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檀仔細看著林子潯拿出來的玉佩,忍不住問身邊的喬煜,“夫君,你三師兄拿出來的玉佩可是真的?”
喬煜牽著於清檀落坐後才漫不經心的說道,“自然是真的,他算卦本事還不錯,後來就出了師,去拜了逍遙子前輩為師,可惜的是逍遙子前輩那時候年過八旬,在他拜入名下的第三年就去世了。”
“原來夫君的三師兄如此厲害。”於清檀感歎道。
她原以為花遙子就隻是個算命的,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麽大來曆。
見於清檀如此,喬煜輕哼一聲,“有何了不起的,他不就是會耍幾樣聰明而已,五行八卦他倒是不錯,不過算命的本事就純靠忽悠,與那個秦言半斤八兩。”
知道喬煜不開心了,於清檀眨眨眼,“夫君也很厲害。”
“為夫自然是厲害的。”喬煜仰頭夾了顆花生放入了口中。
林子潯將目光放到二人身上,“看來侯爺及侯爺夫人很是恩愛,私下聊的很開心。”
喬煜揚眉,“本侯與夫人自然聊得來。”
“這麽說來,秦天師算得當真不對?”底下有臣子們發出疑問。
秦言此時卻依舊麵無表情,然而緊握的雙手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陛下,貧道突然想起還有些要事要處理,就先行告辭了。”說著秦言轉身就往外走去。
見秦言急匆匆離開,趙襟敞不由開始懷疑之前秦言占卜的真實性。
林子潯落坐後,許多大臣由剛剛的狐疑轉變成了驚愕和恭敬,紛紛上前敬酒,想近距離看看傳說中的人的徒弟有沒有這麽神。
林子潯落落大方的任由他們敬著酒,不時將餘光投到喬煜和於清檀身上,似乎在說,是為了他們他才喝這麽多酒的。
於清檀狐疑的問身邊的喬煜:“夫君,你是不是同花遙子道友達成了什麽協議?”
“他有求於我,後來我便答應了他,以此作為交換條件。”
於清檀有些詫異,“他有求於夫君?”
“沒錯,他想讓本侯給他找個無人打擾的地方,本侯答應了。”
聽罷,於清檀便沒有再繼續詢問了。
她猜測林子潯讓喬煜替他找無人打擾的地方,也就是變相讓喬煜派人保護他,或許是為了他從未露麵的那位妻子也說不定。
隨著秦言的離開,眾人紛紛揣測秦言占卜的真實性。
甚至很多大臣都在質疑秦言占卜的能力。
皇後則安靜的坐在那裏小口抿著手中的果酒,不時有婦人舉杯向她敬酒,她都一一回應,目光不時瞥向殿門口,似乎心情很是不錯。
殿內的氣氛越發輕鬆,許多交好的臣子們互相聚集在了一起。
於清檀見眾人皆為放鬆,剛準備起身,卻見木木從側門輕悄悄的走了進來。
見到木木後,於清檀的心微微放鬆了許多。
來到於清檀身邊,木木才出聲道,“夫人,屬下已經將東西送過去了,隻不過情況似乎不樂觀,屬下過去時,孟貴妃已經在冷宮門口了,不過屬下怕夫人等的著急便先回來稟報了。”
於清檀聽罷,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木木離開後,於清檀便覆身在喬煜耳旁說道,“妾身擔心孟貴妃出事,想過去看看。”
“娘子確定要趟這趟渾水?”喬煜反問。
於清檀微微一愣,隨即垂眸道,“既然孟貴妃選擇相信妾身,妾身應當去看看她,畢竟她曾經也幫過咱們許多忙。”
別人對她好,她自然會記恩,當初若不是孟貴妃及時過來替她處理畫屏的事情,她也不會如此順利脫身救下畫屏,後來孟貴妃好幾次都幫過她,還將人順利安插在皇後那裏。
就算孟貴妃是出於同盟的心思,但這份恩情,她是注定要還的。
“既然娘子已經決定好,那就去吧。”
喬煜知道於清檀如意已決,他再怎麽規勸也沒有用。
對於孟貴妃,他雖然沒什麽好感,也不想多管閑事,不過自家娘子決定幫她,他便會任由她去做,他相信自家娘子的判斷。
於清檀趁沒人注意,悄悄離開了承慶殿。
皇後注意到於清檀離開,目光微微劃過了一絲冷意。
她知道白白在暗處保護她,所以她沒有忌憚的來到了冷宮。
冷宮外一片寂靜,隻有一旁竹林被風吹過的簌簌風聲。
走進冷宮,院內並沒有見到有人。
正當她在猶豫時,卻聽屋內發出一陣尖叫聲。
於清檀聞聲正欲趕過去,卻被身後趕來的腳步聲驚擾了,心念一閃,快速來到了一處假山後。
“快,進去看看是什麽情況。”一個匆匆走進冷宮的婦人示意身後的宮女們快步進屋內看情況。
待他們進入屋內後,許久也沒有人出來,屋內也沒有動靜,於清檀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但理智告訴她,或許事情或許並沒有那麽簡單。
一直呆在假山後的於清檀並沒有選擇出來。
屋內突然想起一串腳步聲,不知等了多久,門內跑出了一個慌慌張張渾身是血的婦人,一邊跑一邊喃喃念,“殺人了……殺人了……”
婦人離開後,屋內的人並沒有跟出來。
躲在假山後的於清檀提起裙擺,快步跑進了房間,畢竟有白白在暗處保護她,一般人的身手定然是奈何不了白白的。
當於清檀跑進屋內就見阮妃和好幾個宮女皆倒在猩紅的血泊之中,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使得於清檀愣在了那裏。
而孟貴妃此時淺青色衣裙和手上都沾滿了血跡,腹部能清楚的看到傷口,沒有任何反應的被秦言抱在懷中,顯然她也沒了氣息。
見了於清檀,秦言目光一冷,剛伸手祭出了手中的針,就被突然出來的白白製止了。
秦言凝眸冷哼一聲,“居然有幫手。”
“是你殺了孟貴妃?”於清檀強忍著內心的害怕與驚恐,冷聲反問。
秦言皺眉,剛想說話,白白卻突然出聲道,“不好了,有人來了!夫人,您還是趕緊回避吧,否則被人看見這種情景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事情來的太過於突然了,即使於清檀已經做好了準備,她卻還是被倒在地上的阮妃和孟貴妃著嚇得夠嗆。
回過神來她便在腦海中快速思索著到底是不是秦言動手殺的孟貴妃,對於白白的提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白白察覺到門外有許多腳步聲靠近,焦急的來不及顧及男女之防,拉起她,將沒來的及反應過來的秦言一腳踢在了地上。
於清檀剛被白白帶出房間來到了假山後,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喬煜將於清檀擁在懷中,任由她在他懷中平息了片刻。
由一位渾身沾著血跡的婦人將趙襟敞和孟貴妃帶入了屋內。
喬煜則低頭,狹長深邃的丹鳳眼中滿是柔色,“夫人不必害怕,有為夫在。”
看著麵前因害怕而麵色蒼白的自家小妻子,喬煜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感受著身邊的溫暖,於清檀的心情漸漸平穩下來。
雖然這不是她第一次接觸看到屍體,然而當屋內人都臉色蒼白的倒在她腳下時,她依舊忍不住會害怕。
她並不清楚孟貴妃到底是死是活,隻能看後續大夫的查驗結果了。
“妾身一進去,就發現地上躺著許多人,阮妃也在其中。”說著,於清檀下意識去看喬煜的麵色,卻見他麵上有一瞬間的遲疑和晦澀。
雖然隻是一瞬間,於清檀還是很快捕捉到了。
沉默片刻,喬煜鬆開於清檀的肩膀才低聲道,“既然我說過不再管她的事情,便不會再問。”
於清檀咬了咬牙,“妾身知道夫君心中不好受,不過妾身也說過,定然會讓阮妃付出代價,雖然阮妃不是妾身所害,不過對於阮妃的死,妾身並不會抱同情。”
聽了於清檀的話,喬煜隻輕聲道,“她多次想殺害娘子,這些為夫都已經知道了,娘子放心,為夫並不怪你。”
話落,隻聽屋內一名尖細嗓音的內侍官對趙襟敞說道,“陛下,大夫說阮妃已經氣絕了。”
於清檀明白,喬煜雖然理解,或許他還是會難過。
無從安慰的她,隻得輕輕拍了拍喬煜的胳膊,“既然夫君能夠體諒妾身,妾身也體諒夫君,妾身允許夫君悼念她。”
說著,於清檀大方的推了推喬煜。
於清檀如此大方的動作逗笑了他。
喬煜帶著於清檀趁人不注意,很快就混跡在了人群中。
皇後早就在注意於清檀了,見了她安然無恙的站在眾人之間,心有不甘的來到了她身前,詫異的指著她裙擺上一小片被鮮血汙了的裙角大聲說道,“咦,侯爺夫人裙角上為何會沾染了血跡?”
隨著皇後大聲的詢問,在場的所有朝臣都將目光放到了於清檀的身上。
於清檀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裙角邊不知在何時竟然沾染上了一小片暗紅色的血跡。
“她身上沾染的血跡是本侯的,你們可有意見?”喬煜說著,有意無意的露了露不知何時綁在胳膊上的白色絲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