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話音一落,我就猜到這是顧曄承的雕蟲小技。
果不其然的,來到頭等艙,顧曄承就衝我勾勾手指,讓我坐到他旁邊的位子上。
我走過去,低聲道:“很快就到了,何必浪費這筆錢。”
“這裏安靜寬敞些,你可以睡個午覺。”
“經濟艙也能睡的。”
“但沒這裏舒服。”他說著放平椅子,又問空姐要來毯子,蓋到我身上,“安心睡,我在一旁看著資料守著你。”
頓了頓,他又說:“我也不吵你。”
我這才意識到他在芥蒂什麽:“你聽到我和高浩陽聊天了?”
他嘴上說沒有,可不自在的表情讓我知道他確實偷聽了。
我哎了聲:“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他否認:“沒有。”
我哦了聲,揶揄道:“沒有就好,因為你確實沒有吃醋的立場,畢竟你在大眾心裏,你和蘇欣才是一對。”
他果然上了我的道,一本正經的辯論:“我和蘇欣是逢場作戲,和你與高浩陽親密熱聊不一樣。”
“我和高浩陽也沒親密啊,頂多是一見如故、無話不談。”
顧曄承的臉肉眼可見的黑了,轉過頭盯著我:“你再說一次。”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他的臉色才又好看起來。
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你是不是學過川劇變臉?”
他捉住我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沒有啊,怎麽了?”
我憋著笑:“因為你的變臉速度,比川劇變臉還快啊。”
他反應過來我在埋汰他,懲罰性的在我的腰間抓了一把,我癢得要笑出聲,被他一把捂住嘴。
我知道這種場合得保持安靜,憋住笑躺回椅子上:“你這趟親自出馬,是原材料的問題很棘手嗎?”
“還好,主要是想帶你出來透透氣兒。”
昨晚因為女兒心情鬱悶失落,我睡得不好,在飛機的微微顛簸中很快入了睡。
飛機準時落地,因為是臨時決定的出差都沒帶行李,就打了輛車直奔供應原材料的公司。
到了公司,李學剛表明身份,說想見他們的老板陳總,秘書把他們往裏麵帶,我尾隨其後就被顧曄承叫住:“你在外麵等。”
我以為是他不認可我的工作能力,覺得我上不了談判桌,他就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這家公司的老板叫鄭斌,姓陳的也是打工人,你在外麵想辦法搞到鄭斌的聯係方式。”
我點點頭表示收到,在他們進去後,我獨自坐在會客室裏,看著員工忙忙碌碌的。
我決定主動出擊,便站起來四處看看,有員工問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我指指陳總的辦公室:“我的同事在見陳總,我在等他們。”
員工哦了聲:“想喝咖啡還是茶,我給你泡一杯。”
“白開水就行,謝謝。”
“那請您先去會客室裏坐會兒,我馬上來。”
打探計劃還沒開始就失敗了,正不甘心,對麵秘書室的座機響了起來,秘書連忙接起:“鄭總,陳總正在見客人,所以才沒接您的電話。”
“今晚八點風亭會館808包間?好的鄭總,我記下了。”
鄭總?鄭斌?
我立馬掏出手機,把秘書說到的地址記下來,與此同時顧曄承他們也出來了,三人臉色陰沉,顯然是沒談攏。
尤其是李學剛,兩手煩躁的撓著頭發,似乎要把僅剩的幾根毛都薅光似的。
高浩陽則湊近我,很小聲地說:“我們主動提價百分之五,可對方寧願賠付違約金也不願繼續供貨,看來對方是故意不與我們合作,可我們也沒得罪過他,真是想不通他們為何這樣。”
顧曄承是最為淡定的一個,他不著痕跡的放慢腳步,插/進我和高浩陽中間,側頭問我有沒有搞到鄭斌的聯係方式。
“聯係方式沒搞到,但你們在裏麵時,秘書接到了個電話,並稱呼對方為鄭總。”
說著,我把記在備忘錄上的地址拿給顧曄承,他看了一眼,讓李學剛查查風亭會館是什麽地方。
一搜,就查出風亭會館是成州最貴的會員製會所,入會必須有老會員介紹,而且入會十五天後才能進去消費。
我們幾個麵麵相覷,意識到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風亭會館是我們想混都混不進去的地方。
而顧曄承卻已經拿起手機打了電話,客套了兩句後就直奔主題,問他認不認識風亭會館的老板或者其他股東。
我離顧曄承很近,聽到對方是個溫和的男低音,他說他還真認識一個股東。
顧曄承讓對方幫忙搞張會員卡,對方說搞張卡不難,但去會所消費的非富即貴,都是不好惹的人物,提醒顧曄承悠著點。
“這你放心,我有分寸。”
對方同意了,說一小時內會把卡送過來,顧曄承笑著道了聲謝:“等你回國,請你吃飯。”
掛了電話,顧曄承帶我們去吃飯。
吃飯時,他把在飛機上查到的關於鄭斌的資料拿了出來。
這鄭斌是農村家庭出身,靠著不錯的長相和能說善道的嘴巴,迎娶了成州第一首富的女兒。但他空有名頭沒有實權,在家裏怕老婆怕嶽父嶽母,但在外麵卻很囂張跋扈,如果今晚能拍到點敏感的東西發給他老婆,他肯定會因害怕而妥協。
正說著,一個騎重型機車的男生來了,說是幫林大哥送會員卡。
顧曄承道謝接過說請他吃飯,並招呼服務員點菜,男孩靦腆地笑著拒絕,說他已經吃過了,而且要趕著去參加集訓。
送走男孩,顧曄承遞了張信用卡給我,讓我訂今晚入住的酒店,挑一間先休息。
在外人麵前,我都是叫他顧總的,我連忙說:“顧總,那你們呢?”
“我們得去趟電子市場,采購點必要的裝備,你在酒店安心休息,我們回來會給你打電話。”
“顧總,我也要去。”
“不行。”
我據理力爭:“你們想混進會所偷拍下鄭斌的視頻,可你們三個大男人,根本就混不進包廂。在那種場合,女性才更有優勢。”
高浩陽和李學剛聞言都點頭附和,被顧曄承用眼神刀了兩眼後立馬閉嘴禁聲,隨後顧曄承看著我:“你從來沒去過那種場合,讓你去隻會弄巧成拙,我能混進去就自會有辦法,你按照我說做的就行。”
我還是不大樂意,但眼下他是我的上司,我也不好頂撞,隻能乖乖照做。
我按顧曄承交代的那樣,訂了四個房間,顧曄承住套房,我們三住普通標間。
我挑了最靠近過道燈一間,躺在**給顧曄承發了短信讓他注意安全,然後打開監控邊看女兒。
眼看監控裏的女兒都已經睡了好幾覺,顧曄承他們還不見回來,我的心難免有些慌亂起來。
正猶豫是給他打個電話,還是去會所門口等他們時,我就聽到過道外麵傳來腳步聲,貼到門邊一聽,還真是高浩陽和李學剛。
我一把拉開門:“你們可算來了,情況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