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氏最後還是歇了這個主意。

隻覺得暗暗可惜,若是沒有這個孩子的話,又有柳老太太在背後的支持,這親事說不定就敲下來了。

想到這兒王氏就有幾分尷尬起來。

自己方才意識表現的這麽明顯,如今又歇了這心思。

若是被蘇南月知道了,會不會覺得……

好在蘇南月似乎並沒有介意這個,反而故意把話題往別的地方帶。

隻說如今老太太的身子還有柳家的生意,倒也不說那王家侄子的事情了。

不得不說,雖然柳家的人也不是完全沒有自己的算計,可到頭還是有幾分真心對她的,從平日裏的一言一行都能看得出來,雖然如今的蘇南月並非當初真正的蘇南月。

可她想著既然已經選擇來到這個世界上了,那她就用蘇南月的身份好好過日子就是了,別的事情倒也不必想太多。

到江南走這一趟,一來是為了挑選幾個得力的繡娘,二來還不就是為了擺脫京城那些煩心的事情。

隻是蘇南月卻沒有想到,即使來到了這麽遠的地方,他卻也還是能夠見到熟人。好在這個俗人並非惡心的陸瑾年,而是蕭景悅。

……

蕭景悅也沒有想到會這麽巧的碰到蘇南月。

他被安排到這裏來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皇帝本來就看他有些不滿,甚至盤算著要不將他處之而後快。

這件事情落到太後的耳朵裏,太後自然想保全自己這個孫子。

可是又不好當麵和皇帝說這件事情,索性找了個理由,就把蕭景悅暫時外派到了江南,跟皇帝隻說蕭景悅是去幫太後采買東西的。

這個理由倒是沒什麽不妥,畢竟就連皇帝都知道太後是有意維護蕭景悅的。

雖然心裏也猜到幾分太後那裏或許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所以才把蕭景悅給支走的。

可是就像太後想的一樣,皇帝也不可能當麵捅破這件事情。

於是也隻能順著太後的意思。

蕭景悅雖然暫時不願意離開京城,可是他也知道太後對他的良苦用心。

於是也隻能走這一趟了。

蕭景悅來江南的事情蘇南月並不知道,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因為他出行的陣仗甚至沒有蘇南月來的大。

不過是一輛簡陋的馬車,並幾個貼身護衛罷了。

甚至走的時候還被林溫玉無情的嘲笑了一番,隻說這皇子的待遇,連帶著普通老百姓都不如。

蘇南月來江南的事情是送了消息給蕭景悅的。

蕭景悅雖然覺得江南這樣大,卻也並不一定能夠遇到,但是心裏到底還是存了幾分希望的。

如今正好在外頭見到了蘇南月,更是多了幾分隱秘的喜悅。

最後隻淡淡的克製情緒,說出一句。

“蘇姑娘,真巧。”

“是很巧,公子怎麽會在這裏?”

他鄉遇故知,蘇南月說不高興那肯定是假的,隻是兩人就這樣站在大街上說話似乎有些不妥,於是蕭景悅就作勢請蘇南月進了一邊的酒樓。

兩人攀談之間,蘇南月這才知道,原來蕭景悅是為了躲皇帝的暗殺,這才會來到江南的。

皇帝的性子,就連蘇南月這樣的人都清楚了幾分。

怪不得自家老狐狸看似位高權重,卻也不敢太過於放肆——皇帝的多疑是出了名的,朝中哪個官員不知道?

之前被抄家流放的官員們,好幾個根本就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隻不過言語或者行為上有些讓皇帝起疑,最後就落得個那樣的下場。

他為了徹底永絕後患,把蕭景悅給殺了倒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難不成你的計劃被皇帝發現了,他才這樣急著要對付你嗎?”

蘇南月不由的皺起眉頭,顯然對蕭景悅的境遇有些擔心。

“他應該是沒有發現的,若是按照他的性子來說,要是真的發現了我在背後謀劃的事情,他不會這樣輕易的就放我走。”

“況且他想殺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蕭景悅淡淡的喝了一口茶,說出來的話平淡如水,好像跟自己完全沒有關係似的。

“若不是他還在乎朝野上下的議論和流言的話,隻怕不用等到現在,早幾年他就已經把我處理掉了。”

“畢竟我的存在隻會讓他想起當年的事情。”

蕭景悅口中所謂的當年的事情指的是什麽,自然不言而喻,

因為這是蕭景悅的傷心事,所以蘇南月也不好意思反複提起,就將話題給岔開來了,說起了自己來江南的目的還有最近在京城做的生意。

總算是讓話題變得活躍了幾分。

蕭景悅原本想說自己其實知道蘇南月開了個鋪子,還親眼見到過蘇南月過去點貨,但是一想到那天被蘇南月踩得痛叫的流氓,他又把這話給咽了回去。

這邊的蕭景悅跟蘇南月在江南偶遇,而另一邊的陸瑾年,等他得知蘇南月離開京城的消息的時候,已經過了約莫五六日的時間,蘇南月都在去江南的路上了。

“那個女人居然回了江南,你為什麽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

陸瑾年看著江柔兒眼神中帶著幾分不滿。

這話從他的嘴裏說出口,讓江柔兒覺得有些委屈起來。

“王爺不是說早就將她拋在腦後了嗎?為何現在又對她的事情如此耿耿於懷?王爺難道是還惦記著她嗎?”

江柔兒的言語當中透著幾分委屈和不滿,這些話她其實早就想問出口了,能憋到今天已經是她忍耐的極限了。

如果陸瑾年隻是淡然否認的話,或許江柔兒還能安慰自己,可能是她誤會了。

可一聽到這話就像是戳中了陸瑾年的什麽痛點一樣,他立刻變冷了臉色,看著江柔兒的眼神,帶著幾分令人膽寒的冷漠。

“簡直是無稽之談,本王為何要惦記那種女人?”

“我隻是擔心又在背後做出什麽不知廉恥的事情來!”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江柔兒心裏卻是一個字也不相信。

她不是不了解麵前這個男人,相反的就是因為太了解了,所以才會對他的所作所為覺得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