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檀並沒有什麽反應,喬煜索性覆身過去。

熟睡中的於清檀覺得某處很癢,伸手抓了抓。

沒過一會,於清檀又覺得似乎有隻蚊子在叮咬,索性伸手拍了一下。

啪的一聲,喬煜硬生生挨了一巴掌,捂著疼痛的臉頰,懲罰似的咬了咬於清檀。

見於清檀並沒有醒轉的勢頭,喬煜使力的咬了咬,睡夢中,於清檀著實不耐煩了,沒想到這蚊子叮上癮了,卯足了力氣,啪的一下,這下清淨了!

隨即安穩的翻了個身,沉沉的睡去,喬煜捂著臉泄氣的睡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喬煜頂著半邊腫脹的臉起了床。

於清檀驚訝的看著喬煜默默無聲的自個穿著衣裳,不由詫異道,“夫君,你這臉是被什麽人給打了?”

“被一個沒良心的人給打的。”喬煜摸了摸還有些熱辣的臉。

於清檀上前替喬煜整理外衣,“也不知那個人現在如何。”

以喬煜的性格,能不報仇?

“你不關心你家夫君,倒關心起了打你夫君之人?”喬煜頗為不悅。

於清檀笑道,“能將夫君打成這樣的人,下場應當挺慘的吧。”

“嗬嗬,那人好端端的站在本侯麵前。”喬煜沒好氣的轉過身子,踏出了臥房。

於清檀眨眨眼,頗為不解。

她什麽時候動的手?

思索間,於清檀決定還是先換衣裳,今天她與文書齋老板約好了,去鑒賞書畫。

這次書齋老板盛情邀請她,說是最近收了好三副名貴字畫,是王石先生的真跡。

王石先生是前朝有名的書畫大家,就連陛下也極為欣賞他,收藏了他十幾副真跡,如若真能見到那幾副真跡,對於一些熱衷書畫的文人雅士,便是一樁盛事。

“夫人,您……”流螢剛想說什麽,就被畫屏捂住了嘴。

於清檀順著流螢的視線往下看去,便見自己身上好幾處青紫的印記。

愣了許久,於清檀這才想起來夜裏她總覺得有隻蚊子在叮咬著自己,她還記得,自己揮手將那蚊子打死了……

徒然回過神的於清檀,羞憤的咬牙道,“畫屏,你吩咐廚房管事嬤嬤,隻準備白粥和鹹菜,近日侯爺吃食太膩,改為清淡的。”

“是。”

畫屏離開後,流螢看著青紫的痕跡忍不住說道,“姑爺也太狠心了。”

說著,流螢已經替於清檀換好了衣裳。

於清檀又羞又臊的跺了跺腳,“今日侯爺三餐都吃白粥和鹹菜!”

這喬煜,竟然趁人之危!

……

朝堂之上,趙襟敞看著麵前喬煜兩邊不對稱的臉,忍不住詢問道,“喬愛卿,你的臉……沒事吧?”

“無礙。”喬煜用兩字回應,應當是不想再提及此事。

於勒哪裏肯放過他,能令這小狐狸崽子憋屈,他自然要插一腳,“也不知侯爺是做了什麽虧心事,這耳刮子看起來不輕啊~”

“本侯行的端,坐的正,看誰不順眼便直接了當的說出來,可不像太傅大人,也不知自個兒心裏藏了多少虧心事呢。”

於勒冷聲道,“說一套做兩套之人,老夫還是比之不過的。”

“太傅大人說本侯說一套做兩套?可有何憑證?”

於勒背起手,儼然一副懶得同你理論的態度,“嗬嗬,你自己心裏清楚。”

見二人在朝堂之上互懟,趙襟敞不由揉了揉額頭,這二人如此已經成了常事,似乎一天不鬥嘴,就一天不舒服。

眾朝臣也是見怪不怪了,不過看他們二人鬥來鬥去,似乎也分不出個輸贏,索性想坐收漁翁之利的人,也是盼星星盼月亮等著他們其中一人倒台,隻不過盼到現在,也沒有盼到頭。

“這裏是朝堂,你們若想吵,等下了朝再去吵個痛快。”出聲的是滿臉不耐的護國將軍。

喬煜揚眉,“護國將軍,你這話說的不在理,朝堂原本就是議事討論的地方,下朝去吵那便是對陛下不尊敬。”

“胡將軍說的有理,那咱們還是聽陛下議事吧。”於勒圓滑的附和道。

喬煜冷哼,“你就是說不出來罷了!”

“老夫可不上某個騙子的當。”

“侯爺是騙子?”朝中各大臣紛紛豎起耳朵。

聽此話,似乎有內幕!

喬煜背起手,“你說本侯騙了你什麽?”

“對啊,侯爺騙了啥?難道騙了你女兒?”朝中大臣們的八卦之心被於勒釣了出來。

趙襟敞頓時也有些好奇,平時不是朝事,就是在逛禦花園,早膩歪了,有八卦聽,自然是好。

護國將軍隻覺得有些煩躁,今日他原本想早早結束早朝,回家準備成親的事宜。

那個長子不成器,是個不中用的廢物,他便趁未老之前,再生幾個,不愁以後沒有兒子繼承家業。

“你們鬧夠了沒?當這裏是大街?”忍無可忍的護國將軍再次出聲。

喬煜目光落在他身上,轉眼勾唇道,“聽聞……護國將軍近日要娶妻了,也不知,本侯能不能去討杯喜酒喝喝。”

“自然可以。”護國將軍點頭,雖然他不喜歡喬煜,不過就是加個座而已。

“朕聽聞,護國將軍要娶的妻子是江南的女子,一直聽聞江南女子溫婉賢淑,護國將軍眼光不錯。”趙襟敞笑眯眯的看著他。

護國將軍微微點頭,“娶妻娶的便是溫婉賢良,能替自己處理好家中瑣事,讓臣在領兵打仗的同時,沒有後顧之憂。”

“護國將軍說的好,據聞這位女子還是江南首富之女,樣貌也在江南是數一數二的美女,護國將軍好眼光。”喬煜說著,將目光放到了龍椅之前的皇帝身上。

趙襟敞眸色未變,依舊笑著說道,“護國將軍能找到這麽好的媳婦,朕也有些好奇了,不知在成親之日,有沒有朕的一杯酒?”

護國將軍忙低頭道,“臣就是與她看對眼了而已,臣自然歡迎陛下來參加臣的婚禮,這是臣之榮幸。”

趙襟敞輕眯雙眼,笑著應下了。

這解釋,誰信?

散朝後,喬煜隨大家一起出了宮,隨即又悄悄避開眾人,從暗門入了宮,來到了宮內。

紫華宮內,紫金龍袍的趙襟敞若有所思的背手站在宮內。

見了喬煜,這才出聲道,“這護國將軍倒越發膽大了。”

“他看不上自己的兒子,想再多生幾個,這很正常,不過他竟然敢明目張膽的與江南首富李成貴結親家,看來是有恃無恐。”喬煜沉聲道。

趙襟敞無奈歎了口氣,“他仗著朝局不穩,手中又持有兵權,料朕也不敢動他,隻不過,他若有了李成貴錢財的助力,也就更加如虎添翼了。”

“還是先將其他人解決了,再去收拾他吧,臣已經派人將有所動作的人記錄在冊了。”說著喬煜將名冊遞給了皇帝。

趙襟敞接過,翻看了一遍,疑惑道,“沒有護國將軍的人。”

“護國將軍自大就自大在,他瞧不起文人,覺得他們都是些無關緊要之人。”

趙襟敞似想到什麽,笑道,“這也難怪他對付的都是將臣。”

“正好省了麻煩,接下來便開始收網了。”喬煜看著殿門口,不知在想些什麽。

趙襟敞拍拍他的肩,“朕知道,這件事情你很為難,等結束了,朕重重有賞!”

喬煜為難的輕歎了口氣,沉默半晌才道,“若這件事情結束了,陛下能否賞臣十幾副王石先生的畫作?臣怕妻子因誤會休了臣,她隻喜歡一些名家字畫,對金銀珠寶都不感興趣。”

“這還沒做事就向朕討賞的,也就你一人!”趙襟敞笑著搖搖頭。

於清檀的才情他自然聽說過,頗受青年才子追捧,他以前也看過她的作品,稱之為才女,的確不負盛名。

上次禦花園見她,也是極為驚豔,名畫配美人,將畫送給她,倒也算是沒有辱沒了王石先生的畫作。

喬煜見趙襟敞並未露出不悅的神情,便知他已經應允了,不卑不亢的施了一禮,“那臣就提前多謝陛下了。”

喬煜辭別了趙襟敞,興致頗高的回了府,就連腫脹的臉都沒覺得痛了。

他知道,今日於清檀要去文書齋,隻不過,外麵覬覦他娘子美貌的人太多了,他不放心。

喬煜回府後,聽聞於清檀已經出府了,便想著用了早膳再出去尋她。

當下人們將一碗粥,一碟鹹菜擺上來時,喬煜臉色都黑了。

“本侯的燕窩,海參和甜豆羹呢?”

木木無辜的低聲道,“是夫人吩咐的,說您今天三餐都吃這兩樣膳食。”

“娘子怎麽可能如此對……”喬煜停頓下來,清咳兩聲,“你們下去吧,本侯知道了。”

理虧的喬煜胡亂用了兩口粥便出了門。

來到文書齋的二樓,一眼便看到戴著麵紗的於清檀在一眾人之間,正仔細觀賞著一幅畫。

至於什麽畫,喬煜沒興趣知道,隻知道自家娘子似乎被人占了便宜!

一隻手,悄無聲息的在人群中,緩緩伸到了於清檀的後背。

於清檀此時正仔細觀察著眼前的畫作,並與一旁的老者正商量著此畫的絕妙之處。

察覺到後背似乎被人碰到了,於清檀慌忙轉身,便見一個紫衣青年從自己身邊飛了開來。

還未待她反應過來,便見那人的右胳膊便已經不在了。

“啊!!痛!!”淒慘的叫聲散開在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