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秦言說完,便披著濕發離開了房間。

孟貴妃換了衣裳,來到了殿內,見了秦言,狐疑道,“真的不是你?”

“不是。”秦言撇過臉。

他原本不想回答她的,隻不過在看到她認真的模樣,他還是替自己辯解了。

孟貴妃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既然如此說了,我便相信你。”

見秦言打理著濕發,孟貴妃道,“你不叫你的童子幫你麽?”

“是你打濕了我的頭發,還弄濕了我的衣裳,難道不是你幫我?”

孟貴妃眨眼一笑,“我突然覺得還有事,就先走了。”

話落,孟貴妃剛想離開,卻被秦言拉住了胳膊,“你叫什麽名字?”

“我們日後也不會有交集,知道名字又能如何。”孟貴妃聲音略低。

秦言卻並不放手,“或許我們以後會有交集也說不定。”

“不會。”孟貴妃說完,掙開了秦言的胳膊,從窗前翻了出去。

秦言看著孟貴妃離開的背影,眸光晦澀。

……

於清檀讓流螢女扮男裝,按照她的調查方向出了府。

流螢雖然是女子,不過她擅長與周圍人打好關係,所以讓她出去調查應當會有所收獲。

於清檀總覺得,此事不能在單獨調查宮內的人,畢竟王毅是宮外之人,能夠竄使王毅下毒的,或許是對他有所了解之人。

果然,太陽剛落山,流螢便帶回了消息。

“夫人,奴婢經過調查王毅身邊的人,得知王毅似乎經常與一蒙著麵紗的女子走的很近。”

聽了流螢的話,於清檀心底猛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蒙麵女子!

或許這名女子就是當初陷害她哥哥的凶手!

似乎看出了於清檀的想法,流螢道,“奴婢也懷疑這名女子,或許同之前陷害大少爺的人有關係。”

“你還查出了些什麽?”於清檀問。

流螢道,“奴婢還通過王毅身邊的好友查到那名女子似乎住在城郊的一間小廟裏。”

於清檀沉吟道,“這件事情,恐怕還需要找夫君幫忙了。”

話音剛落,一個墨青色身影出現在了殿內,“娘子可是在想為夫。”

見了喬煜,於清檀欣喜的上前說道,“夫君,你來的正好。”

“娘子可是要找為夫幫忙?”

於清檀點點頭,“妾身已經派人去查了,這件事情的凶手恐怕與之前陷害哥哥的凶手是同一人。”

“娘子有沒有想過,僅憑一人帶動宮外的人,或許有些牽強?”喬煜揚眉道。

於清檀轉眼想了想,“夫君可是覺得除了那個人,或許幕後還有人?”

“散播傳言,竄使王毅下毒,一氣嗬成,目的就是為了對付我們,陷我們於萬劫不複之地。”

“夫君可是查出了什麽?”於清檀驀然問。

喬煜勾唇一笑,“為夫出場,自然查出了些眉目。”

見喬煜胸有成竹的模樣,於清檀忽然想到,若流螢能查到蒙麵女子的住處,那喬煜定然也已經知道了。

想到這裏,於清檀欣喜的問,“夫君可是找到那名蒙麵女子了?”

“沒錯,你可猜得出她是誰?”喬煜敞然說。

於清檀仔細想了想,遲疑道,“那名女子起初陷害妾身哥哥是針對妾身,所以妾身猜測,這名女子可能是李明月,李縣主。”

唯有她才對她有敵意,甚至想害她。

“娘子果然聰慧過人,一猜即中。”喬煜讚賞道。

於清檀不解,“那李縣主不是被驅逐出了京城嗎?”

“她一時間受不了天差地別的變化,又偷偷跑了回來,後來她見到你安然無恙,成親後過得比她還好,心生嫉妒便起了歪念。”

於清檀坐定後,才思索著說,“難怪她在陷害了我哥哥時,留下那樣一句話。”

喬煜點頭,“不過,為夫倒覺得在這件事情上看,她一人也翻不起什麽浪花,她的背後,必定有人在推波助瀾。”

“夫君可查出些什麽來了?”於清檀緊接著問。

“為夫目前還沒有查出什麽來,不過,為夫懷疑宮中的一個人。”

“是誰?”

喬煜道,“皇後!”

“為何會覺得是她?”

喬煜鳳眸微微一凝,“或許是直覺吧,目前還未查出來什麽。”

“今日,妾身已經問過跟蹤秦言的人了,他最近並沒有和其他人接觸過,所以暫時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於清檀說完,喬煜便上前輕輕摟住她的腰,“娘子不必為此擔憂了,一切有為夫在。”

流螢輕悄悄的退出了房間,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夫君近日可忙?”於清檀任由喬煜摟著她。

喬煜笑笑,摸摸她的頭,“這兩天有點忙,不過再過兩日,便能徹底根除朝堂之上的部分黨羽了。”

“既然如此,父親他們應該也快被放出來了吧。”

“沒錯。”

於清檀情緒有些低落的沒有再說話了。

喬煜自然知道於清檀在擔憂於勒,便也沒有再說話,靜靜的陪了她許久。

“今夜陛下邀咱們去承運殿,夫君可有準備?”

喬煜安撫的看向於清檀,衝她微微一笑,“時刻準備著。”

喬煜的一笑,猶如春天的一縷陽光,讓於清檀微微有些動神。

她這些天已經整理了自己對喬煜的想法,她能察覺到喬煜待她是真心。

既然躲不過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那就去麵對。

她對喬煜的確動了心,許是他持久以來的關心,許是他與她擁有一樣的想法,能與他產生共鳴,再或許,她就是頭腦發熱,被喬煜的美色所迷住了。

見於清檀不語,喬煜問,“娘子在想什麽?”

“在想……妾身可能被一朵花迷了眼。”

喬煜俊眉一挑,“那是一朵什麽花?”

於清檀轉眼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食人花!”

“既然娘子已經說了,那為夫可就要下口了…”說著,喬煜張嘴就向於清檀的鼻尖輕輕咬了一口。

“夫……”畫屏剛來到門前就見自家夫人和姑爺正親旎的秀著恩愛。

見了畫屏,於清檀忙推開喬煜,“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回夫人,觀禮儀式已經開始了,您和姑爺該去承運殿了。”

於清檀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將這事給忘了!

來到承運殿外時,宮中大部分人都聚集到了這裏,在見了喬煜和於清檀後,紛紛後退,離他們遠遠的。

於清檀並不在意,與喬煜攜手來到了趙襟敞身前,行了禮後,便退到了一旁。

秦言已經站在觀星台上,仔細觀察著。

在見了於清檀後,他分了心神,下意識去搜著那個俏麗女子的身影。

半晌無果,他摒棄了心神,繼續觀星。

陛下轉眼看了看圍繞自己的嬪妃,卻沒見著最為想見的那個女子,遲疑道,“怎麽沒見貴妃過來,她平日裏不是最愛熱鬧嗎?”

站在一旁的皇後說道,“陛下,貴妃近日也不知在做些什麽,似乎很少見著她,宮裏最近也添了些外人,還是要多讓貴妃娘娘多加注意才是。”

趙襟敞並沒有回答皇後的話,皇後心裏的小九九他清楚的很,隻道,“今日,朕去看看她吧。”

見皇上不搭理她,皇後握緊了袖中的拳頭,指尖深陷掌心卻渾然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秦言從觀星台上走了下來,恭敬的對趙襟敞行了一禮,“陛下,微臣今日重新觀測了一遍,與之前無一偏差!還請陛下能夠為民定奪。”

秦言一字一句落在眾人耳中,卻又不說明白,讓眾人很是抓心撓肝。

不過聰明的人都能結合傳聞的事情猜出此話其實是說的喬煜和於清檀,想請皇帝處理他們二人。

趙襟敞原本就將信將疑,喬煜是他得力助手,失去他等於折損了手中的一員猛將,不過秦言鎮定自若的話卻讓趙襟敞又猶豫起來。

若喬煜和於清檀當真是邪祟呢?

一時間,趙襟敞陷入了兩難。

於清檀知道趙襟敞此時正在心裏衡量著。

經過縝密的思索,於清檀站了出來,“陛下,不知天師所言為民請奪是何意思?”

趙襟敞沉默片刻,看了眼一言不發的喬煜,為難道,“相信大家也聽了近日的傳言,天師說永昌侯和其夫人是邪祟,隻不過天師所言畢竟有些虛無縹緲,朕很難相信永昌侯夫婦二人是邪祟一說。”

“父皇,天師胡說,永昌侯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哪裏會是邪祟。”出聲的是六皇子。

聽聞六皇子的話,宮裏的眾人紛紛沉默了,沒過多久,便有人反駁六皇子的話,“這永昌侯哪裏是正常人了!被他禍害的人不多麽?”

“永昌侯怎麽可能是邪祟…他雖然長得好看,不過我怎麽看也覺得他隻是普通人啊。”

秦言厲聲道,“看人,不隻要看表麵,紫薇星忽明忽暗,而永昌侯和其夫人分別命數貪狼和七殺,縈繞在紫薇星周邊,光芒偶爾還能蓋過紫薇星,陛下,若此二人不除,恐怕損害的不隻是陛下,還有可能影響咱們整個平召。”

“既然天師說貪狼和七殺星代表的是本侯和夫人,可有何指證?若無指證,那本侯是不是可以說,本侯是天梁星呢,又或者其他星呢?空口無憑,信口開河誰都會。”

秦言蹙眉,“命衍推算,天機不可褻瀆!”說完,秦言繼續道,“陛下,微臣隻是將微臣推演的說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