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到底受傷還是沒受傷,你自己心裏應當很清楚吧!”皇後挑眉道。
她絕不可能相信永昌侯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受傷。
她的人分明看於清檀往冷宮這個方向走來了。
喬煜不甘示弱的冷哼一聲,“皇後娘娘是在質疑本侯是假受傷麽?”
“不知永昌侯是如何受傷的?又是何時受傷的?”皇後問。
聽了皇後責問的聲音,就連趙襟敞也注意到了這邊。
“永昌侯受傷了?”趙襟敞疑惑的問?
喬煜微微低垂著頭,誰也看不清他眼底的那抹一閃而逝的精光,“回陛下,這點小傷,奈何不了臣。”
說著,喬煜將手往身後藏了藏。
皇後越發覺得他有問題,“永昌侯是真受傷還是假受傷,恐怕也就隻有他自己清楚吧。”
“不知皇後娘娘,是何意思。”喬煜背起手,目光微冷。
皇後冷笑一聲,“剛剛本宮的人稱見到了侯爺夫人往冷宮這邊走了過來,不知你們作何解?”
“皇後娘娘莫要血口噴人,本侯的妻子雖然外出了一會兒,不過她很快就回來了,若是不信,皇後可以問問其他人。”
皇後遲疑了一會兒,轉眼便問身旁的一些大臣們,“你們可有見到永昌侯夫人?”
許多人紛紛搖頭,“回皇後,咱們未曾注意。”
雖說他們的確未曾注意,不過兩頭的人他們也都不敢得罪。
一邊是難纏的大爺,一邊是‘太子的親娘’。
但未來的事情誰也預料不到,這皇後近來脾氣和性格皆為怪異,竟然公然對付朝廷大臣,他們有些懷疑陛下會不會當真將皇位傳給太子。
畢竟要說有德,太子也沒多少,才就更別說了,如今的太子沒有一點自己的主見,底下的人說什麽他便去做什麽,一切都有皇後在背後替他打點著。
聽了他們的話,皇後麵色有些難看。
雖然她知道朝中許多大臣都忌憚喬煜,卻也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將她都不放在眼裏。
氣悶的皇後冷哼一聲,“永昌侯,本宮是知道你有些本事,你若當真想證明你夫人沾染的血跡不是她們的,你便將傷口揭開來,讓本宮和陛下看看!”
“若臣揭開傷口,皇後若猜測錯了,那今日之事,臣必當替本侯夫人討一口氣,臣自娶她後便答應過她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今日皇後娘娘僅憑別人的片麵之詞就讓臣當眾揭開傷口,還當眾指責臣的娘子來了冷宮,若皇後娘娘當真讓本侯的夫人受了委屈,那這筆賬臣該找誰?”
聽了喬煜的話,皇後並未多想,隻道喬煜在誆她,“若她當真沒來冷宮,本宮自當賠禮。”
隨著皇後的話落,喬煜揭開了胳膊上的絲帕,一道明顯已經凝固的傷疤赫然停留在胳膊上。
隨即喬煜將懷中的另外一塊帶著幹竭血跡的絲帕拿了出來,“這是臣在今日進宮的路上被馬車裏的水果刀劃傷的。”
“侯爺還是應當小心啊。”趙襟敞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了。
他甚至有些後悔讓皇後來孟貴妃的生辰宴了。
若沒有皇後如此的胡攪蠻纏,也不會有現在的狀況出現。
“陛下,孟貴妃和其她宮女們,皆沒有了氣息。”太醫來到皇帝身前稟報道。
聽了太醫的話,趙襟敞愣在了那裏。
沒過一會兒,趙襟敞回過神來,“來人!朕要親自審問秦言!”
在進來之時,他就見秦言眼神冷冽的從地上爬起來,這一屋子的死人,明顯都與他有關係。
於清檀則愧疚的替喬煜換了塊絲帕,重新替他纏上了傷口。
若她猜得沒錯,這應當是喬煜剛剛在維護她時自己劃傷的。
皇上進了冷宮的偏殿後,士兵便將冷宮全部封鎖了起來。
皇後正欲離去,喬煜卻不依不饒的出聲叫住了皇後,“皇後娘娘剛剛所說的賠禮,可還算數?”
皇後沒好氣的甩袖,轉身道,“來人,給侯爺夫人拿兩匹上好的雲錦綢緞以及一套純金頭麵。”
“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皇後娘娘就拿這點東西作賠禮?”喬煜嗤笑。
皇後氣的牙癢癢,原本以為她能趁機將喬煜和整個太傅府拉下去,卻未曾想喬煜反將了她一軍。
她知道,若她再繼續一口咬定於清檀來過冷宮,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定然會惹人反感,亦會讓陛下反感她,剛剛陛下看她的眼神都變得冷冽起來。
她也知道喬煜深諳敲詐之道,為了不再發生沒必要的麻煩,皇後咬了咬牙,“再賜五百兩黃金。”
喬煜輕笑著搖頭,“俗話說的好,一諾千金!難道皇後覺得您的承諾不值千金?”
皇後不耐煩的想找皇帝斥責喬煜,抬頭卻見皇帝並未等她,早已經走進了偏殿,偏殿外都圍滿了朝中大臣。
這話無法反駁!
皇後隻得忍氣吞聲的硬著頭皮吩咐一旁的內侍官,“撥一千兩黃金送到他們府上。”
“臣和夫人多謝皇後娘娘的賠禮了。”
皇後沒等喬煜說完,便轉身離開,去了偏殿。
喬煜轉而低頭詢問於清檀,“娘子,你是想留在這裏還是想現在就回去?”
“妾身還想看看情況。”於清檀說完,又愧疚的拉住喬煜的胳膊,輕輕撫摸纏在上麵的絲帕,“應當很疼吧。”
喬煜牽起於清檀的手,“沒事,這點小傷,對為夫來說算上什麽。”
“讓夫君費心了。”即使喬煜如此說,於清檀還是心有愧疚。
不過今日若不是喬煜替她圓過去,恐怕她今日是脫不了身的。
看來她的猜測是沒錯的,皇後早就發現了孟貴妃的計劃,就等著她去淌這趟渾水。
同時皇後也很清楚,以她和孟貴妃的關係,她也定然會有所懷疑,過來查看。
隻不過,今日林子潯以及喬煜出現替她解了圍。
喬煜的丹鳳眼微微一眯,拉著她邊走邊說,“皇後經過此事,必定不會罷休,這批黃金,看來咱們動不了,不過,可以換東西!咱們也不虧。”
“夫君所說是何意?”於清檀有些疑惑。
黃金動不了,還要拿它換東西?
“此事娘子容後就知道了。”
說著,二人已經進入了偏殿。
秦言被人押著,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
趙襟敞坐在主位上氣急敗壞的指著秦言道,“朕竟然會聽信讒言,引賊人入宮!”
皇後卻極為冷靜的詢問道,“你既然承認殺害了她們,那你為何要殺孟貴妃和阮妃?莫非你與她們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
阮妃和孟貴妃死了,她自然開心,不過若此時能將二人踩一腳,出出心裏這口被悶了十幾年的氣,那她就更加開心了。
“她們都是我殺的。”
秦言的聲音極低,目光裏也沒了往日的傲然之氣,眼裏一片死寂。
喬煜和於清檀紛紛對視一眼。
若以平常秦言的性格,定然不會認罪得如此之快。
就算是放了普通人,也不會在殺完人之後這麽快就承認自己殺了人,這完全於秦言平時的性格大相徑庭。
“你一直在強調他們都是你殺的卻說不出來殺她們的理由,恐怕這件事情沒這麽簡單吧!”皇後突然出口說道。
秦言神情似乎有些痛苦的低下了頭,沒有回答。
趙襟敞厲聲道,“你究竟為何殺了她們?”
良久,秦言依舊沒有回答,直到趙襟敞沒了耐心,秦言才出聲說道,“我與阮妃在宮外便相識了,這次來是收到了她的來信,求我救她脫離皇宮,事後她會以三萬兩黃金作為謝禮,後來我發現她根本就沒有那麽多銀子,她騙了我!我一氣之下便動手殺了她,被來冷宮的孟貴妃看到了,我怕她將事情暴露出去,所以同時出手殺了她,後來有宮女進來,同樣怕她們聲張,所以我殺了她們,結果卻跑出去一個,後來……她們便帶你們進到了屋裏。”
於清檀緊了緊手中的拳頭,見秦言並沒有繼續說下去時,於清檀微微鬆了口氣。
低頭時,卻見喬煜手中似乎握著一個東西。
聽見秦言並未再說後麵的事情,喬煜將東西收了起來。
“你確定事後沒有人再進來?”皇後質問道。
秦言沉眸,篤定道,“沒有。”
聽了秦言的回答,皇後不甘的抬眼看了看於清檀。
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秦言說的話卻絲毫沒有漏洞。
“來人!將秦言帶下去,三日後斬首!”趙襟敞冷聲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冷宮。
孟貴妃的生辰宴,也變成了喪宴。
於清檀出了偏殿,就看到孟貴妃的屍體被人從主殿抬出了冷宮,她身邊的貼身宮女棗兒則傷心的擦著眼淚,隨孟貴妃的屍體一起離開了。
靜靜的看著被抬走的屍體,於清檀任由喬煜牽著她的手離開了冷宮。
宮中的氣氛越發沉悶,眾人紛紛離宮。
於清檀轉眼問喬煜,“夫君,你相信秦天師的話嗎?”
喬煜則回頭,牽著於清檀往宮外走去,“他既然已經交代,陛下也已經下令三日後斬首,就沒有所謂的相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