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斷秋風作品 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 第九卷 淨土千秋掩風流 第十六節 詭譎的禍事

說到這裏時,見東海的眼睛裏,驟然地閃過一絲駭人光芒極其冷厲,好似雪滿刀弓之夜,那份陰森到骨子裏的寒冷。這不像是怒火,更像是殺機。

“你叫做葛爾丹?”這光芒是轉瞬即逝的,東海很快又恢複了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所應該具有的神情和反應,他一字一頓,恨恨地說道:“我記住你了……”

葛爾丹起初還有些驚詫,不過看到東海很快又恢複了他的“慫包”樣,於是輕視之心更盛。他哈哈大笑,輕蔑地挑釁道:“沒錯,我就叫做葛爾丹,你記住我了能如何,你能耐我何?不會像個女人一樣哭哭啼啼地跑去找你父皇告狀吧?”

“哼,我才沒你想象得那麽無能呢,我今天要是不能憑借真本事戰勝你,我,我就不姓愛新覺羅!”東海忿忿道。

這下葛爾丹笑得更囂張了,“哈哈哈……想不到你還有這個誌氣呀!隻怕是嘴唱高調腿打顫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憑借什麽真本事能戰勝我。”

東海琢磨了片刻,忽然眼光一閃,“別的先不用,就先比試騎馬吧,我怎麽著也得哪裏摔倒哪裏爬起來,不能給你瞧扁了!”

葛爾丹還以為東海要以己之長攻彼之短,譬如比試詩詞書畫之類,沒想到這個根本不會騎馬的笨蛋居然要和他比試騎馬,這不是找死嗎?這下正中下懷,“這可是你說的。輸了可別怪我,也別哭鼻子哦。”

“那當然,我說話算話,說比就比。”

“那麽,你待會兒輸給了我,該如何?”

東海不假思索地回答:“這還不簡單?我輸給你,我就給你磕仨響頭;你若輸給我,你就給我磕仨響頭!”

葛爾丹心想。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地皇子還真是合該倒黴。上天有門他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當下,滿心得意,就等著看東海出醜,也就沒想太多。“那好,就這麽說定了。待會兒你輸了不履行承諾,你就是小狗。”說著,他哨一聲。將座騎招喚過來,然後抓住馬鞍翻上馬背,“小子,快去把你的馬喚回來,咱們這就比試比試。”

東海當然不會像他那樣召喚座騎,隻好自己走過去,試探著摸了摸馬的額頭,讓馬漸漸安靜下來。再趁著馬沒有反抗的時候。吭哧吭哧地,費了好大力氣才爬上去。不過,他卻不知道該怎樣驅使馬奔跑。隻好用腳胡亂地踢著馬肚子。可是這匹小馬似乎脾氣倔得很,不論他如何努力,愣是絲毫不動。即使他驅使得狠了,也不過是在原地打轉,就是不肯向前邁出半步,東海急得滿頭大汗,也隻能幹著急沒辦法。

葛爾丹這下更加得意了,他大笑道:“哈哈哈……二皇子,你就慢慢在這裏調教你的馬吧,我可沒耐心跟你在這裏耗時間了。這不,我先走啦,待會兒你別忘了給我磕頭。對了,也千萬別走迷了路,你這細皮嫩肉的,多半給哪頭餓狼給叼了去……”說著,揚鞭策馬,奔馳而去。

東海看看他的背影快要消失了,突然動作利落地翻身下馬,在冰冷的雪地裏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一塊拳頭大地,帶著尖利棱角地石頭,藏入馬鞍下懸掛著地撒袋裏。這一次,他上馬的動作嫻熟了很多,一點也不像剛才那樣笨拙。上馬之後,他一手勒住韁繩,一手揮鞭,催馬朝葛爾丹消失的方向趕去。

固爾瑪慧在林子裏信馬由韁了好一陣子,漸漸地上了一個山坡。這時候,她發現一頭美麗的梅花鹿驚惶地躥了出去,它頭上那對鹿角還真是漂亮,於是,她吩咐跟隨她的侍衛們去幫她獵那頭剛剛逃掉的梅花鹿,而自己則下了馬,找了棵樹拴住,然後在一個砍伐後留下來的樹墩上坐了下來,想要休憩一陣子。

沒一會兒,她聽到遠遠地傳來了馬蹄奔馳聲,心想居然這麽快就射到了鹿,於是很高興地站了起來,翹首以待。沒想到,從林子裏衝出來地一匹馬上的騎手並不是她剛剛派出去的侍衛,而是一個身穿蒙古袍的孩子。對方並沒有注意到她,隻是加鞭策馬,朝正前方奔馳,行色甚急,好像背後有什麽人在追趕。她詫異地回頭看時,又見林中衝出一騎,馬上的孩子不是別人,好像是,好像是東海……東海?他小小年紀,居然也學會騎馬了,還有本事在這邊和別人賽馬?看他雖然在馬背上晃晃悠悠,甚是驚險,卻也勉強控製住了。不過饒是如此,固爾瑪慧仍然知道這樣很是危險,於是急忙上前,想要勸阻他這樣的冒險行動。

不過,還沒等她趕到近前,東海也已然催馬經過了,速度奇快,讓她禁不住目瞪口呆。在經過的那一瞬間,她看到東海俯身在馬背上,一手插在鞍前的撒袋裏。那裏麵並沒有箭鏃,她不知道他這個奇怪地動作究竟是要幹什麽。詫異之下,她將即將衝出口地叫喊硬生生地收了回去,好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正在這個瞬間,前麵忽然傳來一聲長長的馬嘯,隻見先前一騎忽然在急速奔馳中猛地勒住馬韁。馬被這麽突然一勒,緊急收蹄,然而卻出於強大的慣性而揚起前蹄,直立起來,險些把背上地騎手掀翻下來。

固爾瑪慧大吃一驚,禁不住地叫了出來:“啊!”

餘音未落,卻見追隨其後的東海也在勒馬,然而他隻是用一隻手使勁兒,所以馬盡管放慢了速度,卻仍然向前奔去。在大約接近前麵那人有四五丈遠近的時候,他突然在馬背上直起身子來,這時右手裏已經多出一件拳頭大小,黑乎乎的物事。同時,他掄圓胳膊。用力地甩了幾圈,再高高揚起手來,將那物事奮力地拋飛出去。在這個瞬間,他鬆開韁繩,從馬背上滾落下來,摔飛出去。

固爾瑪慧的雙眼都睜圓了,她忽然意識到,東海這是在幹什麽。她顧不得看東海落地之後情形如何。第一反應就是發足狂奔。朝那個方向跑去。高聲喊道:“小心~~”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東海拋出地那件東西重重地砸正在前麵那騎手的馬胯上。那馬在將立未立之時,陡然遭到如此一擊,頓時受驚,就勢往前一衝,驟然不見。與此同時地,東海的那匹馬也衝到近前。似乎受到什麽驚嚇,卻根本收不住蹄子,隻得悲慘無比地嘶鳴一聲,向前墜落下去……

固爾瑪慧幾

失去理智,發狂一般地衝上前去,不過在她發現這裏前,底下已經一前一後,傳來了沉悶的兩聲重物墜地聲。頓時。崖下一片大嘩。驚呼聲,犬吠聲,馬鳴聲一齊傳來。原來。這崖下居然還有為數不少的人在!不過,下麵的人此時哪裏看得到這裏的情形?

她終於明白這裏發生了什麽,而自己剛剛都目擊了什麽。她想要尖叫,卻根本發不出聲音,整個人像被抽去了魂魄一樣,腿腳一軟,就坐倒在雪地上。她的腦子裏麵一片混亂,簡直無法相信,她剛才所見地都是真真實實地發生了地,若這隻是一場夢境,該有多好?剛才那個背後偷襲地人,真的是二皇子嗎?她真的沒有看錯?

這時候,附近響起了吱嘎吱嘎的腳步聲,她僵硬地仰起來頭來,瞪大了眼睛,瞧著麵前這個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滿身浮雪的孩子。

他今年隻有八歲,還正是幼稚童真的時候,從他的外表看來,並沒有任何和這個年齡孩子不同地地方。她記得幾年前,他還在豫親王府裏的時候,最喜歡扯她的辮子,用剪刀剪壞她的花衣裳;還纏著她撒嬌,要她喂桂花糕給他吃,喜歡趁機吸吮著她的手指。那時候的他,白白胖胖,身上還有尚未褪去的乳香味,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地,長長地睫毛忽閃著,純真簡單得像頭活潑的小鹿……可是現在,他究竟在幹些什麽呢?為什麽他盯著她時的眼神,陰可怕得像頭潛伏在草叢間隨時準備撲上來猛噬地野獸?這還是他嗎?是不是什麽樣可怕的魔鬼已經附著在他的身體上,控製著他的思維,控製著他的一切行為。不這樣,還能如何解釋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

陽光很刺眼,令她隻仰視了片刻,就忍不住閉上眼睛揉了揉。等再次睜開的時候,她真懷疑她的眼睛花掉了。隻見東海已經哭喪著臉,撇了撇嘴巴,哭了起來,一個闖了禍的孩子,就應該是他這個樣子吧。“慧姐姐,怎麽辦,怎麽辦呀,我隻不過想開開玩笑,誰知道前麵是懸崖呀!這下可糟糕了,闖大禍了,我阿瑪知道了肯定要打爛我的屁股呢……嗚嗚嗚……”

固爾瑪慧一時之間不敢置信,仔細地看了看東海,隻見他的眼睛裏滿是惶恐,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不知所措了,怎麽看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她半信半疑,又禁不住想,莫非剛才她是在巨大的驚恐之下亂了心智,眼前出現了幻象?否則,東海一個八歲的孩童,如何能發出那般可怕的目光?再說了,剛才東海拋出石頭的時候,距離山崖還有一段距離,應該不會及時發現的。也許,這真的隻是一個開大發了的玩笑,一個釀成大禍的玩笑?

哭著哭著,東海又一臉痛苦地坐到了雪地上,雙手緊緊地捂著小腿,一麵哭,一麵抽著冷氣,“疼,這裏好疼呀!剛才從馬上摔下來的時候磕到了,會不會傷筋動骨呀……哎喲哎喲……”

固爾瑪慧見他哭得淒慘,又想到他剛才摔落下來時候確實很可能受了傷,於是顧不得仔細詢問,就連忙去察看他的傷勢,“啊,是不是受傷了?你快鬆手,讓我幫你看看傷得厲害不厲害……”

關心則亂,她並沒有覺察到,在這個時候,東海的手已經悄悄地伸入了靴子裏,握住了藏在裏麵的一件東西……

“二阿哥?格格,你們怎麽了?!”就在這時,林子裏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很快又有焦急的呼喚聲傳來。大概是先前固爾瑪慧高聲驚叫的聲音太響,傳入了在林中射獵的侍衛們耳中,他們以為這邊出了什麽意外,於是顧不得獵物,就急忙催馬趕來。

東海聽到這個聲音,身子微微一顫,手抽了出來,仍舊捂著小腿,繼續蹙眉嚷痛:“不行不行,這裏不能碰,一碰就痛得厲害,是不是骨頭斷了呀!”說著說著,眼淚大滴大滴地掉落下來,他哭得更加厲害了,“嗚嗚嗚……痛死了,痛死了,你們還磨磨蹭蹭地幹嘛,還不送我去找太醫?哎喲喲……”

眾侍衛慌忙翻身下馬,趕到東海麵前,在固爾瑪慧的指揮下七手八腳地抬起了東海,將他放到馬背上,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在旁邊扶持保護著,下山去了。固爾瑪慧先是在原地呆立了片刻,可是腦子裏仍然是一片混亂,她甚至不敢再去回想先前那個恐怖的瞬間。她隻能在心裏重複著,自言自語,“不,不是的,二阿哥不是故意的,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

我和多爾袞正在聊天,忽然宮門吱呀一響,很快,外廳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有人低聲在和侍立在門口的太監說著什麽。我意識到可能有什麽緊急事務前來奏報之類,於是轉頭朝外廳吩咐道:“有什麽事情,就直接進來說吧,不必等人傳話。”

“嗻!”外廳來報信的人聽到吩咐之後響亮地應了一聲,然後掀開門簾匆匆入內,跪地打千兒,“回皇上,娘娘,外頭圍場裏出了事故,二阿哥受傷了!”

“啊?!”我和多爾袞不約而同地驚訝了。我立即起身,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麽,二阿哥受傷了?怎麽傷的,傷在那裏了?”

“回娘娘的話,奴才剛才打聽到,是二阿哥和豫親王家的五王子去圍場的林子裏麵騎馬,沒多久就失散了。二阿哥不知道怎麽又和準噶爾台吉的兒子在一起了,還遇到了豫親王家的慧格格。好像是因為兩人馬術不精,跑馬太快,所以都摔了。二阿哥的腿摔傷了,不知道嚴重不嚴重,剛剛被人從山上抬了下來,太醫正朝那邊趕。至於準噶爾台吉的兒子……”

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侍衛說的話邏輯不清,顛三倒四的,我怎麽也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禁不住地,心頭焦灼起來。東海可如我的心頭肉一般,平日裏悉心照料就怕有個磕著碰著的,哪怕擦破點油皮我都緊張,更別說從馬上摔下來了。於是我打斷了侍衛的話,慍怒道:“你說清楚點,到底是怎麽回事?”

旁邊的多爾袞已經下了炕,一麵迅速地穿著靴子,一麵責怪著我:“還問那麽多幹嗎,趕快去瞧瞧是怎麽回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