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據說護國將軍之妻逃婚了。”於清檀回想起之前聽聞的事情說道。
喬煜笑了笑,“就在他們成親前一日便逃了,據說護國將軍親自將她尋了回去,後來護國將軍又派人挑選了吉日,明日便是他們的成親吉日了。”
“那肯定很熱鬧。”於清檀道。
畢竟此事一出,護國公府就要加強戒備,聽說了此事的人也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才有勇氣逃婚。
喬煜摸了摸於清檀的頭,“娘子想去湊熱鬧嗎?為夫帶你去。”
“會給夫君添麻煩嗎?”
喬煜想了想才道,“自然不會。”
“那為何夫君會考慮這麽久?”於清檀問。
喬煜道,“胡宇寅那小子估計會很開心,為夫很是苦惱。”
“苦惱?”
喬煜思索道,“苦惱怎麽將娘子藏起來,帶在身邊不讓人看見。”
於清檀無奈,“夫君若再如此不正經,妾身就不理夫君了。”
“明日的護國公府恐怕不太平,娘子明日要小心些。”喬煜忽然正色道。
於清檀疑惑道,“是要出什麽事情?”
“據說,護國將軍的未婚妻似乎早已經與人私定了終身,成親那日恐怕不太平。”
於清檀暗中歎了口氣,名門貴族子女的婚姻自己從來都不能做主,既然已經知道了結果,又何必妄為呢。
見於清檀興致不高,喬煜轉眼想了想,“娘子若不想去,就留在宮裏吧。”
“嗯,這麽看來,這場婚事已經成了定局,若婚禮上不太平,妾身還是不去了,免得平添亂局,隻不過,護國將軍與江南首富的聯姻,似乎如虎添翼。”
喬煜笑道,“明日陛下也會去。”
在喬煜看來,皇帝純粹是去看熱鬧的,雖然阻止不了,不過護國將軍的瓜,難得一見,去湊湊熱鬧也好。
……
第二日,陛下早早帶著一眾皇後和妃子們跑去參加護國將軍的婚宴去了。
於清檀百無聊賴的來到了禦花園,今日大部分人都出宮參加婚宴了,用過早膳,於清檀在禦花園逛了一陣子,正欲回宮,迎麵卻走來了一個人。
“侯爺夫人。”秦言沉聲道。
於清檀莞爾一笑,“天師今日怎麽有空來禦花園。”
“來轉轉罷了。”
於清檀道,“從這裏到冷宮的路線最為隱秘。”
“不知侯爺夫人在說什麽。”秦言繼續往前走去。
於清檀轉眼想了想,跟上了秦言的步伐,“天師所走過的風景必定與常人不同。”
“你別挑戰我的耐性。”秦言深邃的暗眸微沉。
於清檀並不畏懼,“難道天師想在禦花園殺人滅口?”
“你到底想做什麽。”
於清檀笑,“就是想看看神秘的天師,走過的風景有何不同而已。”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秦言沉著臉。
於清檀並不離開,直言道,“天師對我有怨恨。”
“侯爺夫人想多了。”秦言聲音越發低沉,眸中卻蓄滿了寒意。
於清檀眸底迅速劃過一絲冷意,“我隻是想提醒天師,天師若心懷叵測,算出來的東西也不準,還有!皇宮不比外麵,規矩森嚴,天師做什麽事情前,可要想清楚了。”
“我自有分寸,侯爺夫人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秦言話落,似乎也沒了再前行的興致,轉身往回走去。
流螢暗中替於清檀捏了把汗,看秦言那副不耐煩的模樣,剛剛恨不得將自家夫人大卸八塊。
“夫人,還好天師沒有再說什麽了,否則以天師剛剛的情況,指不定還要生出什麽事情來呢。”
於清檀笑了笑,“隻有這裏去冷宮最近,天師行色匆匆,並不像有在禦花園賞景的興致,倒像是要去某個地方,我猜測,他最有可能去的就是冷宮,我就是故意阻攔他的。”
“天師脾氣一向不好,傳聞他剛來就因兩個宮女不小心將他的丹藥弄灑了,就讓人將她們拉出去打了二十個板子,您如此激怒他,他指不定能做出什麽事情來呢。”流螢擔憂道。
於清檀搖頭,“他雖然生氣,但他若對我下手,也就露出了他迫切想對付侯爺的馬腳,他對陛下指出邪祟是侯爺,若他再來針對我,陛下就要疑心他預測天命的真實性,畢竟侯爺樹敵眾多,陛下心裏清楚著。”
“原來如此,夫人果然思慮周詳,不過,奴婢還是不明白,您為何要阻攔他?”
於清檀沉眸,“阮妃刺傷畫屏,導致畫屏現在都還未痊愈,之前是我疏忽了,現在我不會再讓阮妃對我,包括我身邊的人動手了。”
“夫人心疼我們,我們自然知道,可今日您將天師攔住了,天師還是有機會和阮妃取得聯係。”
於清檀咬牙,“那就讓人一直阻止!”
“您想讓白白暗中跟蹤天師?”流螢問。
“嗯,目前也隻有這樣了。”
流螢不讚成的否定道,“白白是姑爺安排在您身邊暗中保護您的,倘若白白離開,您遇到危險怎麽辦?阮妃固然得防,但不至於將白白撤走。”
於清檀眸光一亮,“你是說……”
“您又何必從自己身邊抽走人手,您可以找侯爺呀。”流螢道。
於清檀臉上笑容加深,似乎想到了什麽,欣喜的拉過流螢的手道,“流螢,多虧了你!此事不能找侯爺,侯爺此時已經在風口浪尖上,不能再讓他費心思了,此事可以找貴妃娘娘幫忙,對貴妃娘娘來說,想辦法盯住一個人,自然會有辦法的。”
當於清檀派人打聽到,孟貴妃並沒有隨皇上出宮時,便親自來到了紫軒宮。
孟貴妃見了於清檀,不免有些詫異,“你沒有和侯爺出宮去參加護國將軍的婚禮?”
“聽侯爺說今日怕有事發生,臣婦怕出亂子,去了反倒添亂,也就沒有去,您不也沒有去?”
“一場有預謀的婚姻,無論能不能結成,最終結果都是兩家成了親家,本宮最是見不得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就不去湊這熱鬧了。”
於清檀莞爾一笑,“看來,貴妃娘娘也是性情中人。”
“不提這事了,你今日前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於清檀點頭道,“今日,臣婦在禦花園遇到了天師,他行色匆匆,似乎並不是賞景,而是像去找人。”
“禦花園有一條通往冷宮偏僻的路。”孟貴妃沉吟道。
於清檀點頭,“臣婦來找貴妃娘娘,就是想讓您派人盯住天師,阻止他單獨去見阮妃。”
“這件事本宮倒是可以做,本宮最近也有些閑,可以親自去盯一盯,定不會讓他們聯合起來作妖。”
於清檀皺眉,“您打算親自盯著天師?聽聞天師脾氣不好……”
“無妨,他脾氣能有本宮脾氣差?”
於清檀還想說什麽,孟貴妃卻擺擺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見孟貴妃決定了,於清檀也沒有再勸阻,隻多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孟貴妃換了身輕便的衣裳,才問身邊的宮女棗兒,“那個天師,脾氣很不好麽?”
“傳聞天師性格古怪,不允許任何人碰他的東西,上次兩個小宮女不小心碰倒了他的東西,他不僅罰了她們二十大板,還將她們趕了出去,現在天師身邊就隻有兩名男童子,陛下說再給他選一些伺候的宮女他都回拒了。”
“看來,是個不好對付的人。”孟貴妃轉了轉眼珠子。
棗兒不解,“您為何要親自去?咱們派個人去不就好了?”
“本宮整日在宮裏待著悶得慌,去會會這個天師解解悶也好。”說著,孟貴妃提起裙擺往外走去。
棗兒無奈的看著年過二十五,卻有著孩子心性的貴妃娘娘,隻得跟在後麵追過去。
“你別跟著本宮了,本宮去去就回。”孟貴妃剛說完,一溜煙從拐角處往承運殿跑去。
孟貴妃並不想被下人看到,便翻牆進入了承運殿。
小心翼翼來到內殿後,便見到秦言正站在一個青銅鑄成的儀器前認真查看著什麽。
她並未想到秦言長得如此好看,略黑的臉上,並沒有多餘的神情,五官分明,星眸淡雅如霧,周身帶著旁人不可靠近的冷冽氣息。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秦言劍眉一挑,周身的氣息越發冷冽,“是誰?”
孟貴妃也沒想過躲避,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出來,“我道是哪個裝神弄鬼的道士,看起來也隻是個長得有些好看的普通人。”
“你是誰?”秦言防備的目光中帶著幾絲疑惑。
孟貴妃歪頭細看他,“既然你說你是天師,自然能猜得出來我是誰吧。”
“能在這宮裏的,不外乎是皇上的女人。”秦言沒有再看她,繼續觀察著手底下的青銅儀器。
孟貴妃見他觀察的仔細,忍不住也隨他的目光往下看去,不禁多了幾分興趣,“這堆破銅能看出什麽?”
秦言撇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觀察著。
孟貴妃索性搬了張椅子,坐在了秦言身後。
秦言自從來到宮中,早已經被人注視習慣了,隻不過還從來沒有人專注的看他,看了半個多時辰,著實令他感到不適。
“你若再不離開,我就派人來請你出去了。”秦言冷聲道。
“我就是好奇而已,幹嘛那麽凶!”孟貴妃站起身來,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秦言身前那個儀器。
秦言冷眼看著她。
見他沒什麽反應,孟貴妃不由小聲嘟囔,“這脾氣也沒傳聞中臭啊……”
見秦言臉色越發陰沉,孟貴妃衝他翩然一笑,“別生氣,我就是來瞧瞧傳聞中的天師是何模樣。”
秦言微愣了片刻,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