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溝。
在眾人的注視下,苗柔和郝聰配合,開始每日一次,迫害水庫,這次水庫裏變成了“聚寶盆”,從裏麵跳出來了一條條魚,遍地都是,跳出來還很有活力地掙紮許久,蹭的地上全是銀亮亮的鱗片。
事故現場變成了捕魚大賽,可惜安全起見,這些魚沒人敢吃。大家從中午折騰到天黑,才終於處理幹淨。
苗柔和郝聰像兩隻小鵪鶉,腦袋幾乎要低到地上去,壓根不敢看何止戈的眼睛。
何止戈看著滿地的魚鱗,對異能的不靠譜程度有了新的認識,他歎了口氣,安慰道:“做得不錯,很有效果,再來幾次,這個異常估計就撐不住了。今天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回吧。”
“是。”
兩個人都蔫蔫的,轉身走了。
何止戈回到自己的宿舍,仔仔細細地洗了兩遍澡,擦頭發的時候才看見,手機上有一條新消息。
發信人有個招財貓的頭像,給他分享了一個視頻。
閑來無事,何止戈點開看了一遍,臉色漸漸凝重。
他切到評論區,貓主人看起來很崩潰,發了很多條評論,實時播報最新進展,進一步驗證了他的猜測。
何止戈刷的一下站起來,放下手機之前,給言澤發了一條回複。
何:謝了。回頭給你申請獎金。
他不奇怪言澤為什麽會通知他。
上次黑蛇事件,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對方簽保密協議的時候可一點都不意外。
他放下手機,隨手抓起外套,穿上鞋子跑出去,敲響了隔壁的屋門:“楊隊長,突**況。”
*
貓咖裏,言澤也看到了這條消息,收獲了意料之外的驚喜。
他高興壞了,幾乎想要仰天大笑三聲,然後去師父墳前上柱香,跟老爺子好好說一說,他,言澤,是怎麽從個位數的身家,積累到五位數的巨款,順利成為了……金多多貓咖的首富。
一份活賺了兩份錢,重點是活也不用他幹。
這叫什麽?
這就叫本事!
這就叫能耐!
不過,從這裏到山上有很長一段路,需要花不少錢,言澤也隻是想了想。他在店裏興奮地轉了幾圈,依然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索性去文具店買了個本子買了支筆,準備把這件事當做經典案例記下來,供後來的人瞻仰學習。
比如他要是收了徒弟,就可以當做師門秘籍傳下去,或者開成了連鎖店,給店長們用。
不過那還得刪減一些……
言澤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藝術性地誇大了一些內容,寫了兩頁紙才寫完。
正好在這個時候,店裏的客人離開了,新的客人暫時還沒來,言澤盤點了一下今天的收入,愉快地決定提前下班。
作為一個很有職業道德的人,在回家之前,他決定去於辰那裏一趟,看看情況如何了。
五千塊的價錢,就得有五千塊的服務!
他坐地鐵過去,卡的時間剛剛好,兩輛車停在於辰家樓下,何止戈帶一部分人上了樓,還有幾個人驅散了湊上來看熱鬧的,省得一會惹出什麽麻煩。大家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站著,就是不走,怎麽說也不聽,還有個大爺非說自己在曬月亮,離得老遠呢,跟你們沒關係。那幾個人哭笑不得,隻能聽之任之。
言澤站在人群外圍,看不清裏麵的情況,他也不敢擠進去,怕跟於辰當麵撞見。他想了想,沿著來時的路線,轉身離開了這個小區。然後找了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蹲下身子,抱住膝蓋,又變成了一隻通體黑色、四爪雪白的小貓,靈活地抄了個近路,回到了小區裏。
人不可能擠到大爺大媽前麵吃瓜。
但是貓可以。
言澤找了個最佳觀看位置,躲在大爺的蒲扇後邊,安心看戲。
不一會,於辰下來了,他的貓都裝在單獨的籠子裏,也被帶了出來。
言澤仗著眼神好,看清楚了那邊的情況。
他一眼就看見了那隻藍白英短,被人單獨提在手裏,整隻貓很沒精神地趴在籠子裏,看起來已經精疲力盡,對外界一點反應都沒有,身上的毛濕漉漉的,帶著海水特有的鹹濕和腥臭。
其他人發現不了那麽多,大家議論紛紛。
“哎,小於怎麽了,怎麽把貓也帶走了?”
“怎麽回事,這群人怎麽還搶貓啊?”
“別亂說,人家有證件,來幹正事的。”
“那是小於搶了人家的貓?”
“不對吧,小於看著不像是那種人啊。”
……
眾說紛紜,旁邊一個大爺挪了挪馬紮,把手裏的蒲扇也擋在了言澤麵前:“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小花貓,你啊,你還是先避避吧。”
想看的已經看過了,言澤十分乖巧地縮在兩個蒲扇後麵,四隻jiojio縮在肚子下麵,隻有尾巴晃來晃去,透露出主人愉快的心情。他在心裏盤點著今天的收入,準備等那群人走了再悄悄離開。
粉色的耳朵抖了抖,輕易地分辨出各種聲音。
貓貓不安的叫聲。
吃瓜群眾的討論聲。
汽車開門關門的聲音。
……以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尾巴晃了幾下,然後突然停住。
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它不再高高豎起,而是一點一點收回,放平,悄悄藏在身後,企圖蒙混過關,當剛才的事情沒發生過。
腳步聲在身旁停住了,眼前忽然一亮。
兩個大爺訕訕地收回蒲扇,試圖解釋自己剛才的行為:“這小貓不是小於家的,是從外麵跑過來的。可能是看這麽多人在這裏,有點好奇,也想過來瞧瞧是怎麽回事。”
“嗯,”何止戈點了點頭,看了看地上的小貓。
然後彎腰,直接抱了起來,露出了山竹一樣白胖的貓爪。
小貓不安地動了動白jiojio,想要跳回到地上去,可惜,那隻大手抓得牢牢的,爪子在空中胡亂撲騰,小貓轉頭,睜圓了眼睛,懵懵懂懂地衝罪魁禍首抗議道:“喵。”
何止戈看著懷裏的小貓。身體是黑色的,一絲雜毛也沒有,四爪又是雪白,幹幹淨淨,顯然是隻很講衛生的小貓。它像是受到了驚嚇,那雙貓兒眼裏,黑色的、圓圓的瞳孔占據了大部分,餘下一圈深藍色,像是深邃的海洋,又像是晶瑩剔透的藍寶石。
何止戈伸出手,捏了捏貓貓的前爪。手感跟他想象中的一樣綿軟。
他抬眼,與小貓四目相對:“是你?”
貓貓不安分地動來動去,壓根不理他,何止戈也不在意,跟兩位大爺解釋道:“這隻貓我帶走了,要是它的主人來找,麻煩說一聲,讓他來大學城的治安所領貓。”
大爺下意識點頭:“哎好好好……”
等何止戈帶著貓上了車,一群人離開小區,大爺才反應過來:“聽說過孩子走丟了去治安所領的,貓走丟了也能去領?”
另一個大爺也不理解:“咱們擋得嚴嚴實實的,小花貓怎麽就被發現了呢?”
*
另一邊,言澤正在努力偽裝成一隻乖貓貓,全程被抓著,“押送”到了市郊的某個院子裏。
到了目的地,其他貓貓還有於辰被帶去檢查身體,他被何止戈帶去了審訊室。
這是一間特別布置過的審訊室,沒有窗戶,燈光昏暗,一邊是長長的桌子,還有幾個凳子,給工作人員用,另一邊則是一張孤零零的椅子,放在屋子的中間。椅子外麵有個特殊的玻璃罩,是研究所專門研製的,耐高溫耐撞擊,比普通的牆壁還結實。這個玻璃罩還有個通道,一直連通到另一個門。這樣,在審訊的時候,避免雙方接觸,最大程度上保障工作人員的安全。
何止戈沒有把小貓放到玻璃罩子裏,而是放到了那個長條桌子上。
他也坐下來,揉著小貓的腦袋,教它認後麵牆壁上的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何止戈一本正經地給貓上課:“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要是做了什麽,老實交代,不然等我發現就晚了。”
言澤:“……?”
他做了什麽?
他不過是隻小貓而已。
是不是有病?
可惜,何止戈好像不是這麽認為的。
他讓貓貓轉了個身,與自己對視,然後正兒八經拿出了審訊的架勢。
表情嚴肅,目光犀利,帶著沉沉的威壓,注視著隻比巴掌略長的貓貓,一絲一毫的變化都不會錯過,仿佛能看穿一切偽裝,所有罪惡都無處遁形。
體內的異常也蠢蠢欲動,引而不發,隨時準備出手,一擊必殺。
他盯著眼前的小貓,沉聲問道:“你想幹什麽?”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連空氣都漸漸凝滯。
終於,那隻貓有了反應。
它忙不迭地低頭,伸出爪爪。
擦了擦差點流出來的口水。
作者有話要說:
言澤:想幹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