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對我如此無禮。”孟貴妃反駁。

秦言冷哼一聲,“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孟貴妃也沒有再理會秦言的話,依舊搬了個圓凳坐到了他身邊。

秦言見她沒有說話,也就沒有再去理會她,自顧自的擺弄著手中的青銅儀器位置。

“你可以給我講講這個東西要怎麽看嗎?”孟貴妃忍不住的問。

秦言繼續手中的動作。

孟貴妃追隨秦言的目光,轉眼伸手摸了摸青銅儀器,“你這東西能看到天像?”

這次,秦言抬起頭來,目光略帶不悅,“不要亂碰,你若再碰它一下我便派人將你轟出去。”

“那你跟我說說這個怎麽用?”

秦言皺眉,“告訴你也沒用,你用不著。”

“你不說,那我就去碰。”說著,孟貴妃剛要伸手去觸碰,便見秦言先她一步將她雙手都抓住了,避免她再去碰它。

“別動。”秦言聲音略顯低沉。

孟貴妃沒想到會被秦言抓住雙手,她不適的往後退了一步,秦言緊逼著她,目光略帶冷意,“我說過,你若再碰了它,我定會將你扔出去。”

“你…你先放開我。”此時,她與秦言的距離異常近,還能清楚的看到秦言眼裏的自己。

不知是不是自己頭腦一時進水,孟貴妃看著他的眼睛道,“你的眼裏,有我。”

話落孟貴妃就後悔了,這話說出來,怎麽聽也曖昧。

秦言微微一愣,手中的力道輕了些。

趁秦言沒注意,孟貴妃飛快的將手抽出來,笑道,“這下你被騙了吧。”

“來人,將她給我帶出去。”秦言沉著臉。

孟貴妃轉身就跑到窗邊,正當她要離開時,突然想到現在離開還不妥,她的任務就是要盯住秦言,現在離開,她隻能在遠處盯著他了,那得多無聊。

她硬著頭皮停下了腳步,等待著門外下人們的到來。

原本她不想亮明身份,不過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得不亮明身份了。

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人前來,孟貴妃狐疑的扭頭去看秦言,就見他眼底帶著一絲笑意。

“你騙我!”孟貴妃雖然不悅,不過還是在心底暗暗鬆了口氣。

秦言道,“今日殿內的小童都出宮替我采買藥材去了。”

“你堂堂天師,宮裏就兩個小童?沒有其他人伺候?”

秦言沒有回答她,轉而拿了本醫書看了起來。

孟貴妃隻好繼續坐在一旁。

一連三日,孟貴妃每日都會來此,秦言似乎也習慣了她的到來。

也不詢問她的身份。

直到第四日傍晚。

明月高懸。

當秦言一人來到冷宮門前時,孟貴妃提著裙擺出現在了他眼前,“你來冷宮做什麽?”

秦言不悅道,“你在監視我,你是於清檀的人?”

“是她的人又怎樣,不過我很好奇,阮妃與你是什麽關係?你幹嘛這麽執著要見她?”

秦言眸中閃過一絲殺意,“這麽晚獨自一人,你就不怕我殺人滅口?”

孟貴妃驟然一笑,“我賭你不會殺我。”

“你就那麽確定?”秦言眸子緊眯。

孟貴妃自然不確定,隻不過她知道,秦言似乎並沒有武功。

“我賭你,不會武功,你殺不了我。”

秦言一把掐住孟貴妃纖細的脖頸,“就算沒有武功,也能殺了你。”

“咳咳~”孟貴妃有些喘不過氣來,並沒有說話了。

見她不說話,秦言有些詫異,“你怎麽不說話?”

“我……都要死了,咳咳…還,還說話幹嘛。”孟貴妃沒好氣的說道。

秦言嘴角微微彎了彎,鬆開了她,“你怎麽知道我不會殺你?”

“經過我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你不是個愛惹麻煩的人。”

秦言是個懂得隱忍,還不喜麻煩,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下手的人。

所以她敢斷定,他今日不會動手。

秦言沉聲道,“你走吧。”

“不,我不走。”

秦言目光微凝,“別再挑戰我的耐心。”

“既然我得了侯爺夫人的令,就不能放任你去見阮妃。”孟貴妃咬牙。

這會兒…她派來晚上暗中盯住秦言的人應該快來了吧。

秦言並不理會她,往前麵走去。

孟貴妃迅速擋到了秦言身前,“你不能過去。”

“你就對於清檀那麽忠誠?”秦言停下腳步問。

孟貴妃並沒有回答他。

見她不回答。秦言以為她默認了,便道,“她出多少銀錢讓你幫她做事?我出她的三倍價格,隻要你讓開。”

“你與阮妃什麽關係值得你大費周章如此去見她?”孟貴妃疑惑的問。

秦言沉默片刻才道,“與你無關。”

“既然你不說,那就沒得商量。”

見她不肯讓步,秦言也懶得同她再理論,扯開她的胳膊往前走去。

孟貴妃好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帶棗兒前來,隻得親自上前拉住秦言。

秦言剛掙脫開來,卻見孟貴妃被他推開,沒有站穩的向身後仰去,秦言沒來的及猶豫,伸手攬住了她。

孟貴妃見狀,想也沒想反抱住了他的腰身,“我不會讓你進去的。”

秦言微愣的停頓下來,看著抱住自己的孟貴妃一時間心中有些異樣感,女子身上特有的幽香縈繞在他鼻尖。

縱然他刻意忽視,女子的柔軟無意識的蹭到了他的背部。

胸口略快的心跳,使他失了神。

以前也有許多女子接觸過他,可他對她們並沒有絲毫感覺,甚至很是反感她們的接觸,不知為何,他並不反感眼前這個女子的接觸。

“你…你先鬆手。”秦言語氣略顯僵硬。

孟貴妃意識到自己行動的不妥處,剛想鬆手,又想到秦言或許還要去冷宮,便搖頭道,“你若答應我不去冷宮,我便鬆手。”

“你先鬆手。”秦言從未對付過如此難纏的女子,一時間也有些詞窮。

孟貴妃道,“我要看著你回去。”

“你先鬆手,這裏待會過來一趟巡邏的禁衛軍,被人發現成何體統!”

“那我鬆手了,你就回去?”孟貴妃追問。

秦言猶豫片刻,無奈道,“嗯,快鬆開。”

見秦言答應,孟貴妃依言鬆開了手。

直到一路跟隨著秦言來到承運殿前的一處拐角,孟貴妃才停下腳步,看了看不遠處走來的一個人影,對走在身前的秦言說道,“我不會讓你見阮妃的。”

“我要見她的機會很多,你阻止不了我,除非你…”說到這裏,秦言察覺到失言,沒有過多的停留,轉身離開了。

停留在原地的孟貴妃沉眸道,“那也得試試不是。”

冷月的仇她必定要報!

……

近日,於清檀密切注視著朝堂上的變化。

自從那日喬煜去參加了護國將軍的婚禮後,便沒有再來過宮中。

聽前來送宮外零嘴的木木說,喬煜最近很忙,似乎很快就要將朝廷清洗一遍,而她的爹已經被定受賄的罪名,雖然數額不大,不過還是被貶至邊疆。

於清檀在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很是著急,喬煜一再派人前來安慰她,並告訴她於勒一定會沒事,這隻是暫時的,很快朝廷便會被徹底清洗,於勒因此會功過相抵,這才打消了她的顧慮。

朝堂上,有好幾位官員被罷免,四皇子和大皇子的爪牙都被削減了。

今日,聽說孟貴妃宮裏的桃子熟了,於清檀來孟貴妃這裏摘了些桃子,準備做些糖水甜桃拖人送去給還在牢裏的家人們。

正待她要離開時,陛下卻來了。

趙襟敞見了於清檀,便留她一起吃了飯。

於清檀想借故離開,孟貴妃卻對她使了個眼色。

於清檀隻得硬著頭皮留了下來。

“今日陛下興致不錯,想留宿在貴妃娘娘這裏。”趙襟敞身邊的內侍監笑吟吟的說道。

孟貴妃眸底閃過一絲不快,麵上卻不動聲色的笑道,“陛下能留宿自然是好的。”

於清檀正好捕捉到了孟貴妃眼底的異樣神色,沉默片刻,出聲說道,“臣婦早就聽聞陛下才思了得,隻不過還從未親眼見識過陛下的文風,不知今日能不能有幸見到陛下的文采呢?”

“既然侯爺夫人都說了,朕不露一手倒也顯得太過小家子氣了,不過,今日朕想和你這位才女比一比,如何?”

於清檀看了看孟貴妃,見她有意留她,便答應了下來。

直到月上中天,孟貴妃才示意她離開。

回到岑原宮,於清檀回想到今日孟貴妃神色異常,似乎並不希望陛下留宿。不禁覺得有些疑惑。

她其實很欣賞孟貴妃為人開朗,明事理,不拘小節的性格,隻不過此次,孟貴妃似乎有些反常。

想到這裏,於清檀覺得她還是要去提醒下孟貴妃才是。

第二日。

孟貴妃從牆邊翻過來時,正對上了秦言的視線。

孟貴妃試探的問,“你在等我?”

“沒有。”秦言低頭,繼續看醫書。

“你會醫術嗎?”孟貴妃問。

秦言沉聲道,“略懂。”

“那你替我把把脈,我最近似乎有些反常。”孟貴妃伸出手來。

秦言皺眉,“你生病了?”

孟貴妃仔細想了想,“就是最近心緒不寧,胃口時好時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