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那充滿危險性的笑容,齊喑很識相地緊緊閉上了嘴。

他手腕上還纏著許多根白棉繩,現在這些都被死死的夾在了門縫裏。

莊子殊看他手也沒法抬起來的模樣,問道:“你手上這一大串是什麽東西?”

“你說這個啊?”齊喑亮了亮繩子,驕傲的和他解釋起來。

“這些東西都是連著我扔在家外頭的包裹的,現在我們人都在裏麵,隻要等喪屍少一點,就可以拉繩子把東西拖到我們這兒門口,再找機會搬進來就好了,安全很多呢哥!”

莊子殊點點頭,看向被門夾的完全拉不動的繩子說:“不錯。”

齊喑隨著他的眼光看去,不由得雙臉一紅,羞赧道:“這是個意外……哥。”

莊子殊重新推來兩個實木櫃子頂在門口,道:“想法真挺不錯的,把你手上那堆繩子解了先綁在櫃子腿上吧,不然你打算在這兒坐多久?”

“哦哦好!”齊喑應了一聲,利落的解開手腕上的繩子纏繞到了櫃子上。

看著繩子不多不少剛好隻夠挽兩個結的樣子,莊子殊說不佩服他是假的。

“你也不怕繩子不夠長跑到半路被那堆行李拉住走不了啊?”

“我怕啊哥!但我繩子不夠多了,這還是我反反複複算了好幾回裁的呢!”齊喑悶頭一根一根綁著繩子回答他。

一旁吐著個舌頭的拉布拉多自來熟的蹭到了莊子殊的身邊,用毛茸茸的腦袋不停頂著他的手,示意他快擼自己兩把。

感受著手下細軟溫熱的狗頭,莊子殊不由得給他順了一把毛。得到回應的拉布拉多立馬發了瘋似的直起前身撲到莊子殊的身上,他感覺自己的手背上一股股的全是它噴出來的熱氣。

終於係完繩子的齊喑回過頭來看到這一步,立馬臉都變了色,他失聲喊道:“嘎嘎!你在幹嘛!!”

“狗嘴留手!嘎嘎你快閉上你的狗嘴!”

警告無用,莊子殊的手背上親親熱熱的滑過了一條狗舌頭,留下了一手可疑而晶瑩的粘稠物質。

齊喑臉上的表情都快裂開了,他嘴角輕輕扯動,笑的比哭的還難看:“那個……哥,嘎嘎是太喜歡你了,你別介意啊。”

莊子殊不動聲色的把手上的口水全都蹭回到狗子的身上,“沒事兒,我挺喜歡狗的。”

“那哥,我睡哪兒啊?”齊喑把兩個行李箱往客廳角落一堆,環顧了一圈周圍,這套房子風格極簡,看起來清新幹淨。

莊子殊替他解開拉布拉多脖子上的牽引繩,任由狗子在客廳裏撒歡。

“你在我書房打個地鋪吧,那房間本來是我家老頭老太太的臥室,後來被我改成書房了,還是勉強能睡人的。”

齊喑點點頭,懂事的沒有多加詢問,推著兩個大行李箱就進了書房。

書房裏三麵都是落地的大書架,一推門進去,撲鼻而來的滿是書本和墨香,有韻味極了。

等把箱子裏的東西一件件清點收拾好,莊子殊也正好拿著一床被子進來了。

“地板硬,雖然現在差不多要入夏了有些熱,但還是墊一層比較好,一會兒我再找找有沒有涼席給你鋪上。”

“謝謝哥!”齊喑接過被子鋪好,陽台突然傳來一聲哀哀的狗叫。

“嘎嘎!”齊喑的動作頓住,臉上慘白一片。莊子殊也不禁臉色大變,自家陽台這邊的鐵門沒關!人家剛來第一天啊,該不會就惹出事兒了吧。

兩人齊齊衝到陽台,看見了正在搏鬥的一草一狗。

拉布拉多略顯稚嫩但結實強壯的小腳死死的踩住延長著葉片的小吊蘭,小吊蘭不甘示弱的揮舞著葉尖兒捅進了拉布拉多的狗鼻子。

原本茫然地躺在榻榻米上的喪屍也已經湊到了門邊,勸誡一般的拉了拉小吊蘭暴動的葉片。

算啦,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小吊蘭反手就抽了他一葉子,鹹魚喪屍不可置信地摸了把臉,又挨了一巴掌?他又挨了一巴掌!奇恥大辱!

他背過身就跑回了榻榻米邊,整個喪屍都透露著一股濃濃的低氣壓。

“……”莊子殊啞聲。

“……”齊喑尷尬的腳趾摳地,哪兒也不敢看。

“對……對不住啊,哥。”他吭吭哧哧半天,不好意思極了。

道完歉,他也加入了混戰,一把拉住了拉布拉多的後頸皮。

“嘎嘎!住手!快住手!給我個麵子!你們不要再打了!”

嘎嘎吐著舌頭蹦的老高,一爪子就踩在了他的臉上,身上纏繞著的吊蘭葉子也不失時機的抽了他一屁股。

“給我個麵,嗷——!”齊喑悲憤的一手捂住屁股一手捂住臉,也縮到了陽台角落,和隔壁的喪屍兩兩相對。

莊子殊:……

到底把齊喑放過來這個選擇有沒有毛病,家裏一下子真的好吵啊。

看著眼前兩個還在搏鬥的不同種族,還有兩個蹲坐在角落自閉的大齡兒童。他歎了口氣,認命的上前去把纏繞在嘎嘎身上和捅在它鼻子裏的葉片抽了出來。

小吊蘭對他仿佛有種天生的莫名其妙的親近感,看見是他來掰扯自己,也乖乖的任由他解開,不再作妖。

嘎嘎也終於被係上了牽引繩,由蹲在一邊的齊喑牽回了房間,陽台這才安靜了下來。

小吊蘭自知有錯,鬼鬼祟祟的用葉子撐著地,支棱起底下的花盆,想要趁莊子殊不注意偷偷挪的遠一些。

然後它一移就移到了賭著氣的鹹魚喪屍邊上,喪屍眼角餘光瞥了它一眼,蹬直了雙大長腿用力把它踹回了門邊。

小吊蘭的花盆在地上“咕嚕嚕”一圈滾,最後撞到鐵門邊才停了下來。

世界一片靜默,空氣中飄散的都是它滿滿的尷尬。

小吊蘭:是狗吧……你個老六。

莊子殊哭笑不得,跟一棵草,一條狗又或者是一隻鹹魚喪屍都沒什麽好講的,他們不是語言不通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他點了點小吊蘭因為緊張縮成一團也得葉片:“今天不給你澆水了。”

小吊蘭立馬蔫嗒嗒的趴了一地,隻能可憐兮兮的目送著莊子殊轉身回了客廳。

草生無望,它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