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又生罅隙
“小姐!”聞南急忙扶住芙子墨,看著讚菱急匆匆的背影,不由的皺起眉頭。
而停了車走過來的卓穀卻是對著失態的芙子墨露出了複雜的神色,抬頭看到前方拐角處一個翠綠色的身影向他招手,瞥了兩人一眼,見沒人注意到他,快速向那個身影走去。
正街上,花思奕出了胭脂鋪,想著和景文昔藍慕之幾人的約定,抬腳便要往七音閣去,卻見霍雅玉下了自家的馬車,神色匆匆的進了七音閣旁邊的一家茶樓,想著這些天她和表哥關係一直疏離,便想著開導她幾句,不由的緊跟了兩步。
霍雅玉回身看了看身後入了茶樓,一個小二迎了上來向她指了一個包間,隻見她揮手讓小二離去,飛快的用一方絹帕遮臉,從容的推門進去。
花思奕暗自一驚,他輕輕的撥開一條縫,便見霍雅玉從懷中掏出一遝銀票遞給一個粗壯的男人,還小聲的交代了幾句,那人便一拍胸脯,點頭應下!
那男人將銀票收在懷中一個縱身翻窗而下,樣子雖然笨拙,卻是身輕如燕,花思奕大驚,這是什麽人?而雅玉又給他銀票做什麽?
霍雅玉從茶樓出來,仰頭看了看二樓那扇打開的窗戶,再看看街上已然沒有了那人的影子,輕輕的鬆了口氣,快速的上了馬車,車夫鞭子一甩緩緩行走了!
花思奕愣愣的看著悠悠駛走的馬車,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
整整兩天,讚菱沒有來品香樓,稍了口信說有點事,蒲先生一如之前的邋遢縮縮,可是芙子墨總覺得他哪裏不一樣了,他的眼睛混沌後總是呈現一種閃爍的光澤,讓人覺得很睿智和高深!
他,是不是真的出什麽事了?
推開手下的宣紙,將毛筆擱置,芙子墨煩躁的站在窗前,又轉身打開抽屜,將那個三寸的烏金物件置在袖攏,對外間的聞南吩咐備車,今天春闈放榜,她要去親自看榜!
卓穀沉默的套了車,安靜的等著芙子墨,見她一如既往衣著素淡,粉黛未施,身後跟著聞南聽北,飛快的睃了一眼,從前坐上端下一個小方凳放在芙子墨腳下。
芙子墨抬腳正欲踩凳子,便見卓穀伸出的手腕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有些猙獰,不由的心中一顫,看著這個眉目清俊冷沉的少年,不由的心底一軟,“卓穀,你可願意重入學堂?”
卓穀扶凳子的手猛然一僵,他抬頭看了一眼芙子墨,迅速的低下頭去,硬棒棒的兩個字,“不去!”
芙子墨看了看他,不再言語,抬腳上了車,直到車子駛出了好一段路,才輕聲說道:“英雄不問出身,大丈夫立世苦心智勞筋骨未嚐不是一種曆練,你還是青青少年,眼下並不代表一生,人不怕窮,就怕誌短!”
看著眼前明顯僵直的背影,芙子墨輕歎了一聲吩咐道,“直接將車子駛至放榜區!”
該說的她已經說了,對他的救命之恩她盡可能的回報,可是這個孩子的內心太封閉,拒絕任何人窺探和深入!
“是!”卓穀無任何情緒,清冷的說道。
皇榜已經張貼,榜前擠了滿滿的人,有人歡喜有人愁,明晃晃的皇榜上,密密匝匝的排滿了名字,共錄取了三百名貢士,芙子墨注意到第一名會元名叫楊明輝。
一個個名字看下去,一直到最後一個也沒見到大哥的名字,倒是意外的那個叫李鼎的竟然排在了三十八名,那個叫王允的是一百九十七名。
芙子墨心中五味雜陳,不由的苦笑,自己真是昏過頭了,霍遠楓一早就說了大哥不是用本名參加應試,這上麵又怎麽出現芙子軒三個字!
芙子墨在聞南聽北的圍護下退出了人圈,失落的上了車,兩個丫頭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也不言語,靜靜的陪她坐著。
“芙姐姐!”一個溫婉的聲音響起,芙子墨讓卓穀停了車,挑簾子看著車外的霍雅玉。
“雅玉,有事?”芙子墨看著她嬌美的小臉問道。
霍雅玉微微一笑,看起來溫婉甜美,“聽說香茗館新來了個師傅茶藝不錯,我就訂了個位置,想請芙姐姐去喝杯茶水!”似乎怕芙子墨會拒絕,她急急的補充了一句,“順路,就在七音閣旁邊,那裏生意很好,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訂到!”
聞南對芙子墨使了個眼色,讓小姐不要理會!
芙子墨點點頭就要拒絕,卻見霍雅玉一臉的哀求之色,“芙姐姐,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拒絕就不好了,芙子墨隻好點點頭,霍雅玉甜美的笑了。
兩人入了香茗館來到霍雅玉一早就訂好的雅間,一個眉清目秀的姑娘對著兩人輕施一禮,跪坐在茶幾前的墊子上,倒也不怕人偷師學藝,洗杯、溫壺、觀音入宮、懸壺高衝、春風拂麵、熏洗仙顏……
每一個動作細細做來,舉手投足優雅風韻,隨著清潤的茶水聲,殊香撲鼻而來。
“未嚐甘露味,先聞聖妙香,真是好茶!”芙子墨輕輕讚道。
霍雅玉卻對著那姑娘一擺手,那女子垂首退了下去,這廂聞南等人知道霍雅玉有話要說,也施禮退了出去。
霍雅玉捏著茶杯,片刻沉默不語,芙子墨輕啜幾口,看了看她,不是有話要說,怎麽又不開口了?
“你不喜歡文昔為何要一再的幹擾他的心緒,讓他對我的感情越來越搖擺?你就是忌妒我們倆感情好,心有不甘對不對?”
霍雅玉臉上的笑意溫婉頃刻全無,質問,指責,怨恨,赤裸裸的暴漏出來,沒有絲毫掩飾的打算。
芙子墨先是一驚,看著霍雅玉眼底的挑釁不由的一怔,她這忽然的是怎麽了?
“你為什麽不回答?被我說中了,無言以對吧!表麵裝的毫不在意,卻是一再的盤算衡量,侯爺攀不上,就想攀我大哥,我大哥成親了,就舍不得放棄文昔了,所以,你故意穩住文昔和我,卻又在景伯伯和老夫人眼前討巧賣乖,一方麵裝的寬容大度,背地裏卻暗自勾引文昔,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就是個會裝的小人,你的名聲早就臭了,為什麽還死乞白賴的呆在燕京,不就是舍不得景家家大業大,舍不得文昔品貌雙全嗎!你真是個卑鄙又不知羞恥的女人!”霍雅玉指著芙子墨咄咄逼人。
芙子墨沉著臉將杯盞放下,“你今天叫我來到底想說什麽?如果將你的臆想揣測強加在我的頭上,對不起,我覺得你沒有資格說我!”
本來心情就不好,看著霍雅玉撕下溫婉的外衣,變的比誰都粗俗卑劣,真是讓人無語。
“我沒資格,我怎麽沒有資格?文昔喜歡我,我也喜歡她,要不是你在中間裝神弄鬼,我們早就情投意合舉案齊眉了!最沒有資格的是你,你難道沒長耳朵,你難道聽不到自己的名聲有多臭嗎?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無恥下作嗎?你和顏薄雲的那些破事你以為我不知道……”霍雅玉抬高了音量,指著芙子墨連連冷笑。
“小姐,你們怎麽了?”侯在門外的聞南幾人一聽霍雅玉尖銳的叫喊,推開門衝了進來。
霍雅玉眼睛往外瞥了瞥,對著聞南近前兩步,壓低聲冷笑道:“怎麽?帶這麽多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是不是,是,我知道你們個頂個的厲害,連花伯母都被你們主仆整下去了,一個尖牙利齒無理攪上三分,一個缺心少肺隻有一身蠻力,但是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們,遲早我會讓你們主仆狼狽不堪的滾出燕京!”
“你個不要臉的女人!”聽北氣的火冒三丈,扯開聞南對著霍雅玉就是一腳,聞南和卓穀想製止已經來不及了!
“聽北,你給我住手!”芙子墨大急。
聽北氣紅了眼,掙脫開聞南對著霍雅玉又踢了上去,“小姐,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就是欠揍,小姐不要管了,你們走,我來收拾她,一切錯我擔著,與小姐無關!”
霍雅玉不躲也不讓,一個踉蹌被聽北踢到了門板上,噗通一聲又滾到了地上,額頭頓時冒出了血,看到拐角處出現的翩飛身影,她咬牙匍匐往前爬,一把抓住芙子墨的衣襟,哭的梨花帶雨,無限淒慘。
芙子墨驚的撥開她的手就往後跳,她這是要幹什麽?
卓穀上前一步擋在芙子墨近前,阻止她再靠近,聽北掙開聞南又要踢過來,場麵亂成了一團。
“芙姐姐,對不起,求你繞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對昔哥哥心生愛慕了,求你……求你不要殺我……求你放過我吧……”
“雅玉,你怎麽了?!”過道裏,景文昔兄弟四人大步奔了過來,一臉的驚駭!
“昔哥哥……救命啊……不……昔哥哥求求你快點讓芙姐姐原諒我……不要殺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喜歡昔哥哥了……求求你放過我吧……”霍雅玉一臉的驚恐,哭的哽咽斷氣,險些昏死過去。
景文昔額頭青筋暴起,“子墨這是怎麽回事?”
芙子墨看了地上的霍雅玉一眼,深吸一口氣,“對不起,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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