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去牢房探望過素琴姑娘?看來皇後娘娘與她很是相熟。”於清檀目光銳利。

皇後毫不示弱的反問,“本宮身為後宮之主,素琴姑娘出了問題,自然要詢問一番。”

“原來皇後娘娘讓本侯的夫人分享夫妻相處之道是假,借此來問罪是真。”喬煜冷眼看向她,隨即繼續說:“可惜本侯對此事並不擅長,皇後娘娘若依舊心存疑問,大可再去請天師來占卜一番。”

皇後轉眼看向趙襟敞,“既然侯爺都說了,那還請陛下恩準,再請秦天師占卜一次。”

“這……不太好吧,畢竟是在貴妃的生辰宴。”趙襟敞為難的看向孟貴妃。

孟貴妃淡聲道,“皇後娘娘若讓天師占卜,妹妹自然是沒有異議,不過妹妹很好奇,皇後娘娘一直揪著此事不放,難道當真如傳言中那般,您覺得侯爺擋了您的路,所以想除掉他們?”

聽了最後一句話,皇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此話不要亂說,本宮行的端坐得正,竟然還有人敢在背後說本宮壞話?本宮如此隻是在乎陛下的安危而已!”

“哼,妹妹看皇後娘娘,就如傳言那樣,想除掉永昌侯和太傅府身前的這兩個絆腳石吧!皇後娘娘不也是聽信了傳言,一口咬定永昌侯和太傅一家子是邪祟麽?”

“本宮隻是為陛下的江山社稷著想而已,你莫在這裏胡說!”

眼見著二人劍拔弩張的對質,趙襟敞犯難的小聲對孟貴妃說道,“今日你就別同皇後計較了,難得是你生辰,愛妃就別生氣了。”

聽了皇帝的話,孟貴妃靜默片刻才道,“臣妾今日不想受氣。”

趙襟敞對孟貴妃頗為愧疚,平日裏他都是讓她讓著皇後,畢竟她是自己的正妻,代表的也是他的臉麵。

他已經提醒過皇後許多次,讓她收斂,若不是他,平時皇後鬧出的事情早就被人察覺了,每次都是他這個做皇帝的來替她擦屁股。

他心累啊!

可沒辦法,誰讓他攤上了個這樣的皇後,若不是因為皇後背後的高氏家族,他早就將她休了,何必每天過得這般辛苦!

“那你要怎樣才不生氣?”趙襟敞小聲問。

孟貴妃撇開頭,“妾身沒辦法不生氣,妾身還是先回避一會兒,待會兒心中的悶氣過了再來陪陛下喝酒吧。”

趙襟敞猶豫了片刻,還是同意了孟貴妃離席的請求。

若孟貴妃再在這裏,恐怕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本宮乏了,去換件衣裳再來陪陛下吧。”

趙襟敞在心裏為自家孟貴妃的懂事感動著,內心越發看這個高茵茵不順眼了。

若不是她背後的高氏家族,他也不會容忍她到現在。

雖然在心裏想著,麵上卻並未表現出來,愧疚的點了點頭,看著孟貴妃離開後才出聲說道,“讓天師占卜助興也無不可。”

他最近也是很糾結,更加好奇,太傅一家和永昌侯他究竟要怎麽處理。

若今日天師當場占卜出他們依舊有問題,他恐怕也會順應了天意,畢竟愛臣沒有了還可以再找,自個兒命被克死了那就徹底完蛋了!

於清檀見孟貴妃離開,轉眼有些焦急的看了看門外,卻並沒有見到木木的身影。

“娘子,別擔心,木木會很快過來的。”喬煜給了於清檀一個安撫的眼神。

於清檀咬了咬牙,剛準備起身,想悄悄跟去看看孟貴妃的情況,卻聽皇後出聲說道,“那就從侯爺夫人開始吧。”

於清檀知道皇後是故意的!

皇後的目光剛從門外的孟貴妃身上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在看她的時候帶了絲讓她看不懂的冷意與勢在必得的笑意。

於清檀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皇後當眾和孟貴妃吵架,如此得理不饒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以前孟貴妃同她閑聊時說過,雖然皇後私底下也會同她不對付,不過還從沒有像今日這般,在滿朝文武麵前這樣吵過。

“夫君,妾身總覺得皇後今日此舉似乎不太正常,似乎有些刻意。”

喬煜聽了於清檀的話,抬頭看向皇後那得意的目光,“嗯,的確反常,似乎在醞釀著什麽。”

“侯爺夫人,還請出來吧。”秦言麵無表情的開口說道。

於清檀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些什麽,心中微微有些不安的走了出來。

於清檀來到秦言身前後,秦言詢問了她的生辰,將一個占卜用的龜殼和三枚銅錢遞給了於清檀,“夫人隨意將它放在龜殼內,將三枚銅錢祭好後,一一置於貧道手中即可。”

於清檀應聲後,便按秦言的方法將銅錢一一置於秦言的手中。

秦言麵上並無多餘的表情,隻道,“將星子醜,帶煞,卻有扭轉之勢,隻因遇到了為自己帶來轉勢之人,侯爺夫人命格雖說有轉勢之機,不過依舊危險,所有靠近你的人都會有災難,有些會自動化險為夷,有些卻因你喪命,從麵相上看,印堂前有一股黑氣,是邪祟入體之症,必須火祭以驅趕邪祟。”

“既然天師會替旁人算命,那你可有為自己算過,你會活到哪一天?”喬煜站起身來,整理著繁長的衣袍,麵帶冷色的問。

秦言淡色道,“修道之人,窺不到自己的命。”

趁著他們二人說話的時間,於清檀用隻有麵前的秦言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孟貴妃有危險。”

聽了於清檀的話,秦言明顯愣了愣,臉色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卻似並未聽見般立在那裏。

於清檀之所以會這麽說,是突然想到,皇後或許已經察覺了孟貴妃要對阮妃下手,所以才一反常態的故意給了孟貴妃離開的機會。

她現在對秦言如此說,為了孟貴妃安危的同時,也希望秦言能離開,不要再讓去替喬煜卜卦。

於清檀早就看出來秦言不喜歡她,甚至自她看到他和孟貴妃擁吻的時候,他眼底滿是殺意。

他依舊想殺她,他忌憚孟貴妃,怕惹她不悅,所以他想借陛下的手置她於死地!

她此時唯有將秦言支開,才能騰出時間來想辦法脫身。

“既然如此,那本侯怎麽相信你的占卜是真的還是假的?”喬煜問。

秦言眉頭微皺,並未回答,似乎有些出神。

趙襟敞見秦言皺眉並不答話,便對剛剛他所占卜的事存了疑惑。

趙襟敞剛想說什麽,卻聽一人出聲說道,“占卜需結合天時地利才能更為精準,秦天師在這裏算的這出卦,並不準備。”

眾人尋聲看去,便見一個身穿青衣道袍的男子來到了殿中。

“抱歉,貧道來晚了。”林子潯緩緩來到了眾人的視線中。

眾人紛紛側目詢問,“這位是?”

“原來是林天師。”趙襟敞笑著道。

聽了趙襟敞的介紹,很多人紛紛回過神來。

有人解釋道,“他就是陛下前段時間一直派人尋找天女,卻並未尋到,隻尋到了天女的守護者。”

“傳說天女有著異於常人的能力,她身邊的人都能獲得好運和財富。”

“……天女當真有這麽大能耐?”

有人搖頭,“這就是個傳說而已,哪有那麽神!”

在坐的人紛紛四下議論著。

趙襟敞並不理會底下的議論聲,而略帶一絲討好的意味詢問道,“林天師不是不喜熱鬧嗎?”

“今日聽說秦天師在殿中露了一手,所以貧道就過來湊湊熱鬧,沒想到竟然看到如此隨意的占卜。”說完,林子潯微微歎了口氣。

在場的眾人又覺得有好戲看了。

好幾個臣子紛紛附和道,“既然林天師覺得秦天師的占卜不準確,那不如你們二人切磋一番可好?”

護國將軍胡翰卻在此時出聲嗬斥,“這裏是孟貴妃的生辰宴,二位若是要探討切磋,可以移步殿外。”

這批人也真夠閑的,他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他隻想趕緊參加完這個生辰宴。

他媳婦這幾日終於有所鬆動,雖然他依舊介意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和他媳婦以前有過一段情,不過誰讓她是他明媒正娶來的正妻。

他花了段時間假意哄騙,他們之間才有所好轉,昨日才有機會和她造娃。

今日他還想快些回去造娃,早日生出個大胖兒子接替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

“今日貧道就不搶孟貴妃的風頭了,隻不過貧道覺得秦天師占卜不準確,占卜講究五行對應,天命星對應,以及生辰八字和麵相對應,剛剛秦天師的占卜太多於片麵,所以存在很多漏洞,也不知秦天師師承何處?”

底下卻有人反問,“你說秦天師師承何處,你又師承何處?”

“貧道不才,師承逍遙子。”

聽了林子潯的話,在座眾人皆是一片驚訝。

逍遙子當初可是輔佐過先皇打下過江山,憑借他的五行卦術,先皇才打下了如今的江山。

後來逍遙子說他隻是受到了天意的召喚才來到了此地來幫先皇。

先皇無論如何挽留,他都決意歸隱山林。

後來先皇為了紀念他,還特意在宮中修建了承運殿,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等到逍遙子的歸來。

“這天下借著逍遙子名頭來行騙的不在少數。”

“沒錯,民間騙子居多……”

林子潯對於這些質疑充耳不聞,拿出玉佩說道,“貧道就是怕有心人詆毀,所以隨身帶著家師的親傳玉佩。”

說著,林子潯將自己的隨身玉佩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