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吃著吃著,那縣官便倒在了地上,且雙手捂著腹部,不斷的慘叫翻滾著。

飯團的常溫層被消化後,其內部滾燙的黃米令縣官的腸胃如同灼燒一般。

“殺……殺了我。”

碎發再加上滾燙的黃米,令縣官飽受煎熬,生不如死。

“你如此配合我,我又怎能殺你?”

秦凡俯視著縣官,輕聲道:“我可不想失信於人。”

語落,他揮了揮手。

兩名黑龍衛走了進來,其中一人端著一大盆黃米飯,另一人端著的銅盆中則裝著燒紅的鐵塊。

鐵塊並不大,隻有小拇指指甲蓋大小。

秦凡下令:“既然他這麽喜歡吃,那就讓他多吃一些。”

“喏。”

衙役上前,掰開縣官嘴。

一名黑龍衛拿起蘸好涼水的飯團,掰開後,升起騰騰熱氣。

另一名黑龍衛則用火鉗夾起燒紅的鐵塊放入飯團中,飯團包起鐵塊,發出‘呲呲’的聲響。

在鐵塊燒焦飯團內部黃米之前,黑龍衛將其塞入縣官嘴中,強製他吞下。

“啊……”

沒一會兒,縣官的慘叫聲傳出。

但任憑他如何掙紮,都未能抵擋住飯團入口的速度。

當縣官強吞幾十塊飯團後,其腸胃早已被硬生生灼熟,他也結束了這罪惡的一生。

“其府中家人,無論老幼,一個不留。”

秦凡殺人的準則很簡單。

要麽不動手,一旦動手便不會留有任何餘地。

斬草需除根,滅門必屠盡。

……

於此同時。

駐紮於各村的黑龍寨眾人也遵照秦凡的部署,開始幫著村民們到田中收糧。

古時農收不比現代,他們沒有機械,皆需人力才行。

故此,為了節約時間,增加效率,陳一和孫二也帶人到各村幫忙。秦慕瑤沒來,因為她需要駐守黑龍寨。

正所謂人多力量大,兩三天的工夫,田地中的糧食便被收了個幹幹淨淨。

各村村民開始曬麥穗。

這幾日的天氣很好,烈陽高照。

三日後,麥穗脫粒。

再曬三五日,糧食上稱,記錄在冊後留一小部分備用,其餘皆運往黑龍寨糧庫。

運糧期間,陳一等人也沒閑著,因為鳥糞已陸續運至。

他們幫著村民們一同翻地,翻地的同時將鳥糞石碾碎,連同草木灰一並混入田中。

剩下的事情便不用秦凡操心了。

因為稻種的育苗、插秧,村民們都懂。

接下來隻需育苗成秧,引秧入田,種下水稻即可。

黑龍寨,書房。

秦凡對馬三說道:“你去水陸碼頭告訴船家,讓其通知金不換暫停鳥糞運輸,但挖糞不能停,挖完後在沿海地尋個地方暫且囤積,待我需要時,我會另行通知他。”

金不換的辦事效率很高,鳥糞一船接一船的運。

可無奈如今農田數量有限,根本用不了這麽多鳥糞石。

“好。”

馬三點頭,順勢問道:“據商道值崗的兄弟們說,這段時間途經商道的難民又開始變多了,咱們要不要繼續收留?”

“如今糧庫充足,自然要收。”

秦凡雙眸微眯,“不過,還是得按老規矩來收。”

如今黑龍寨已擴建到足以容納八萬人的規模,比之前多了三萬。

另外一、二號寨以及飛狐、清風寨也都擴建了。

毫不誇張的說,此時僅難民的話,收個十萬人不在話下。

“明白。”

馬三大步離開。

秦凡則邁步前往辛芷那邊。

門開著。

辛芷正在研讀醫經。

看到秦凡後,她柔聲道:“秦慕瑤要的兵器林叔已經帶人打造好了,原本我打算再看半個時辰便去尋公子說一聲的。如今倒是省了走路的工夫。”

“讓林叔直接交給她即可。”

秦凡來並不是為了兵器的事,他走到辛芷身後,將前些日子和墨雲辯論的事情說了一遍。

辛芷點頭道:“從墨雲的話來做初步判斷的話,墨家對公子的印象還不錯。”

“墨雲對我的印象可代表不了墨家。”

秦凡靠椅在屏風處,輕聲問道:“姑娘對墨家巨子了解多少?”

辛芷反問:“你在逐鹿書院中,難道沒了解?”

秦凡實言道:“了解的太片麵,沒什麽參考價值。”

“巧了,我與公子一樣。”

辛芷莞爾一笑道:“我雖為醫家魁首,卻是近年才上位。而這一任的墨家巨子已在位近二十年之久,所以我與其並沒有接觸。而接觸不到,自然也就談不上了解。”

“呃……”

這個結果秦凡能猜到,但當聽到後,卻依舊有些失望。

“祖父對巨子的了解倒是比我深,不過……”

說到此處,辛芷欲言又止。

秦凡有些詫異,“辛姑娘竟還有說不出口的話?”

辛芷道:“祖父並不知曉我和公子的約定,但我在黑龍寨的事情他應是知曉的,畢竟墨雲都能尋來,更何況祖父了。”

秦凡輕聲道:“姑娘的意思是,可以詢問祖父?”

“不。”

辛芷搖頭,柔聲道:“你我之間的事,與祖父無關。自我成為醫家魁首之後,我便已是獨立的個體。”

“那姑娘為何談及祖父?”

秦凡輕笑道:“先給我希望,然後又讓我失望?”

“我沒那麽無聊。”

辛芷起身,緩緩邁步,與秦凡間隔不足半米,柔聲道:“提及此事,是想讓公子做好心理準備。以我對祖父的了解,怕是用不了多久,他便會來見你。”

“見我?”

秦凡雙眸微眯。

辛芷道:“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親眼看一看我所擇之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秦凡失笑道:“你方才還說……你是獨立個體。”

“我個人覺得是,但祖父卻不這麽認為。”

辛芷絕美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無奈,“沒辦法,在長輩的眼中,後輩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童。”

“呃……”

秦凡眼神中閃過一抹落寞。

畢竟現在的他舉世無親,想讓長輩將自己看作孩童都是一種奢望。

“不要這副表情。”

辛芷歪頭注視著秦凡,柔聲道:“這可不像你。”

秦凡笑了笑,未言。

“秦凡,每個人都是帶著使命來到這個世上的。”

這還是自二人相識以來,辛芷首次喊秦凡名字,“你也好,我也罷,皆是如此。

你肩負著黑龍寨近十萬人以及周邊地域和清水縣村民們的性命。

而我,則肩負著醫家的使命。

前路漫漫,無人知曉我們能走到何處,也不知這路的終點是什麽。

途中,我們或迷茫,或煎熬,亦或一帆風順。但無論結局如何,路,始終都在我們自己腳下。”

秦凡攤手道:“抱歉,我不信天命。”

辛芷一愣,旋即失笑道:“真是煞風景。”

“準確的來說,但凡選擇造反的人,在沒成功之前,是不會信天命的。我雖認同儒家的性本惡,卻不認同儒家的天命論。”

秦凡邁步,邊走邊說:“數年前,乾國儒家翹楚認為君權神授,向乾帝提議應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可若君權真乃神授的話,乾帝怎會離奇駕崩?這世間又豈會戰亂不休?”

辛芷柔聲道:“聽公子這話的意思,這天命若對公子有利,便選擇相信。若是不利,便選擇不信?”

“是。”

秦凡點頭,“俶龍跟我說過,所謂天命便如同卜卦一樣。若是吉卦,那便可信,可若是凶卦,那隻能說明卜卦者學藝不精,給卜錯了。我覺得這番話很有道理。”

“……”

辛芷好生無語。

“寨主。”

這時,秦慕瑤跑來。

“何事?”

秦凡問。

秦慕瑤語氣嚴肅:“寨外有一鬥笠老者求見,怕是來者不善。”

秦凡皺眉:“來者不善?”

秦慕瑤道:“那人上山,不僅山下商道值崗的兄弟未能發現,就連山中巡視的兄弟們也未有絲毫察覺!他就如同幽靈一般,突然就從林中出現,然後走到了吊橋前。”

“能避開巡查……”

辛芷蹙眉,看向秦凡,“是我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