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錦到了書房裏後,是靜靜的坐了良久。然後,他喚了人,道:“杜仲連,去查查景泰六年的事情。當年,停下的查探,重新查一次。本侯,要詳細的過程。”

做為司馬錦的心腹之人,杜仲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事?可他清楚的從主子,壽寧侯司馬錦的臉色裏,瞧出來怕是有“大地震”了。杜仲連恭敬地應了諾。

在杜仲連退了下去後,司馬錦望著書房裏的寂靜,是起身慢慢的親自磨了墨。磨好了墨後,他更是從筆架上,拿起了毫筆,在書桌的宣紙之上,揮毫而就。

“曇花一現,隻為韋馱。”這八個字,出現在了司馬錦落筆的宣紙之上。司馬心中,起疑了。

“寧真,別騙我……”司馬錦嘴裏,輕聲低沉的說了此話道。越是在意之人,越是不能容忍了“欺騙”。司馬錦不想,這些年的感情,建立在了一個“謊話”之上。

“寧真,若你不負我。誰人汙蔑於你,我必會嚴懲不怠。”司馬錦的眼中,有了皇室子弟“狼”一般的吃人凶狠目光。可司馬錦忘記掛在心頭的話,便是如果楊寧真,騙了他呢?也許,司馬錦本人,都不知道答案吧……

等沈伊人親自送了朝食,到壽寧侯司馬錦的書房旁邊,小花廳裏時。小廝是恭敬的到書房裏稟了話,司馬錦這才出了書房,到了隔壁的小花廳裏。

“侯爺,您可是有煩心之事?”沈伊人是關心的問道。壽寧侯司馬錦不在意,是落了座後,道:“夫人不用在意,本侯今日。一時心血**罷了。”

見司馬錦不想談論,沈伊人隻得閉了話。

陪著司馬錦用完了朝食,沈伊人得告退了。隻是,她心中在意,到底出了何事?所以,她是借了話,道:“侯爺,我想借兩冊書,要不,你慢用飯。我去書房裏拿了便是?”

沈伊人試著問了話後,壽寧侯司馬錦沒有拒絕,是招呼了書房侍候的小廝。陪著沈伊人一起去書房尋書。

沈伊人見著有人相陪,自然不會惹司馬錦的惱怒,去翻看了書房裏的機密。她是隨意的走到了書架旁,然後,抽了兩本書籍。隻是在路過似乎走了大字的書桌時。細細的瞄了兩眼。

“曇花一現,隻為韋馱。”沈伊人心中記下這八字,她猜測,壽寧侯司馬錦的態度突然驟變,許是與這幾字,密切相關。

在離開了書房後。沈伊人前去跟壽寧侯司馬錦道了別。

等沈伊人回了元景園後,她是招呼了她的狗頭軍師“沈嬤嬤”,道:“嬤嬤。楊氏和侯爺還在冷戰嗎?”

“夫人,沒瞧著暖和呢。”沈嬤嬤臉上有些高興的回了話,對五福園的處境,那更有點興栽樂禍啊。沈伊人卻是暗暗沉思片刻後,道:“嬤嬤。你說侯爺當年與楊氏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我瞧著侯爺對楊氏的信任。似乎太過了些?”

“夫人的意思,再查查楊氏的老底?”沈嬤嬤關切的問道。

“嗯,查是要查查,不然,我這心中總是無底,有些心慌慌。”沈伊人的心裏,還是覺得對手強大不可怕,可怕是“未知”。所以,沈伊人是交待了話,道:“嬤嬤,便是咱們讓人查,也得小心些,注意著別惹人懷疑了。”

“成,有夫人的話,老奴定會交待下去。”沈嬤嬤說了話道。

“對了,嬤嬤,我記得侯爺似乎一直喜愛蘭花香,對嗎?”沈伊人不太確定的問道。沈嬤嬤忙回道:“沒錯啊,夫人,侯爺似乎一直都喜歡蘭花香。楊氏那兒,可一直用的蘭香。就是當年的堂姑娘,可也是這麽給夫人交得底。”

沈嬤嬤的話,讓沈伊人心中更加的說不出什麽直覺,反正就是覺得有問題。她道:“嬤嬤,我心裏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到底哪兒出了問題。”

沈伊人的話,讓沈嬤嬤緊張起來,沈嬤嬤忙道:“夫人,您莫急。萬事如何,您都是侯爺的妻,侯爺還能廢妻不成?”

廢妻?

便是不得寵的妻,給得寵的妾滅了,哪能少得了?沈伊人這般想到。

雖然這般想,可沈伊人從來不得坐以待斃之人。沈伊人是道:“嬤嬤,咱們查楊氏的底,一定得查清楚。我今個瞧著侯爺情緒不定,還在書房裏寫了一幅大字。”

“夫人,什麽字?”沈嬤嬤問道。

“曇花一現,隻為韋馱。”沈伊人答道。

不管沈伊人主仆,是如何猜測了壽寧侯司馬錦,司馬錦的心中,何嚐不是在等待著一個答案的出現?

康平三年的冬,十月初五日,桑姨娘的朝食請安,是遲了。有丫環來稟了話,給沈伊人告了原由。

“桑姨娘病了?”沈伊人聽著原由後,臉上的吃驚掩不住。然後,她就是忙吩咐了丫環,去請大夫來給桑姨娘瞧病情。

這個朝食,有些沉默。在朝食後,壽寧侯司馬錦當先離開了,並未曾去看望桑姨娘。沈伊人是領著一杆子的女眷,去了“芷雨居”。等眾人到了時,有大夫已經在給桑姨娘診脈了。

“大夫,桑姨娘的病情如何?”沈伊人是大婦,她是做主先問了大夫話道。大夫是積年的坐堂老醫師,他回道:“夫人,貴府的姨娘,是有喜了……”

“什麽……”旁邊的李婉兒是驚著出了聲。然後,沈伊人是掃了李婉兒一眼,李婉兒愣愣的回了個笑容,道:“夫人,妾是替桑妹妹歡喜,歡喜。”

“大夫,您繼續講。”沈伊人對大夫挺和氣的說道。大夫拱了手,回道:“不過,貴府姨娘似乎有小產之兆,需得靜心調養。”

“大夫,求您保住奴家肚子裏的孩子。夫人,求您保住奴家肚子裏的孩子……”桑姨娘先是一喜,然後,聽著大夫所說的“小產之兆”後,更是嘴裏有些語無論次了。

沈伊人走上前,拉起了桑姨娘的手,道:“你莫慌,大夫在呢。我和侯爺,可等著你給府裏再添了子嗣。”更何況,在沈伊人的心中,桑姨娘若真生了兒子,沈伊人抱養過來。怎麽看著,都比開始記事的“秀哥兒”合算。

畢竟,不管“養子”什麽的,沈伊人隻要有心,把一個奶孩兒,還能養不熟嗎?

有了沈伊人的安慰,桑姨娘的情緒似乎平穩了下來。然後,沈伊人自然是請大夫給開了藥方。

直到大夫離開後,桑姨娘屋內來探望的女眷們,都似乎有了滿肚子的心事。不過,不管其它人如何,玉雅的心底是舒了一口氣。因為,她可清楚著,有了桑姨娘轉移視線,她的兒子司馬秀稍稍顯得不太那麽打眼了。

至少,比往夕好多了。

不過,玉雅是心裏舒服,可不見著旁人也是如此。

不提李婉兒前麵的失態,還有玉雅身旁丁蘭的越發木訥神情。便是玉雅側麵不遠處的楊寧真,玉雅都瞧見了,這位楊宜人的眼神閃過了那麽一瞬間的“可怕”。

倒是從沈伊人和簡姨娘的眼裏,玉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兩位似乎挺欣喜的樣子啊?

桑姨娘有了身孕,因為“小產之兆”原由。沈伊人直到夕食時,才是等著壽寧侯司馬錦回府後,給報了這等喜訊。司馬錦點了頭,在用了飯後,還去了“芷雨居”看望了這位姨娘。

不過,隨後司馬錦就是到了元景園。

最近,壽寧侯司馬錦是等著關於楊寧真和玉雅之間,誰說真話?誰說假話?這等事情。司馬錦在這等時刻,自然不想見了楊寧真,也不想去了梧桐園。所以,司馬錦就是光臨了元景園。

“侯爺,您來了?”沈伊人見著去而複返的壽寧侯司馬錦,語氣之中有了掩不住的高興啊。司馬錦點了頭,在元景園洗漱一翻,便是準備倒頭就睡覺。

不過,到了床榻上後,他卻是無心睡眠了。見著司馬錦似乎沉默過了頭,沈伊人是關懷的問道:“侯爺,可是出了什麽事情,讓您為難了?”

“無甚。”司馬錦平靜答了話道。到是話落後,壽寧侯司馬錦看著沈伊人,問道:“夫人,你和梅娘是堂姐妹,曾經關係應該挺好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壽寧侯司馬錦,突然提到了她的堂姐。沈伊人笑得挺溫柔,回道:“嗯,堂姐是個溫柔的人,誰與堂姐都是相處的很好。我,自然不例了外。”沒錯,在沈伊人的眼裏,沈梅娘就個處處與人為善的姿態。

“姿態”自然不代表了本性,沈伊人的心裏,沈梅娘不過是個會裝的人罷了。

司馬錦閉了一下眼睛,然後,問道:“你對梅娘,了解多少?”

論起來沈伊人對沈梅娘的了解,沈伊人敢自誇,不是百分百,也有百分之九十。隻是,沈伊人在壽寧侯府,就是仗了沈梅娘的“勢”。沈伊人自然不可能拆了沈梅娘的台麵。那樣,沈伊人不是在打擊了沈梅娘,在壽寧侯司馬錦心中的美好形象。那是沈伊人在給楊寧真這等敵人,主動遞了小辨子,讓人去踩。

陣營決定了立場。沈伊人的立場,注定了她得維護沈梅娘的“美好”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