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你會反抗?”好似聽了一個笑話似的,徐文武哈哈笑了起來,直笑的前俯後仰。

“秦陽,我知道你有點本事,但你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徐文武怪笑道。

“重要嗎?”秦陽對此毫無興趣。

“你要是知道在這個房間裏死的人超過了三位數,想必你就會明白到底是重要還是不重要了。”徐文武得意洋洋的說道。

看他那一臉酣暢淋漓的樣子,非但沒將殺人當成一回事,好像還引以為生平之傲。

這人是一個變態,秦陽在心裏想。

“殺了這麽多人,會不會做噩夢?”秦陽麵無表情的問道。

“殺一個人,和殺一隻雞,有什麽區別嗎?”徐文武反問。

“看來你很享受殺人。”秦陽冷冷的道。

“沒錯,所以我在等著你反抗,你倒是反抗一下試試啊。”徐文武一臉貓戲老鼠的表情說道。

“我真會反抗的。”秦陽重複了一句。

“——”

話音剛落,就見秦陽動了,靜如處子,動如脫兔,沒有人看清楚他是怎麽動的,隻是一眨眼,徐文武就是察覺到危險襲來。

他反抗了!

他真的反抗了!

這是徐文武腦海裏冒出來的第一本能想法,這個想法才冒出來的時候,徐文武激動的全身都顫抖了,他都能想象,下一秒,秦陽被子彈打的腦漿迸濺的一幕,那該是多麽漂亮的一幕啊。

可是,事情和他所想的,似乎有點不太不一樣。

不,是大大的不太一樣。

秦陽的速度是實在是太快了,或者說,秦陽反抗的力度實在是太大了,遠遠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徐文武還沒意識到是怎麽回事,就感覺胸口一痛,他的眼睛驀然睜大,一張臉扭曲的就像是一隻青蛙,眼珠子瞪到了眼眶邊緣。

“你……”徐文武臉色鐵青的說了一個字,身體一軟,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地上。

秦陽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要命。

他的第一拳打在了徐文武的心髒上,打的徐文武窒息過去,第二拳,手腕一扭,轟向旁邊的那個中年男人。

雖然徐文武給人一種很張揚的感覺,但秦陽很清楚,他並不是最危險的那個,這個家夥才是。

他之所以會第一時間製服徐文武,不是因為徐文武有多厲害,而是讓徐文武失去發號命令的能力,第二拳轟向這人,正是擒賊先擒王!

果然沒出秦陽所料,這中年男人的反應速度也是極快,幾乎在秦陽拳頭砸過去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像是一根彈簧一樣,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中年男人跳起來的人影半空中一折,並不和秦陽正麵相抗,拔腿就跑。

可惜,秦陽淩厲一擊,哪裏會讓他有逃過去的機會,就在他人影彈跳起來的瞬間,秦陽的左手伸了出去,五根手指隔空一抓,抓住了中年男人的一片衣角。

手臂隨之回收,用力往懷裏一帶,直接將中年男人拉了下來,右手拳頭揮出去的軌跡不變,砸向中年男人的胸口。

中年男人處變不驚,揮起拳頭,迎向秦陽的拳頭。

“砰”的一聲悶響傳出,二人的拳頭碰到了一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秦陽的腳下就像是被釘子釘住了一般,紋絲不動,中年男人的身體卻是一晃,失去了平衡。

秦陽嘴角冒出一抹冷笑,毫無間隙的,第三拳轟出,轟在了中年男人的右邊肩膀上,哢嚓一聲,肩胛骨被他一拳打碎了,如法炮製,秦陽第四拳,轟碎了中年男人的左邊肩膀,這才腳步一移,移到了中年男人的身後,抓起中年男人的後衣領飛快的退開幾步,避開了朝他攻來的幾個大兵!

變故突生,所有人都是悚然大驚。

這一幕,看似時間很長,實則不過十來秒而已,從秦陽繃斷手銬朝徐文武發動攻擊,徐文武暈倒在地上,再到秦陽和中年男人交手,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也正是因為變故突起,發生的時間太短,致使房間內外的大兵們都無從反應,等到他們反應過來試圖開槍的時候,中年男人已經落在了秦陽的手裏,而且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我想,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對不對?”秦陽一隻手抓住中年男人的脖子,人影躲在他的身後,笑眯眯的說道。

“秦陽,你要做什麽?”中年男人慌亂問道。

“我需要點時間。”秦陽說道。

“難不成你天真到認為自己還能出去?”中年男人冷笑道。

“你覺得我現在要出去的話,誰能攔住我?”秦陽鄙夷說道。

中年男人微微一怔,情知秦陽說的是事實,以他的身手,就算是人再多又能如何,攔不住他都是白搭。

冷靜了一會,中年男人說道:“既然如此,為何你還要進來?”

“我不進來?豈不是沒好戲看了。”秦陽笑了笑,說道:“怎麽樣,是留下來陪我看戲,還是送你去死?”

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沒多少時間的。”

“看來你已經做好決定了,很好。”秦陽笑了笑,說道:“現在,你可以讓他們退下了,方便的話,不妨送點吃的東西過來,我想,時間會過的很快的不是嗎?”

……

……

時間的確過的很快。

淩晨時分,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緩緩駛入市政府家屬大樓,直接開向二號別墅。

按照市政府的住房分配習慣,一號別墅住的是市委書記,二號別墅住的市長……這一習慣,在這一屆政府班子裏並無太多變化。

段之鶴,住的就是市政府家屬大院的二號別墅。

車子停下,車門打開,蔡功平整理了一下衣領,大步跨了出來,直接朝別墅裏邊走去。

蔡功平進入客廳,一眼就看到了段之鶴,不同的是,客廳沙發上多了一位客人,不是別人,正是羅明池。

“看來我來的晚了。”蔡功平微有些詫異的說道。

“功平,過來喝茶。”段之鶴親手倒了一杯茶水,說道。

蔡功平沒有走過去,而是說道:“段市長,我今晚不是過來喝茶的,而是有事情要說。”

“你要說的,羅部長已經說過了。”段之鶴苦笑道,卻是沒想到,小小一個秦陽出事,竟然將市政府班子鬧的大亂,羅明池過來求情也就算了,蔡功平居然也來了,這都讓段之鶴有點羨慕秦陽的人脈和福氣。

蔡功平一板一眼的說道:“羅部長說的和我要說的不一樣。”

“哦?哪裏不一樣?”段之鶴好奇的問道。

“我是公安局局長,他是組織部部長,分工不同,自然不一樣。”蔡功平說道。

他這話也沒說錯,組織部部長是管官帽子的,而他則是負責全市百姓的人生安全,這種事情,羅明池出麵和他出麵,所代表的意義自然不一樣。

段之鶴失聲輕笑,拿手指了指他:“你啊你啊,刻板了一輩子,居然也會跟我玩文字遊戲了。”

羅明池嗬嗬笑道:“蔡局長這也是職責所致,說的雖然不太好聽,卻也是實情,看來我該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巴了。”

他說要管住自己的嘴巴,可這話一開口,明顯就是有要將段之鶴一軍的意思,段之鶴哪裏會不知道這個老狐狸的心思。

如果說,僅僅是羅明池來,他還可以敷衍一下,但蔡功平也來了,不拿出點誠意,隻怕是行了。

“確定秦陽是被軍方的人帶走了?”段之鶴沉聲問道。

蔡功平知道他問的是自己,點了點頭,說道:“確定。”

“帶到哪裏去了?”段之鶴皺眉問道。

“不知道。”蔡功平搖了搖頭,表情有些難看。

要知道,就算秦陽犯的是刑事案件,那麽,最先出麵的也該是藍海警方才對,在藍海警方內部交涉並且報備之後,才會選擇性的將涉案人移交給軍方。

可軍方這次直接將秦陽帶走,事先一點征兆都沒有,這哪裏不會讓蔡功平一肚子的火氣。

官場中人,對內部的規矩都看的非常重,且不管這次帶走秦陽的人是誰,都是等於在他臉上扇了一個耳光。

更不用說他才跟秦陽允諾說有什麽事情他會頂在前麵,秦陽隨後就出事了,這不等於說他說話是放屁嗎?

顏麵何在,權威何在?

“事情有點麻煩啊。”段之鶴感歎道。

“麻煩是麻煩了點,但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處。”羅明池適時說道。

段之鶴看羅明池一眼,嗬嗬一笑,說道:“我打個電話問問。”

……

同一時間,市政府家屬大樓一號別墅內。

莫雲楓坐在沙發上抽煙,自從這個女人進來之後,他已經抽了三支煙,這對於素來克斂的他而言,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吐出一口煙霧,莫雲楓說道:“你說讓我幫忙將秦陽撈出來,可是這件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隻要你想做,就能做到。”朱若砂毫不客氣的說道。

她不是官場中人,不會打官腔,當然,在這種情況下,她也沒有耐心與莫雲楓虛與委蛇,需要什麽樣的結果,直接就說出來了。至於能不能做到,那是莫雲楓需要考慮的問題,和她無關。

不得不說,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女人,某種程度上偏執的令人可怕。

“你還是想的太簡單了。”莫雲楓用力吸了一口煙,說道:“軍隊和地方自成兩個係統,互不幹涉,這是規矩,我作為藍海市市委書記,更不能牽頭破壞了這個規矩。”

“破壞規矩的是他們。”朱若砂冷冰冰的說道。

“這件事情,我會在辦公會議上談一談。”莫雲楓避重就輕的說道。

“這算是莫書記給我的答複嗎?”朱若砂冷笑道。

莫雲楓抽著煙,也不說話。

“秦陽是我的男人。”朱若砂說道:“他現在被軍方的人帶走了,會發生什麽事情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性質有多麽惡劣。”

莫雲楓雖然早就聽說秦陽和朱若砂之間的關係,但這話從朱若砂嘴裏得到證實,還是有些驚訝,當然,還有些吃味。

他這些年來可沒少打這個女人的主意,可惜這女人滑不留手,不管如何都無法降服,反而一來二往,留下了不少把柄,這也是朱若砂今晚會前來找他幫秦陽說情的原因。偏偏,因為那些把柄,他還真沒直接拒絕的底氣,一時間,極為頭疼。

莫雲楓臉色微微一變,問道:“你想要做什麽?”

“我打算回去喝酒。”朱若砂忽然笑了起來。

“喝點酒也好,晚上可以睡個安穩覺。”莫雲楓被她笑的眼前一花,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不,我沒打算睡覺,我打算獨自喝酒到天亮……”朱若砂搖了搖頭,說道:“聽說人在喝醉的時候。會做出一些平常時候不敢做的事情,不知道莫書記聽說過沒?”

莫雲楓臉色驟然一變,厲聲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敢!”

“你就是在威脅我!”莫雲楓一改雍容之態,暴躁的道。

“既然你覺得我在威脅你,那我就承認這是威脅吧。”朱若砂冷冷的道。

客廳內,氣氛驀然變冷。

莫雲楓死死的盯著朱若砂,似是很不能用眼神將她殺死,他抽完一支煙,重新點燃一支抽上,終究是歎了口氣,說道:“我的身份很敏感。”

“我知道,所以我理智尚存。”朱若砂說道。

“這件事情我會關照的。”莫雲楓不得不表態了。

“小公子的賬戶我一直都記著,他一個人在國外讀書也不容易,聽說前段時間還勤工儉學去了是吧,可真是一個好孩子,做姐姐的,我總該表示表示點不是。”朱若砂笑著說了這句話,起身緩緩離開。

莫雲楓目送朱若砂離開,眼神閃爍不定,這算是什麽?打一巴掌給一顆糖嗎?

但糖給的多了,那就是炮彈。

又是一支煙抽完,莫雲楓終於拿起了手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