呼,它仰頭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學著宋駒對它們點頭的樣兒對著齊喑點了點頭“嗬嗬”叫了兩聲。

齊喑心滿意足的回到客廳,“哥,其他喪屍還是沒有那麽超前的,隻有宋老……那個駒才那麽特殊。”

他頂著莊子殊鋒利的眼神,話在嘴邊硬是狠狠拐了個彎,莊子殊靠在沙發上看著他,“小說裏不都說喪屍腦子裏有晶核用來提升異能嗎?我看你一直隻是在拿水試驗,我是沒什麽空才拖到現在,你怎麽不去試試看這種說法真的假的?”

齊喑扭捏的對了對手指,“小月鎮裏頭都是熟屍了嘛,看著小紅小黃小藍小綠的我下不了手。”

“……”莊子殊有些不敢置信,“全都起了名字了?你是真的能交朋友啊。”

“不過我也想試很久了,過兩天如果雨能停的話,我就找老樹藤把我送到山下殺隻喪屍看看吧。”齊喑摸了摸頭,現在宋老板清醒著,他多說多錯,不如回去重新再練練異能。

齊喑離開了客廳,這裏隻剩下莊子殊和宋駒麵麵相對,麵對喪屍化的宋駒倒沒那麽尷尬,可是麵對清醒著的宋駒他隻感覺空氣裏都充滿了焦灼的氣息。

兩個人誰也沒開口,莊子殊也沒有起個話頭的打算,那顆稻穀種子已經被他提前浸泡了兩天,頂端開始破了些芽兒出來,他把這顆稻穀拿出來,用濕紗布裹上等待出苗。

莊子殊無聲的倒騰著他順回來的泥土,宋駒也沉默著擦完了頭又擦胳膊又擦回頭,半天還沒變回懵懵懂懂的喪屍樣子。

最後,還是由完全無事可做的宋駒打破了這份寂靜,“現在外界的情況怎麽樣了?我看這裏就隻有你和那個小卷毛住在這兒,按理來說不該是人多更安全嗎?”

莊子殊的手頓了頓,放下了潮濕稀軟的泥巴,坐在椅子上腳**轉個身,“外界情況不知道,信號消失了一個多月,我們也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得知外頭消息的渠道了。至於我們為什麽就兩個人在這兒,你會想不到嗎?”

莊子殊單手撐著桌麵,腰部微微後仰劃出一個柔韌的弧度,還有點濕氣的碎發靜靜地搭在眼瞼上方,看上去慵懶又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宋駒垂下睫毛不動聲色的錯開眼,莊子殊的話他細想也就明白了,“既然已到末世又有異能者的存在,那越多的人聚在一起階級分明就越過於明顯,你是不喜歡這樣子過於□□的弱肉強食吧?”

莊子殊點點頭算同意了他的話,細白的手指卻伸出來搖了搖,接受到宋駒遞過來的疑惑目光,他不緊不慢的說道:“還有一個最簡單的原因啊。”

最簡單的原因,宋駒發散著思維左思右想卻沒有結果,莊子殊看著他半天不做聲,開口輕聲提示他,“宋老……小宋,你想想你自己現在什麽身份啊?”

“小……宋?”這個看來有些離譜的稱呼在他的唇舌裏滾了遍低低的吐了出來,“我什麽身份?你都叫我小宋了我還能是什麽身份,你的員工?”

莊子殊:……

“不是這個身份!你看看你現在是人嗎,你是喪屍啊,我帶著你往人堆裏湊是我活的不耐煩了還是你活夠了?”莊子殊走到他麵前雙手撐桌,撈起他的一隻青白僵硬的胳膊展示給他自己看。

他帶著自己一隻喪屍,小卷毛帶著條狗,確實是不能往人堆裏紮的最直接的原因,看來是自己拖累他,讓他的選擇變得這麽單一,也沒法獲得多人一起的安全感。

想到這,他突然也不計較莊子殊對他奇奇怪怪的稱呼,而是認真道了句歉,“抱歉,影響你們了。”

這歉道莫名其妙,莊子殊有些無法領會的瞟了他一眼,“怎麽講一出是一出的。”

“不過你放心。”宋駒沒有管莊子殊的吐槽,走到角落拉起了嘎嘎,和伏在它身上睡的正香的小醜鳥,一手一個拎到了他的麵前,“以後這條狗和這隻鳥用處會很大,小卷毛選擇養下這條狗絕對是正確的選擇。”

小醜鳥迷迷糊糊的被提溜在半空中,毛都快要炸開了,拉著高亢的嗓門叫道:“我不叫這隻鳥,我不叫這隻鳥,我叫鸚鸚,鸚鵡的鸚,鸚鸚鸚鸚鸚鸚——”

“你怎麽會知道的?”莊子殊接過鳥和狗往沙發上一拋,顯然,他現在該注意的問題,必定是宋駒到底怎麽預測出的這種說法,而不是齊喑什麽時候偷偷給鳥取了個名兒。

“這條狗已經超出正常成犬的體重和骨架了,但他現在還算不上是一隻成犬,它肯定能長的更大。”看著沙發上癱成一個餅,尾巴搖晃的又緩慢又怠惰的嘎嘎,又想起之前看的巨鱷直播時它們的那個飯量,莊子殊毅然決然的詢問,“有沒有不變大的辦法?”

宋駒一愣,“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不變大的方法那還真不好說,你能說說為什麽不想讓它們變大嗎?這對你們來說絕對是一個助力。”

這還需要理由嗎?莊子殊樸實無華的回答,“沒吃的,養不起。”

“……”宋駒揉了揉眉心,他要真是老板的話,那隻能說是有點聰明,但好像又不算多,“動物和動物之間應當有些它們自己獨有的感應方式,你等這狗子大一些,再帶著它去周圍山林試試。”

這麽一大段講的有理有據的,莊子殊都不研究自己手裏的稻穀了,看著嘎嘎和鸚鸚又窩在一起換了個地兒睡覺,他忖度了一會兒才發現宋駒話還沒講完全。

“那鸚鵡是怎麽回事兒?你對它的看法又從何而來?”

他到現在為止也隻是奇怪於這隻變異鸚鵡羽毛大膽的配色和極強的語言學習天賦,但顯露出的這些還並不能算作是以後它對他們有很大幫助的原因吧?

他盯著鸚鸚翻來覆去打量了半天沒得到宋駒有條理的回應,再一扭頭就是他坐在沙發上抱著塊兒毛巾歪頭看著自己,“鸚……嗬,鵡?”

這詞兒對他來說有些難了,導致他念得有些拗口。

莊子殊手裏重新拿起的泥巴“吧嗒”掉到了地上,“宋駒!你能不能靠譜一點啊!”

【作話】

不好意思呀寶子們更新晚了,我現在才回到家沒多久,今天事兒實在有點多,開車回來路上車還差點沒電了歇在半路,明天會送上雙更麽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