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貴妃說完,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飲而盡,“這張血書一直被本宮保存著,本宮不敢去認冷月的實屍體,幸好本宮和冷月剛進宮不久,宮中的人大多都不認識她,本宮這才保住了性命從而坐上了貴妃之位,本宮等的就是這一日就是為了能夠殺了阮妃替冷月報仇,也替本宮自己報仇!”

於清檀聽罷,內心替孟貴妃感到惋惜和揪心。

隻因心存善念,孟貴妃便遭受了如此的惡行,她卻並未對這世間失望,也沒有怨天尤人,這件事若放在她身上,她也會不遺餘力的去報仇!

想到這裏,於清檀心中猛然覺得不對勁,“今日貴妃娘娘對臣婦說這麽多,可有沒有想過有一日臣婦會告發您?”

“自然想過,不過也無所謂了,本宮已經決定了,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手刃阮妃,哪怕她身懷武功!就算是拚了性命,本宮也無謂,你若想揭發本宮,一切都需在本宮了結了這件事情之後。”

“貴妃娘娘想如何對付她?”於清檀追問。

孟貴妃笑了笑,“這件事情你就不用去管了,今日進宮便好好放鬆吃喝即可。”

見孟貴妃不說話,於清檀繼續道,“貴妃娘娘是想趁著宮裏的熱鬧,將大部分的人都吸引過去,從而親自去冷宮刺殺阮妃?”

見於清檀猜測,孟貴妃並不忌諱,“沒錯。”

“貴妃娘娘,若此次出了差錯,您可有想好退路?”於清檀問。

孟貴妃苦笑一聲,“本宮唯一的退路便是不計一切後果的殺了阮妃!”

“貴妃娘娘切不可衝動!就算阮妃出了冷宮也翻不起太大的風浪,畢竟有皇後在宮中坐鎮,她再怎樣也回不去當初的光彩了。”

“可本宮等不及了,本宮近日每每想到那些惡心的男人,夜夜都入不了眠。”特別是秦言的出現……

秦言與阮妃之間牽扯了關係,她不能再這樣繼續讓自己的心沉淪下去了,該有個了結了。

於清檀焦急的上前拉住了孟貴妃的手,孟貴妃此舉恐怕已經是孤注一擲了,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孟貴妃犯險。

就在她思索間,腦中突然閃過一樣東西,隨即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您等臣婦一下,臣婦馬上回來。”說著,於清檀跑出了宮殿。

生辰宴是在慶和殿舉辦的,此時大臣和孟貴妃的親朋好友們皆已經到場。

於清檀在走出紫軒宮的那一瞬間,突然想到之前流螢聽聞的傳說。

孟貴妃在入宮前對喬煜很是欣賞,後來卻沒有再對喬煜有過任何糾纏了,而後不知是何緣故入了宮。

有人傳言是因為被一個男子傷透了心才入了宮,有人傳言她是為了家族榮譽。

原來,真相竟然是她為了躲避以前那些紛擾,想在宮中重新來過!

她未曾想過當初害她的女子也在宮中,身邊姐姐一般衷心耿耿的侍女為了她而死去。

她被現實逼得一步步向前走去……

這一切都是源於阮妃的自私和毒辣的心。

若讓喬煜知道,以前他一直當做光明般存在的姐姐,竟然有著如此邪惡般的過去,他該作何想?

於清檀剛來到了承慶殿,喬煜便見於清檀步伐略有些沉重的快步向他走近,喬煜伸手牽過她,“娘子,今日為何如此憂心忡忡的?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麵對喬煜體貼的詢問,於清檀恍然的搖了搖頭。

她答應過孟貴妃要保密,況且這件事情對於喬煜來說,或許又會給他造成不小的影響。

或許在他的想法裏,阮妃雖然陷害他,算計他,可她至少在收留他時是心善的。

“這裏人多,咱們找個人少的地方再說。”說著,於清檀拉著喬煜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喬煜有些疑惑,一直以來於清檀遇事都極其穩重,今日倒有些反常。

出了殿外,來到了一處竹林外,見四下沒人,於清檀湊近喬煜身前說道,“夫君,孟貴妃今日便要對付阮妃。”

“嗯,猜到了,事出反常,必然有怪,孟貴妃從未讓陛下舉辦過生辰宴,這次陛下再次提及,孟貴妃卻突然同意了此事,其中不出點事情倒顯得不正常了。”

聽完喬煜的話,於清檀轉眼道,“妾身有一事想請夫君幫忙。”

“何事?”喬煜不解的問。

於清檀湊到喬煜耳旁,說了句話後,喬煜轉眼便吩咐木木出了宮。

“娘子要這個東西幹嘛?”

於清檀定然道,“關鍵時刻,或許能保孟貴妃一命。”

“嗯,為夫盡快讓木木取來送進宮。”說著,喬煜攬住自家小嬌妻的手,正欲進殿時,卻見皇後從身邊走過對二人笑了笑。

於清檀和喬煜低頭行了禮,想進殿入座,卻聽聞皇後輕聲道,“也不知侯爺用了何種方法,竟然讓陛下對你言聽計從,看來秦天師說的沒錯。”

聽了皇後的話,於清檀和喬煜互相對視一眼。

喬煜勾唇反嘲,“皇後娘娘或許說錯了,陛下貴為九五之尊,怎麽可能聽信他人讒言,陛下不信謠言乃是英明之舉,皇後這麽說,難道不認為陛下是明君?”

“侯爺一張巧嘴,果真厲害。”皇後眸光微微一沉。

喬煜冷笑,“彼此彼此,不比皇後娘娘在背後使計來的厲害。”

“大膽!你竟敢對皇後娘娘不敬!”

“放肆,咱們侯爺在同皇後娘娘講話,你一介宮女竟敢接咱們侯爺的話!是誰給你的膽子!”畫屏站出來冷聲嗬斥。

“哼,你又是哪裏來的丫頭,敢如此對本宮的侍女說話?”

於清檀淡色道,“回皇後娘娘,她是臣婦的侍女,皇後娘娘難道覺得她說錯了?”

“哼,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一家子。”

皇後知道在言語上她沒有任何優勢,隻冷冷的看了眼他們,佛袖進入了承慶殿。

喬煜似乎怕於清檀害怕,便伸手撫了撫她的頭,“娘子莫怕,為夫已經找到了皇後散播謠言的證據,隻不過還需要些時日找到證人,這件事情隻能靠你安插在皇後宮中的那名女子了。”

“夫君當真找到了證據?”於清檀欣喜的問。

喬煜胸有成竹的拉著於清檀向承慶殿內走去,“沒錯,為夫找到了證據,這件事情咱們容後再議,今日皇後敢如此指責咱們,公然對抗咱們,恐怕來者不善,咱們還需將此事應付過去。”

“嗯,妾身明白。”於清檀內心微微有些竊喜。

若真如喬煜所言,他找到了證據,那就距離掰倒皇後不遠了。

進入承慶殿後,於清檀和喬煜便落了座。

沒一會兒,趙襟敞才攜孟貴妃走入了殿內。

一言不發的秦言坐在角落裏喝著悶酒,在見到孟貴妃豔麗容顏上的笑容後,秦言的心像缺了一角般難受。

於清檀自然注意了這一細節,此時她擔心的是孟貴妃待會兒能不能妥善處理好她所要做的事情。

“娘子若擔心,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自己去麵對,任何人都幫不了她。”

“可她又……”何其無辜,就算報了仇,她失去的也回不來了。

見於清檀欲言又止,喬煜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攬了攬她的肩。

喬煜這一舉動引起了趙襟敞的注意。

“喬愛卿和於夫人果然恩愛啊。”

喬煜想說些什麽,卻見於清檀正用眼神示意他放下胳膊。

喬煜無奈拿下胳膊,隨口說道,“不及陛下同皇後伉儷情深。”

隨著喬煜的話,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陛下另外一側的孟貴妃。

眾位大臣紛紛在心中想起了一詞:瓜來了!!

“咳咳~皇後在朕心中自然是不可替代的,但朕的貴妃娘娘對朕來說,也是無人能取代的。”趙襟敞一碗水端平的言語自然沒有再引起別人的話題了。

皇後卻笑著對趙襟敞說道,“陛下隻要將臣妾放一絲在心上,臣妾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在場有些人自然聽出了其中的道道。

皇後竟然是在求寵!

這瓜就大了!

“除了天下萬民,朕自然也將茵茵你放在心上了的。”說著,趙襟敞伸手倒了杯酒,遞給了皇後。

皇後接過酒杯,不知心裏是何滋味,隻笑著接過,緩緩喝了下去。

孟貴妃此時卻並不在狀態,對於皇後如此光明正大的挑釁並未多說什麽。

趙襟敞以為孟貴妃不開心了,還想對她說點什麽,卻又聽皇後說道,“永昌侯和其夫人的感情甚好,應當令在場許多人都羨慕不已吧,本宮是想替在坐的各位姐妹們問問,不知侯爺夫人有何馭夫之道,分享給在座的各位夫人呢?”

聽皇後提及自己,於清檀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禮才道,“其實臣婦並沒有什麽馭夫之道,夫妻之間原本就是需要同心協力,力量往一處使,二人的心才能靠得更攏,這點,想必各位夫人和皇後娘娘應當都有體會吧。”

聽了於清檀的話,在坐的眾人紛紛點頭。

見於清檀回答的從善如流,皇後不死心的沉聲道,“看來,侯爺夫人深諳夫妻相處之道,隻不過本宮有一事不明,還想請侯爺和其夫人解惑。”

“何事?”於清檀察覺到了皇後不懷好意的目光,不由打起了精神。

“近日宮外謠言依舊四起,秦天師說邪祟在陛下身邊,本宮剛開始還不信,不過後來陛下竟然都對侯爺和你們一家子的話都深信不疑,素琴姑娘自從被關,就日日嚷嚷著渾身疼痛像是中了邪似的,這是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