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檀試探的說道,“木木近日替我處理事情去了,陳管家接下來恐怕又要與之前一樣忙碌了。”
“其實小的清楚少夫人的意思,隻不過,小的知道,木木或許比老身要適合。”陳管家依舊低垂著頭。
“說到底木木是侯爺身邊的隨侍,也不可能一輩子在府裏當管家,陳管家安心做事吧,從今日起你便恢複原來的職位吧,隻不過下次可不能再出錯了。”
陳管家恭敬的對於清檀行了一禮,“多謝少夫人,小的定當竭盡全力,不再出錯。”
陳管家離開後,喬煜走了進去,“娘子恢複了陳管家的事務?”
“畢竟一山容不得二虎,時間久了,怕會出問題。”於清檀看著陳管家已經走遠的背影說道。
喬煜笑道,“其實木木也同本侯說過,他看出了陳管家對他有些不滿,怕鬧出什麽事情,所以想調回本侯身邊,原本我也想同娘子說這件事情來著,娘子就已經解決了。”
於清檀會心一笑,“有了競爭也就有了動力。”
話落,突然想到什麽,轉眼問喬煜,“夫君來找妾身可是有要事?”於清檀知道喬煜極少在她處理事情時找她。
“嗯,是有些事情。”喬煜見於清檀安靜賢淑的模樣,一時間又有些說不出口。
他若說出來了,於清檀又會怎麽做?充耳不聞?還是跑去質問?
見喬煜有些猶豫,於清檀疑惑的問,“何事?”
喬煜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告訴她,索性徑直說道,“娘子,你有沒有想過,嶽父已經知道是你堂姐要陷害你,在咱們成親之日,你堂姐搗亂,府裏大部分人都知道,你爹身為太傅府的一家之主不可能不知道,還有,木木告訴本侯,陳管家已經查出是你堂姐使計引出了蜜蜂,提前在她自己身上藏了驅趕蜜蜂的香囊,將你引到那棵樹下,你心裏應該也清楚你堂姐的心思,府裏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爹不可能不知道。”
於清檀沉吟道,“就算我爹知道,沒有去揭發堂姐,應當也是有他的苦衷。”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是為了所謂的權勢,為了太傅府顏麵才會如此枉顧你的性命。”
於清檀沉默了片刻,抿唇道,“爹或許是有他的考慮,我不相信爹會如此想。”
“娘子,嶽父用意若真如我所說呢?”喬煜沉聲道。
於清檀思索片刻,心底有一絲猶豫。
爹混跡朝廷這麽多年,沒點手段是不可能的,隻不過爹做事也是有原則的,他從來沒有利用過家人。
如果爹這次是迫不得已呢……
畢竟朝廷現在一片混亂,爹或許是怕府裏一點風吹草動會影響太傅府的處境,所以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良久,於清檀才道,“我相信爹。”
喬煜也猜到了結果,隻道,“娘子還是謹慎些為好。”
“嗯,多謝夫君提醒。”於清檀雖然決定相信爹,但她還是想當麵問一問他,畢竟是親人,她不想帶著疑問繼續猜測爹的動機。
傍晚,於清檀找到了於勒,將今日喬煜同她說的事情告訴了他。
許久,於勒才說道,“檀兒相信爹,這點爹很欣慰,隻不過這件事情關係到太傅府的安危,所以爹沒有打草驚蛇。”
於勒的話印證了喬煜上午對她說的那番話,隻不過她始終不肯相信,爹是為了保住太傅府才不顧她的性命,對堂姐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
“爹,您是不是有什麽苦衷?”於清檀不死心的問。
於勒正想開口時,卻見於仟從門外走了進來,“爹,檀兒剛剛說的可是真的?”
“你怎麽來了?”於勒暗歎了一口氣。
於仟徑直走到喬煜麵前,定定的說道,“爹,您怎麽能如此做,明知道陷害檀兒的人是誰,卻並不揭發她,讓她留下就是威脅檀兒的性命,甚至威脅咱們整個太傅府,到現在您還想著太傅府的聲譽?”
“哥哥你別激動,許是爹另有安排。”於清檀勸誡道。
於勒知道此事他也不能瞞下去了,歎了口氣才道,“其實為父在檀兒與侯爺離府的那段日子便知道了具體情況,隻不過那時候仟兒被人誣陷入獄,為父分不開精力去處置,有次陳管家出府替自家孩子買藥,無意間見到她和一個穿白衣戴著麵紗的女子一同進了客棧,那時候陳管家說了後,為父並沒有在意,後來蘭兒提出離府,那時爹就在想,離府也好,她心思不純,讓她繼續留在這裏恐怕會威脅檀兒的性命,便同意了。”
“穿白衣戴麵紗的女子?”於清檀說著扭頭正好對上於仟思索的眼神。
不會這麽巧吧?
於勒看出了自家一雙兒女的想法,繼續說道,“後來檀兒與侯爺回府,查清楚了仟兒的案子,卻始終沒有抓到那名穿白衣戴麵紗的女子,與此同時,蘭兒提出要回府。”
於仟沉思道,“所以爹才同意她回府,是覺得她與陷害孩兒的凶手有關聯。”
“沒錯,隻不過後來,她竟然利用蜜蜂陷害檀兒,雖然為父手頭上掌握了一些線索,但還沒有查出那名白衣女子的藏身之所,所以現在還不敢打草驚蛇,蘭兒似乎很謹慎,現在也極少出府,就算出府也是做些無關緊要之事,接觸的人也各有不同,不好調查。”
於清檀思索道,“爹手裏文人居多,會探查的人也少,哥哥那裏可以安排人手調查吧?”
“嗯,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敢露麵的小人在背後搗鬼。”於仟說著,踏步出了門。
於勒慈愛的摸了摸於清檀的頭,愧疚的說道,“是為父不好,讓檀兒受了委屈。”
“爹不必如此說,如果是女兒恐怕也會如此做,隻不過女兒想不通,爹為何會瞞著女兒和哥哥?”
於勒沉聲道,“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還有就是侯爺那邊,檀兒多多留意他,他心思太深了,他每日在朝堂之上彈劾為父,甚至還煽動旁人對付為父,喬煜動機不純,你別被他給騙了。”
於清檀猶豫的點了點頭,想將喬煜的計劃說出來,轉眼又想到喬煜叮囑她時的眼神,這件事情恐怕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由咬了咬唇,“女兒知曉,父親一切小心。”
於清檀一路上回想著自家爹的話,朝堂上喬煜彈劾父親,甚至煽動旁的人對付爹,回來後卻絕口不與她提及此事。
喬煜會不會真如爹所說,是在騙她?
不過,若喬煜真的騙她,有必要說是陛下的授意嗎?
回到檀蓧院,卻見於蘭兒正好奇的抱著狸狸輕撫著它的頭,狸狸似乎來者不拒,任由於蘭兒輕撫著。
喬煜剛走過來,便見到這一幕,眉頭緊擰,“誰允許你碰它的!”
於蘭兒被這突如其來冰冷的聲音嚇了一跳,放在狸狸頭上的手無意識戳到了狸狸的眼睛,狸狸痛得下意識伸出利爪,抓了於蘭兒一下翻身就跑開了,“我…我隻是見它很可愛才……”
“有些東西,你是碰不得的,還不快滾!”喬煜看著跑開的狸狸,聲線越發冷冽。
於蘭兒是見識過喬煜發怒的樣子,這次再見,依舊將她嚇得不輕。
也顧不得手背上的疼痛,於蘭兒簡單行了個禮,匆忙離開了。
於清檀很少見到喬煜發脾氣,今日還是頭一回見他為了狸狸而發脾氣的。
隻不過她過去詢問要是觸怒了他怎麽辦?不詢問也不妥,畢竟他是自己夫君。
一時間她也沒了主意,索性站在那裏繼續在心裏衡量著。
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自家娘子上前來,喬煜隻好來到於清檀麵前,“娘子,為夫是不是將你嚇著了?”
回神後,於清檀見喬煜關懷的目光,搖頭道,“無礙的,隻不過妾身有些好奇,夫君不願讓人碰狸狸?”
“本侯的狸狸豈是別人隨便能碰的!”說著,喬煜牽過於清檀的手往院門外走去。
於清檀回憶著之前她碰過狸狸許多次,記得嫂嫂也碰過狸狸……
想到這裏,於清檀渾身一個激靈,決定還是不說了。
似乎察覺到了於清檀的想法,喬煜突然停下腳步,低頭注視著她。
於清檀有些心虛的後退了兩步,“夫君為何如此看妾身。”
“娘子心虛的模樣倒挺可愛的。”喬煜鳳眸微眯,刮了刮於清檀小巧高挺的鼻尖。
於清檀抬頭就看到喬煜如芙蓉般嬌豔的笑容,一時間有些出神。
“娘子莫不是被為夫迷了神魂?”喬煜打趣的攬住了她的腰。
於清檀無奈推開了他,旋即看了眼四周,喬煜已經帶她出了院子,便詢問喬煜,“夫君這是要帶妾身去哪裏?”
“近日娘子一直忙著店鋪的事務就是料理府中雜事,極少出去遊玩,今日為夫正好得空,帶娘子去逛街吧。”
於清檀猶豫道,“可夫君剛剛不是還因狸狸的事情生氣了麽?”
“為夫那是生你堂姐的氣,又不是生娘子的氣,本侯就是看不慣她碰本侯的東西。”
於清檀搖頭一笑,“原來夫君是因人而異。”
“誰讓她心思不純。”喬煜說完也不等於清檀說話,拉著她繼續往前走去。
二人乘馬車來到了街上,剛一下馬車,於清檀便見到了一人。
那人見了於清檀也是頗為欣喜的走上前來,“咱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