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接過厚重信函,輕輕在手上晃了晃,隨即打開,一目十行。流夜夜好奇地湊上去,隻可惜他的閱讀速度沒有淩月來得快,以至於看到一半就放棄了。
“吳老頭,你看過了麽?”
吳用搖搖頭:“雖然沒看,但承洋把案子跟我說了一遍。”
“那你看看吧。"淩月將信函遞還給吳用,雙手環抱,神色凝重。
小半個時辰後,吳用才將事件的始末完全了解清楚,但讓他不解的是,一份稀鬆平常的報告為什麽讓淩月神色凝重:“怎麽了?”
“柯承洋呢?”
“前往楚國追捕犯人了。”
“知道了。”淩月語氣略顯焦躁,以至於在旁人看來她好像在生氣,“對了,柯承洋……算了,沒事。”
出了監察院,淩月突然停住腳步,側首:“流夜,你覺得那份報告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流夜沉思了一會,搖搖頭:“姐,你看的速度太快了,我才看了一半。不過,感覺用詞很奇怪。”
“哪裏奇怪?”
“說不出來,就是感覺讀起來不像大家常說的話,所以感覺怪怪的。”
“你說的沒錯,就是用詞奇怪。根本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會說的話,而且就算在那個世界,那種措辭嚴謹的用此方式也不常見。”
“那個世界?姐你是說柯承洋來自你所在的那個世界?”
淩月點點頭:“隻是感覺,暫時還不能確定。不過,這個案子確實挺有意思的。銅鎖必須用鑰匙才能從門外鎖上,而唯一的鑰匙卻又在死者身上,這樣就造成了密室殺人案件。”
“是啊,然後呢?”
“第一發現者感覺不對勁,使勁敲門,引來其他宮人和宮女,然後第一發現者不知從哪裏找來小榔頭將門鎖敲掉之後,便看到吳尚宮背部插著一把匕首,死在床上。”
流夜沉吟道:“如果凶手殺死吳尚宮後,用鑰匙從門外將銅鎖鎖好,要如何才能將鑰匙放回房內,而且還要放在吳尚宮身上?還是說凶手殺死吳尚宮之後,用萬能鑰匙將銅鎖鎖好?”
“萬能鑰匙?哪有這種鬼扯淡的東西。”淩月說道,“其實,凶手是殺死吳尚宮之後,並沒有帶走鑰匙,就那麽堂而皇之地離開了,隻是在離開方門的時候,凶手自己準備了一把和原本銅鎖極為相似的鎖,在這裏姑且稱為假鎖。因為相似,所以根本不會有人去注意,直到凶手以第一發現者的身份,用小榔頭將那把鎖弄毀後,便再也沒有人去留意門上的銅鎖是否被換過了。這個方法確實聰明,而且很簡單,所需要利用的隻是人們的思維盲區。”
流夜不禁讚歎道:“好聰明的方法。”
“其實這個已經算是簡單的了,如果是本格派的家夥,估計就不會這麽容易了。”淩月在讀書的時候,曾經閱讀過無數本格派推理小說,縝密心思,龐大的詭計以及近乎天方夜譚卻又在在情理之中的手法,都讓淩月為之瘋狂。
“難不成姐你見過你這還複雜的?”
“小說上看到過,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淩月說道,“不過,既然理論上沒有什麽問題,那實踐起來估計也不會有太大問題。現在就等李經略了,也不知道他的報告書弄得怎麽樣了。這部,說曹操,曹操就到。”
遠處,李經略腳步略顯急匆地向兩人走來,秋風吹拂,衣炴擺動,遠遠看去竟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微臣參見院長。”
“哦?丞相就是丞相,這麽快就把報告書給我弄好了。”
李經略麵露難色,欲言又止:“這個……”
“有什麽問題麽?”
“這個……微臣實在不知報告書該如何寫之。”
“不會寫你早說啊,在那裏裝什麽憤青,走,我去教你怎麽寫報告書。”淩月抬頭望了眼天空,說道,“天色尚早,本院長就去丞相府吃飯,就這麽定了。”
李經略尚未弄清楚淩月究竟是什麽意思,就看到淩月和流夜兩人已經走出去幾步之遠,自己也隻能一腦袋漿糊地跟著。在李經略看來,淩月這一舉動必然有什麽原因,亦或試探。隻是他哪裏知道,淩月隻是心血**想要換個地方吃飯罷了。
丞相府,沒有預想中的富麗堂皇,甚至顯得有些破舊。不少地方儼然已經年久失修,牆體出現細小裂縫,欄杆圓柱上的漆麵也因風雨浸蝕而剝落。庭院裏花草修剪得倒是格外精致,沒有雍容華貴之姿態,反倒多了幾分寧靜致遠之感。
隨著家丁,淩月和流夜走入大廳,一名遲暮婦人身著橙色正在沏茶。
“老爺,您回來了?”
“夫人,勞煩您去準備些好菜,院長今日要在這裏吃飯。”
“是,貧妾這就去準備。”
“啊,不用準備太多,夠吃就行。”淩月確實是餓了,她可不想等了幾個時辰後,等到的是一堆吃起來麻煩至極的精致菜肴。
“按照平常就好。”李經略再次補充道,“夫人,去將我珍藏的好酒拿出來,今日我要與院長痛飲。”
“好,有酒最好。”淩月狡黠一笑。想把她灌醉?門都沒有。前世在金融場上叱吒風雲的蘇柔,又怎麽可能被一個連公(河蟹)關都不知道的丞相給擺一道呢。隻是心裏這麽想,臉上卻一本正經。
聊了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正午,在吳氏和婢女的安排下,一桌子家常小菜便擺滿了桌子。更為難得的是,淩月跟前的瓷碗裏白米飯堆得像座小山。
淩月嘴角抽搐:“這個飯未免也太多了,流夜你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多吃些。”淩月將飯碗往流夜麵前推了推,一臉愛護弟弟的良好模樣。
流夜額頭青筋直爆:“你要把我喂成豬麽?”
“沒有,沒有,但流夜你也不能老是吃綠豆糕啊,你看這短時間,你的臉色都一會綠一會紅的,趕快多吃點大米飯,大米飯什麽的最好了。”說著,淩月直接將那碗米飯推到流夜正前方,隨後便與李經略開始喝酒。
看著眼前兩碗堆得像小山一樣的米飯,流夜無奈歎了口氣,低頭刨食。
“這酒……”淩月一飲而盡,隻覺口齒留香,喉間隱隱殘留著烈酒的灼熱之感,“不錯,不錯。”
李經略替淩月又斟了一杯:“此酒乃是用寒冬露水所製,自然是香醇無比,既然院長喜歡,那就多喝些。”
“別我一個人喝啊,丞相大人你也喝。”
李經略笑道:“嗬嗬,院長見笑了。”說罷,一飲而盡,極為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