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喑的手都在打著抖兒,顫了半天按不出個完整的字來,隻能哆哆嗦嗦的切成了語音。

“哥!!這就是你說的寵物嗎?!”

“你不是說你養的是條魚嗎!!!”

齊喑撕心裂肺的質問從手機的揚聲器傳出來,話語裏滿含著死死壓抑的痛苦,讓一旁還沒清醒的鹹魚喪屍都慌亂的抬起了頭四處查看。

“哥!!你騙我啊啊啊啊啊啊!!”

莊子殊樂不可支,他拍了段鹹魚喪屍環顧四周後,重新躺下打盹曬太陽的視頻發了過去。

莊子殊:我不是一直說我養了隻鹹魚嗎?

莊子殊:你看看,夠鹹魚吧。

齊喑點開了視頻,畫麵裏的喪屍優哉遊哉的連往鏡頭遞個眼神都欠奉,看起來真的很像鹹魚。

可是……但是……這真的不算在欺騙他幼小而誠摯的心靈嗎!

這是□□裸的欺詐吧?!

他又把視頻仔細看了一遍,除了這隻躺著不肯動彈的喪屍外,他總感覺這段錄像還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來。

來來回回仔仔細細的過了三遍,他終於發現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兒了。

門旁邊的草,在他媽的亂扭啊!陽台門都關死了風都沒有,那盆草卻扭得比八級大風吹了還妖嬈!

而門邊,努力向這個可能是未來朋友的人打完熱情招呼的小吊蘭心滿意足的窩回了盆栽裏。

他一定感受到自己濃烈的善意了吧!

齊喑:哥……哥哥哥哥哥!

莊子殊:聽著呢,別下蛋。

齊喑:哥你看看你發給我的視頻啊!門邊上那株草它變態……不不不,變異了,他好恐怖啊!

門邊上?那不是小吊蘭嗎。莊子殊點開視頻,這才發現視頻角落處那宛如群魔亂舞的細長葉片,一時之間有些語塞。

……他拍的時候倒真是沒有發現。

這會兒真是有點不好意思了,一個才幾秒鍾的視頻嚇人兩跳。

他點開聊天框試圖解釋。

莊子殊:這個小吊蘭啊......它也是昨晚才被我發現的。

齊喑:哥你不會要告訴我,這也是你的寵物之一吧?

莊子殊連忙否認。

莊子殊:啊那倒不是的,這是那隻鹹魚養的綠植,不是我養的,我隻養了他。

齊喑被繞的暈頭轉向。

那株草的是喪屍的,喪屍又是莊小哥的。

那這草四舍五入不還是莊小哥的!

他嘩然,莊小哥真是藝高人膽大,養的東西都劍走偏鋒。

齊喑不由要表示一下自己內心的崇拜,他“唰唰唰”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齊喑:哥,你高人在上!請受小的一拜!

莊子殊: ?

這好端端的又發起什麽瘋來?

他一時半刻是理解不了齊喑那奇怪的腦回路,隻能滿含勸解的回了一句。

莊子殊: 封建迷信要不得。

齊喑:那哥你看我什麽時候去你那兒合適?

齊喑:[眼巴巴].jpg

莊子殊:這樣了你還要來?

齊喑:來!怎麽不來!

能和這樣子奇奇怪怪超脫常理的東西友好相處,看起來就很有安全保障好吧!

齊喑仔細看了看路線,又起身透過貓眼往外看走廊的場景。

這些天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這層連個喪屍影兒都快看不到了,他和莊小哥家的距離也不過幾米遠,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安全的。

清點了家裏需要帶過去的東西後,他在微信上和莊子殊再三保證。

齊喑:哥我可以來嗎?我保證不會影響到你什麽的,我家吃的囤的可多了,你家萬一不夠吃我還能跟你勻一勻呢!

莊子殊是沒什麽太大所謂的,便回了他一句如果有辦法能把東西安全搬過來那就來吧。

收到莊子殊肯定的答複,齊喑立刻搬出了東西開始收拾。

吃的喝的得一次性帶過去不能出現意外的東西就裝進行李箱裏,實在塞不下的大件物品都統統被他放進了結實的袋子裏係上了一根繩。

趁著現在外頭沒喪屍,他把門一開就將袋子扔了出去,隻留下一頭的繩子還在自己手裏。

聽到異響,樓道裏的喪屍跌跌撞撞的摸了上來,但門外的東西都是死物,在轉了一圈後很快又散走了。

齊喑輕籲一口氣,這個方法可行!

接下來他如法炮製,一通整頓下來,直到天色又要開始暗沉才全部打包收拾好。

看著空**又雜亂的屋子,他緊攥了攥手裏的兩個行李箱,空出隻手來摸了摸蹲坐在一旁等著他的狗子的頭道:“嘎嘎,一會兒我說跑,你可一定要跟著我跑。最好能衝在我前麵進去,機會可隻有這一次,命也隻有這一條啊!”

狗子不明就裏,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他的手。

重新調整好狀態,又透過貓眼觀察了下走廊的喪屍情況,確認了現在是一個出門的好機會了,他這才通知了莊子殊,得到了一個大大的OK。

胸膛不斷的起伏,呼吸又重又急,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莊子殊也沒比他好上多少,他整個人趴在貓眼上,左手舉著個農用的大鐵叉,時時刻刻關注著外麵的情況。

終於,他的視線裏出現了個看起來充滿年輕活力的小卷毛,拉著兩大箱行李箱,身旁跟一隻乳白的拉布拉多衝了出來。

小卷毛出家門時為了不浪費時間,是頭也不回的把門甩上的,這也導致門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生肉的氣味加上響亮的動靜,莊子殊已經能看到樓梯通道處有喪屍露頭,正咆哮著衝向在走廊飛奔的小青年。

在齊喑就快衝到門口時,他眼疾手快的拉開了家門,一隻小狗率先飛快地躥了進來,緊接著是兩個巨大無比的行李箱。

齊喑半條腿已經邁進了門裏,腦後一股腥臭的風貼著頭皮狠狠刮過,他瞳孔緊縮,喉間顫顫巍巍的哆嗦出一句,“哥……”

莊子殊不看他,沉聲一嗬:“低頭!”

齊喑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身體已經不受控製的往下一矮,隻感覺頭頂一冷,莊子殊左手的鐵叉已經狠狠地貫了出去,正中喪屍喉間,把它頂退了好幾步。

叉尖沒入它的喉管好幾寸,再抽出來很不容易,齊喑已經從他的胳膊下躥了進去,莊子殊幹脆的丟了鐵叉,用力關上了門。

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莊子殊忍不住歎了口氣。

來一個人丟一樣工具,這得多奢侈啊啥都當一次性用品使。

身後,齊喑癱坐在地上摟著拉布拉多直大喘氣,莊子殊一扭頭就看見兩雙簡直如出一轍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他,眼裏充滿了熱切。

……這眼睛,親兄弟也不過如此了吧。

齊喑氣還沒喘勻,看著麵前那張斯方秀氣,因為剛處理完喪屍還緊緊繃著的臉,脫口而出。

“哥你好嫩啊。”

莊子殊: ……

他驀地笑開,齒如含貝:“齊喑啊齊喑,你嘴裏什麽時候能講句人話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