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檀從紫軒宮回去,正欲回宮,麵前便出現了一個黑影,攔住了她的去路。
“別動。”
於清檀防備的停住了腳步,還未待她反應過來,白白已經現身來到了她身後,將那人很快製服了。
“胡.公子,怎麽是你?”於清檀有些驚訝。
今日護國將軍續弦,他理應出現在護國將軍府才對。
“本公子怎麽就不能在這裏了。”胡宇寅挑眉。
於清檀疑惑道,“胡.公子今日來皇宮是有何用意?”
胡宇寅從白白手中掙脫開來,“特意來見你的啊。”
“見我?”於清檀不禁覺得有些頭疼。
胡宇寅仔細打量了於清檀半晌才道,“一段時間不見,今日瞧著,你又漂亮了許多。”
“多謝胡.公子的誇讚,不過今日最漂亮的,當數新護國將軍夫人了。”
見於清檀提起她,胡宇寅麵色微微一頓,輕嘲一聲,“我那個父親應當很開心。”
“護國將軍今日續弦,胡.公子身為長子,應當出現在家中,而不是宮裏吧。”
胡宇寅譏諷一笑,“恐怕我父親並不這麽想,他倒是希望我能夠離得遠遠的,最好永遠消失在他麵前。”
“護國將軍身經百戰才登上了高位,對子嗣要求高些也屬正常。”於清檀倒沒想到胡宇寅身在如此顯赫的家族,且還是家中長子,竟然與其父如此不合。
胡宇寅苦笑一聲,“誰都知道父親不喜歡我。”
見胡宇寅心情似乎並不好,於清檀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隻道,“胡.公子可知私自進宮,知道了可是要治罪的。”
“隻要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
於清檀笑了笑,似乎很多人都沒有將皇宮的規矩放在眼裏。
她並不想同胡宇寅在這裏停留太久,要是他被人發現可就遭了。
於清檀轉身準備離開,卻被胡宇寅再次攔住了去路,“你若無事,陪我聊聊天?”
“胡.公子說笑了,我一個婦道人家能和胡.公子聊什麽。”於清檀並不想和胡宇寅有過多的牽扯。
胡宇寅似乎看出了她並不想理會他,隻道,“你若陪我聊天,我就告訴你,那個天師是什麽人。”
“你知道天師是什麽人?”於清檀眸子一亮。
胡宇寅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我一直在關注你的事情,你想對付阮妃,碰巧這個天師我知道他的來曆。”
“那你說說他是什麽來曆?”
胡宇寅搖頭輕笑,“隻要你陪我聊天到傍晚,我便告訴你。”
於清檀轉眼想了想,咬牙道,“一個時辰。”
“成交。”
看著自家夫人和胡宇寅離開的背影,在暗處的白白忍不住替自家侯爺擔心起來。
胡宇寅看了看默默跟在身後的流螢,忍不住開口對於清檀說道,“能不能讓這丫頭離開?好不容易有機會與你單獨相處,我可不想還有個螢火蟲跟著。。”
“你居心叵測!我才不離開呢!”流螢仰頭輕哼。
胡宇寅冷哼:“本公子在和你家小姐說話,又沒同你說話!”
“我一介婦人,並不適合與男子單獨相處,流螢是我的貼身丫鬟,跟在我身邊也是合情合理。”於清檀並不打算讓流螢離開。
她原本就與胡宇寅隻見過幾次麵,並不熟絡,況且,她與胡宇寅相處本就不妥,若不是因為他說有關於天師身份的消息,她也不會如此冒險。
胡宇寅故意挑了個偏僻的場地。
這個地方於清檀很眼熟。
是孟貴妃所住的紫軒宮最遠的偏殿,偏殿外有一處避光的涼亭,孟貴妃喜歡熱鬧,對於這裏偏安靜的地方,她並不經常來,所以除了打掃的仆人外,幾乎沒有人進來這裏。
見胡宇寅輕車熟路的模樣,於清檀狐疑道,“胡.公子經常來這裏?”
“以前進宮,偶然發現的,後來隻要不開心了,就會來亭中坐一坐。”
“這裏視野並不開闊,都被這卷簾擋住了,似乎並不適合散心。”
胡宇寅黯然道,“我需要的不是散心。”而是自我安慰而已。
後麵的話,他並沒有說出口。
“胡.公子不必憂心,有些不好的事情既然改變不了,那就將它的影響縮減到最小就好。”
胡宇寅笑笑,“這一次,他不會那麽順利就成親。”
“為什麽?”於清檀不解。
胡宇寅眸光微沉,眼底帶著譏諷,“因為新娘她愛的,是我。”
“什麽?新娘……你……”於清檀不可置信的看著胡宇寅。
胡宇寅沉眸一笑,自顧自轉著手中的茶杯,沒有說話。
於清檀半晌才將腦中的思緒整理過來。
這麽說來,胡宇寅一開始就知道自家父親要娶妻,他為了阻止自家父親續弦,才有心接近即將成為他繼母的女子,故意與那名女子相戀愛……
“那你…可有勸阻你父親,畢竟那名女子是你喜歡的人,若你父親知道,矛盾豈不是更深?”
胡宇寅搖頭,認真的看著她說,“我喜歡的是你。”
於清檀:“……”
見於清檀沉默,胡宇寅輕笑一聲,“罷了,看著吧,今日的婚禮不會太平。”
於清檀轉眼問,“那你可有想過,那名女子她的真心嗎?”
“我顧及不了那麽多。”胡宇寅掩下眸底的一絲晦澀。
見他雖然嘴上這麽說,眼底卻暗藏著愧疚,於清檀沒有再說話了。
她想,今日胡宇寅找她,或許就隻是想將自己心中的話吐露出來吧。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半晌,胡宇寅道,“那個秦言,其實是江湖上有名的神算子,隻不過他從不輕易出手,據說他跟一個江湖叫夢宮的組織有關係,傳聞夢宮裏的人個個身懷絕技。”
“夢宮……”於清檀在腦海裏搜索著夢宮這個名字,對這個名字並沒有任何印象。
胡宇寅似乎看出於清檀沒有頭緒,繼續說道,“阮妃似乎也是那裏麵的人,據說阮妃也是夢宮裏的人,隻因長得麵善,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特質,她的心思卻非常深沉,武功雖然不能與江湖頂尖高手媲美,不過卻也不差。”
“難怪她會武功,看來得派人去查一查這個夢宮了。”話落,於清檀對胡宇寅道,“多謝你今日告訴我這麽多,不過我想提醒胡.公子一句,欺騙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有時候一個人的恨意很容易摧毀另外一個人。”
“嗯,我會記住的。”
胡宇寅停留了沒一會兒,便提前出了宮。
於清檀知道,胡宇寅剛剛說陪他到傍晚,其實隻是說說而已。
現在他必須回到護國將軍府,處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於清檀能預測的到,胡宇寅不會就此打住。
隻不過,於清檀不明白的是,胡宇寅孤注一擲到底是為何。
就為了替自己出口惡氣?
……
第二日,宮中紛紛流傳著護國將軍親兒子搶親的事情。
孟貴妃早早就來了岑原宮串門。
在見到於清檀後,忙將她聽到的傳聞說了出來。
“你說那個胡家唯一的兒子是怎麽想的,竟然敢和自家老子搶媳婦,鬧出了這麽大個笑柄。”
於清檀轉眼問,“臣婦感興趣的是,此事是如何收場的?”
“據說父子兩個兵戎相見,當場決裂,那個新娘還是嫁給了護國將軍,隻不過新娘前後態度完全不同,剛開始要死要活的隨胡宇寅私奔,後來到了晚上卻改變了主意。可惜了護國將軍唯一的兒子跟他決裂了。不過陛下似乎挺開心的。”
孟貴妃說完,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陛下自然開心,威脅到自己地位的人和自家兒子決裂等於失去唯一一個能繼承家業的兒子。
於清檀暫時拋開此事,見孟貴妃今日穿著一件桃粉色對襟緞裙,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華服錦緞,一時間有些驚訝。
“今日貴妃娘娘怎麽穿著如此簡單?”
孟貴妃反問,“不好看麽?”
“不是,就是覺得孟貴妃平日裏都是華服披帛,今日這麽看起來多了幾分俏皮。”
“這些衣服都是本宮偷偷讓人帶進宮的,趁著周嬤嬤沒發現,本宮才得以穿出來了,今日得去繼續盯著秦放,所以不能穿得太過顯眼了。”
於清檀詫異道,“他沒認出您來?”
孟貴妃不以為意的說道,“在此之前,我從未出現在他眼前過,他自然不知道本宮是誰。”
“這樣……真的好嗎?”於清檀有些猶豫。
孟貴妃似乎並未發現有不妥之處,隻揚眉道,“你放心,本宮做事,自然有分寸,阮妃害了冷月,這個仇,我必然要報。”
“既然如此,那貴妃娘娘還需小心些。”
孟貴妃應聲後便趁著沒人,悄悄走了出去。
來到承運殿時,秦言依舊在認真的觀察著手中的青銅儀器。
見是昨日那名女子,秦言沒好氣的想叫人,卻被急中生智的孟貴妃伸手想捂住他嘴巴。
秦言卻快她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二人都沒想到會是此結果。
“大膽!你竟敢對……對我動手動腳!”
秦言麵上閃過一絲窘迫之色,迅速放下手,麵色隨之恢複如常,“是你先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