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江柔兒有一瞬間覺得,或許蘇南月那樣決絕的休夫離開王府才是正確的選擇。
自己當初跟著蕭景悅離開香音閣,是不是錯的?
可這樣的想法也僅僅隻持續了一瞬。
她若是還待在那個地方,就算是花魁又怎麽樣,還不是一個低賤的花樓女子!
走出去都是要被人笑話的!
可隻要她成為了王爺身邊的女人,哪怕是個妾室,身份地位就完全不一樣了。
況且按照她的手段,日後說不定能坐上王妃的位置也不一定。
原本在蘇南月還沒離開王府,之前江柔兒對自己的計劃是胸有成竹的。
她覺得按照自己的手段以及王爺對蘇南月的厭惡和厭倦,她的成功是遲早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蘇南月離開王府之後,行為就變得越發奇怪起來,不像是當初那個恭敬守禮的蘇南月。
反倒是這樣的蘇南月卻讓陸瑾年對她越來越上心了起來。
這便讓江柔兒如臨大敵了。
她現在越來越希望老王妃的計劃能夠成功,這樣再過一段時間,蘇南月就能徹底的從陸瑾年的腦海中被淡忘掉了。
她隻要忍一忍再忍一忍,這王妃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想到這兒,她倒也收起了幾分心中的不滿,故作柔順的說道:“王爺誤會我了,我是想著,若是王爺還喜歡姐姐的話,我就去和姐姐好好說說,讓她回到王府來也好。”
這番說辭成功的讓宴景行的眉眼柔和了下去,摟著江柔兒放緩聲音。
“還是柔兒心地善良,那樣的女人怎麽配和你住在一個地方,你放心吧,她既然已經離開王府,自己放棄了王妃的位置,我以後就再也不會讓她回來了。”
江柔兒順勢歪到在他懷裏,嘴裏嬌羞著:“既然王爺如此說,柔兒可當真了,柔兒可就隻有王爺了,”
她低著頭在他懷裏蹭了蹭,卻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江柔兒貝齒輕咬,極力按下胸口洶湧的氣憤,恰在此時,屋外傳來長風的聲音:
“爺,水牢裏那個人……”
長風話音頓了頓,有所顧忌。
江柔兒很有眼色道:“王爺,妾身去小廚房看看給您燉的湯好了沒。”
她這一番善解人意讓陸瑾年很是受用,捏了捏她的手心才將她放開,“去吧。”
江柔兒溫柔福身行禮退了出去,還貼心掩上了門,走了幾步,隱約聽到屋裏長風低沉的幾個“沒挺過去”“死時麵容扭曲”等字眼。
接著,就是陸瑾年涼薄又陰柔的吩咐:“處理幹淨,別讓人認出來!”
聲音陰柔狠毒仿佛毒蛇爬在身上,江柔兒打了個寒戰,急走幾步快速逃離了這裏。
……
杭州,鴻運酒樓。
蘇南月趁著蕭景悅出門叫住小二之時,撿起一粒花生米拋出一個弧線,調皮地張嘴接住,這副模樣若是被吳嬤嬤看到,定又會被說一頓。
隻可惜,吳嬤嬤如今遠在京城,當下的蘇南月可謂是猴子入了山林,哪裏還想到大王!
不過,天不隨人願。
她剛扔到第三粒昂起頭時,就看到了蕭景悅近乎完美的下顎線以及戲謔的目光。
嚇得她趕緊閉上了嘴,那粒花生米直接砸在了臉上,場麵好不尷尬。
沒有人的時候做這個動作還可以,有人的時候她也需要注意形象的好不!
然而,更糟糕的還在後頭。
因著她的姿勢,隻聽哢嚓一聲,她連人帶椅直接向後摔去。
“啊——”她嚇得閉上了眼。
下一瞬,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再次睜眼就看到蕭景悅近乎紅透的臉頰。
蘇南月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看到更加不好意思的蕭景悅,瞬間坦然了。
“噗嗤——”
她沒忍住,噴笑出聲,“江公子,可以放我下來了。”
一句話說的蕭景悅耳尖都變成了粉色。
“得罪了。”
隻是還未等蕭景悅有所動作,桃兒突然從外麵蹦進來,將手裏提著的油紙包揚了揚,“姑娘您最愛的雲片糕!這杭州的雲片糕果真口味獨特,您……啊……”
話未說完,她便張著嘴瞠目結舌。
蘇南月隻覺一陣天旋地轉,便被人放到了地上。還未等她站穩,耳邊又傳來滋啦一聲。
她定睛一看,隻見她手中正拽著一塊衣服碎片,另一手上是幾根黝黑的長發。
額……嗯……
她剛才情急之下可能一手抓著他的衣服,一手揪上了他的頭發,又因為桃兒的忽然闖入,讓蕭景悅失了分寸,隻想拉開,這才……
不過當下這情況,怎麽看都像是她準備用強啊!
桃兒張嘴的程度又提升了一分,隨後雙手猛然捂住眼睛轉過身去,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我什麽都沒看見……啊今天天氣真好,風景真美……”
蕭景悅:……
蘇南月:……不是啊喂!你聽我狡辯!
得!這飯是沒法吃了!
“蘇小姐,我想起我還有些事兒,暫不奉陪了。”蕭景悅別過臉,隻能從一旁看到紅透的脖子和耳朵。
蘇南月知道他誤會了,不過當下真有些尷尬,隻能順驢下坡,“好好好,江公子有事就先去忙,有緣再見嗬嗬……”
眼見著他籠了籠衣服,就跨出門去,蘇南月囁嚅了兩下唇角,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不過蘇姑娘,今日之事你別放在心上,我……我知道你的為人的……”
蕭景悅的聲音帶著飄渺之意飄進她耳朵裏。隨後便大步跨了出去,臨走之前視線還在桃兒手中的油紙包上轉了一圈。
蘇南月:??
不是,你又知道什麽了喂?
整這死出,這以後還能見麵嗎!
她沒好氣往外瞪了眼,瞅到桃兒正跨門進來,不過那眼光一步三回頭往外瞧,轉頭迎上她的視線,一臉揶揄,“姑娘這是瞧上了江公子?”
蘇南月白了她一眼,想到什麽,挑眉道:“唉,看來我們桃兒姑娘這是想要如意郎君了啊~~”
“姑娘你說什麽啊!”桃兒一跺腳,嗔怪了一句,“明明是姑娘自己……攀扯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