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隱約出事

霍遠楓歎口氣,情緒很落寞,“隻怕太後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世!”

又在心底補充了一句,更知道了顏薄雲對你的那份心!任再聰明的人,也躲不過太後的那雙眼,況且,顏薄雲又做的那麽明顯!

芙子墨的心沉了下來,爹爹的案子已經落定,家產充公,老宅被封,幸好朝廷念著爹爹多年來的政績並沒有連坐家人,所以她並不是待罪之身,她的身世太後知曉又如何,與慶王爺和顏薄雲又有何關係?

雖然心中不甘,霍遠楓還是緩緩的說出了口:“慶王爺與顏侯爺一向不合,太後雖有招攬顏薄雲的意思,慶王爺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若你與顏侯爺走的太近,隻怕會惹火燒身!”

還有一層意思他沒說,即使慶王爺高抬貴手不拿芙子墨生事,太後也不會輕易的放過她這枚棋子,如果顏薄雲真的在乎她,那這就是被太後拿捏的死穴,一如霍雅珍對自己!

到時不是顏薄雲為了她粉身碎骨,就是她成為顏薄雲的一枚棄子,白白犧牲!哪種他都不願意看到!

如果,注定他得不到子墨,他寧願她安穩的嫁給景文昔也不願她嫁給顏薄雲!一想到顏薄雲了然一切的譏諷眼神,他就渾身血湧,恨不得狠狠的和他打上一架。

其實,他更憤慨的是自己,為什麽他不能如顏薄雲那般隨心所欲,為什麽他沒有雅玉的執著和不顧一切!

卓穀簡單的包紮後安靜的來到後院芙子墨近前。

“你可識字?”芙子墨問道。

“淺學了一二!”

芙子墨點點頭,“你是想跟小泉子在大堂幫襯還是想跟蒲先生學理賬?”

卓穀一怔,似乎沒想到芙子墨會征求他的意見,他的手在雙側的褲管上蹭了蹭半天沒吱聲。

“小姐問你話呢!”聞南急了,對這孩子,她雖戒備卻真的討厭不起來,相貌清俊,做事章法有度,態度不卑不亢,實在是個不錯的孩子。

“我想跟在小姐身邊!”卓穀咬了咬唇。

芙子墨微微皺了皺眉頭,聞南氣道:“才誇你是個懂事有規矩的,這會卻又不識好歹,小姐是想栽培你,你一個大小夥子又不是姑娘家的,跟在小姐身後算怎麽回事?”

卓穀神色不變,脊背挺的很直,“我想給小姐趕車!”

芙子墨眉梢輕挑,看了他一眼,“好,去跟二林好好學學,過關了由你頂二林!”

卓穀謝過恭敬的走了,聞南看著他的背影想說什麽,卻見聽北走來說景文昔來了。

“子墨,慶王爺那是什麽意思?”景文昔進了門就直接問道。

他問的是那句“能讓太後惦記”。

芙子墨苦笑著搖搖頭,霍遠楓的話在她的心裏引起了不小的波動,但她卻不想說與景文昔。

“年前見花圃園空著,就異想天開的種了些蔬菜,賽宮廷和天下酒樓、美食記爭了起來,就鬧到了程府尹那裏,顏薄雲和閔侯爺得了信,都要這菜,不知怎麽太後知道了,就是這樣蔬菜卻送進了宮裏,太後賞了些物件,慶王爺許是這個意思吧!”芙子墨沒有瞞著景文昔,將實際情況簡潔的說了說。

“為什麽不直接供在品香樓?”景文昔直接問出了問題的關鍵。

那時正和顏薄雲鬧的沸沸揚揚,正打算舍了品香樓不是,“那時正考慮將品香樓盤出去!”芙子墨淡淡的說道。

景文昔沉默下來,也想到當時了她正處在困擾中,想到她和顏薄雲的事,不由的情緒有些沮喪,悶了片刻看著她說道:“子墨,現在是非常時期,顏侯爺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太平盛世最忌功高震主;太後素來疼愛這個慶王爺,外戚不但權傾朝野更是與慶王爺相交甚密;再說皇後的娘家日漸做大,不無皇上的意思,可是霍家卻與薛家聯姻,隻能說現在太後與皇上的關係很微妙。而顏侯爺與閔侯爺又不合……”

芙子墨大驚,她沒想到景文昔竟然能看出這些,原本以為他不過是一個隻知盈利的商人,想不到政治的敏銳性一點也不差!

她知道他這樣坦誠布公的說出來,就是想提醒她顏薄雲和霍遠楓都不能接近,都不是良人!

顏薄雲不管投不投到太後的門下,皇上都起了戒心,若投到太後門下,隻會加速他的傾覆,而霍家顯然已經選擇站在了太後的一邊,隻要皇上和太後翻臉,霍家不會有好!

“可是,可是就算太後和皇上生了罅隙,就算她偏愛慶王爺多一些,她和皇上畢竟是母子,還能改朝換代不成?!”芙子墨喃喃道。

當年太後費勁心血策劃了不少陰謀,禍害了不知多少懷有龍兒的妃子,才確保了皇上的儲君之位,豈能眨眼就隨心所欲的翻雲覆雨?她要的不過是保薛家一個平安而已!

景文昔搖了搖頭,最是無情帝王家,太後母子的事誰又說的清!他睃了芙子墨一眼,忽然說道:“子墨,一旦尋到了子軒,我們立刻大婚好不好?”

嘎?芙子墨一怔,不是都和他說好了麽,兩人解約!

景文昔有些失措,他低了低頭看著自己的指間,“我聽爹的,和雅玉說清楚!”

也就是說,和雅玉斷絕來往,隻娶她一個!芙子墨有些錯愕,他這話說的太突然,讓她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

“你是不是怕一旦皇上有所動作,景家會被霍家累及?”芙子墨沉聲問道。

“不是!”景文昔急忙擺手,卻又避開了芙子墨的眼睛,她真的是太聰明剔透了!

“那個,爹爹堅持我們的婚約!而且珍貴妃對雅玉的婚事另有計較,是看不上我們景家的!”景文昔有些心虛的看了看她。

珍貴妃看不上你,所以你就退而求其次的又來找我!芙子墨冷冷一笑,正欲開口卻見霍雅玉神色複雜的站在門外,麵色哀戚,她顫抖著看了看景文昔,一扭身哭著跑開了。

一同站在門外的花思奕看了屋內兩人一眼,一跺腳,追了上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芙子墨皺眉歎氣。

卓穀沉穩的駕著車,身子筆挺,手中揮著鞭子輕輕一甩,雖然力道不足但是身姿很清雅,連著養了兩個多月,雖然身子骨依然清瘦,但是麵色好了很多,像他這個年紀正是長個子的時候,現在眼見的已經和自己一般高了。

“卓穀,你多大了!”聞南坐在車裏問道。

“十五!”卓穀清冷的聲音傳來,他總是這樣一副冷冷的樣子,做事利落,語言簡短,幾人早就習慣了,也不再介意。

看著卓穀清俊筆直的背影,芙子墨皺眉不語,隻怕像他這樣清傲俊秀的車夫在燕京不多見,觀察了兩個多月也不見他與任何人接觸,規規矩矩的跟在她身邊做事,很是伶俐,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幾人來到品香樓,春闈已過,三天後是發榜的日子,舉子現在都很放鬆,自認考的好的高談闊論,認為發揮失常的借酒消愁,堂內吵雜一團。

老遠的就聽李鼎洋洋自得的聲音響起:“家父已遷調錦州太守,我等相聚一場也是緣分,不管是否高中,他日途經錦州都要去找我李鼎,也好讓小弟略盡同窗之情……”

錦州太守!李成旭竟做了錦州太守!

芙子墨隻覺得氣血上湧,渾身冰冷!她真想大罵一聲,奸臣當道,皇帝閉塞,讓李成旭那樣一個專營的小人做錦州太守,錦州毀矣!

隻恨當日爹爹識人不清,為人太過老實忠厚,毫無防備的將賊人做兄弟,認無良的人做親戚!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看著蒼白顫抖的小姐,聞南大驚,再抬頭看向迎麵而來的高大身影,不由的麵色死灰,拉著小姐就屈膝行禮!

芙子墨在聞南的拉扯下肅然回神,看到慶王爺昂首而來,不由的心中突跳,這人怎麽又來了?

自七音閣之後,這個陰晴不定的王爺是第三次來了,第一次帶著幾個侍衛洋洋灑灑而來,當真海吃了一通,扔了兩錠銀子走了,第二次竟是招了幾個賽仙閣的姐兒到她這裏尋歡作樂,還點名讓她在一旁斟酒布菜,淫樂之狀真是讓人可恥!

“民女見過王爺!”芙子墨屈膝給慶王爺施禮。

慶王爺眯眼看了看芙子墨麵無表情的進了堂內,便聽李鼎等人立刻眾星捧月般的將慶王爺迎了過去。

芙子墨心中一凜,李鼎他們竟然走了慶王爺的線,而慶王爺接二連三的來,狀是花天酒地,實則招募人才!

可是,這兩方人做的也太明顯了,就不怕皇上忌諱?

正思索著,便見讚菱神色匆匆的由外奔進堂內,對著蒲先生耳語了一番又疾步走了出去,甚至沒有注意到立在一旁的芙子墨。

再看一向混沌的蒲先生一臉的凝肅,神色淩厲!

芙子墨心中突跳,難道是他出事了?!

說是兩個月的差事,可是現在眼見著三月中旬都快過去,竟還是音信全無,心中一慌,身子綿軟,險些倒下!

鼓掌歡迎大猴子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