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李福仁和羅大的案子,裴容白和喬鬆玉還喜歡上了當府尹的日子——每天都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沒什麽人命案子,但也可伸張正義、為民做主,多好。

喬鬆玉覺得自己在喬家的時候都沒這麽開心——每天都有事可做,但又沒什麽壓力,這種悠閑又內心充實的日子,別提多叫人快活了。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日子很短暫——一方麵,他大哥已經帶著人南下了,另一方麵,裴容白派出去的人將線索查得也差不多了,也就是說,隻等時候一到,他們就要收拾行李前往寧海府。

這日晚上,裴容白沐浴後,穿著一件褂子坐在羅漢**給同樣沐浴了穿得涼爽的喬鬆玉剪腳趾甲,喬鬆玉則靠在軟枕上,雙腿伸直了擱在裴容白的大腿上,一邊吃桃子一邊跟裴容白扯些有的沒的——兩人正在交流彼此的童年:

“那時候我爹對我可嚴厲了,不過他生意忙,都是叫我大哥來監督我,我大哥哪有那麽盡職,都是看幾眼就跑出去玩了……等回來,我和他就一起被罰站在我爹書房裏,我爹算賬,我倆麵壁,我是因為不好好讀書寫字,他就是因為不好好督促我讀書寫字,哈哈哈。”喬鬆玉說到這裏,還朗聲笑起來。

裴容白亦跟著彎了唇角,隻是手上仍是小心翼翼的:“你們有三兄弟,家裏熱鬧,我隻有兩個妹妹,別的都是堂兄弟。”

“咦?你還有兩個妹妹?我怎麽沒見過?”喬鬆玉啃了一口桃子,好奇地把眼睛睜得滴流圓。

裴容白抬頭看他一眼,笑得更燦爛了,道:“她們雖是我妹妹,但一個年紀比你二哥還大,一個與你二哥同年,都早已各自嫁人,你哪裏會見到?若是新年,或者什麽重要的日子,她二人回家省親,你倒是還有機會見一見。”

“好吧。”喬鬆玉有些好奇:裴容白作為哥哥會是什麽樣的?也跟自己大哥那樣經常捉弄自己嗎?不過感覺裴容白好像不會那樣……他正想問,就聽外麵傳來江上的聲音:

“爺,夏玄回來了,讓他進來嗎?”

正好還剩喬鬆玉的一個腳趾沒剪,喬鬆玉想把腳縮回去,卻被裴容白按住了,道:“別動,剪完再說。”

喬鬆玉紅了臉,隻好任由裴容白十分仔細又耐心地給自己剪完了最後一個腳趾,他剛想縮回腳,卻被裴容白捉起腳,然後低頭在他腳背上親了一下,道:

“好了,把腳藏起來,別被別人看了去。”

喬鬆玉的臉更紅了,一邊想:“變態!”一邊心裏又止不住地甜蜜。

他把薄毯把腳蓋上之後,夏玄便進來了,姿態恭敬地朝二人行了一禮,道:

“爺,屬下已經查實,倭寇頭目叫紅姬,是個女子,聽說有一半的東瀛血統,她手底下有一半是東瀛人,一半是我朝沿海地區的一些流民,經常在海上劫掠貨物,因為那處是商船到衛城的必經之路,因此有許多商船被劫掠一空,寧海府多次上報朝廷,朝廷也曾派人來剿倭寇,但收效甚微。至於紅姬和謝家是如何聯係的,屬下暫時還不知道。”

裴容白聞言,沉吟了須臾,隨即道:“別的呢?可還有什麽線索?”

“還有,據說紅姬很喜歡寧海府某個酒莊的女兒紅,每隔幾個月都要去他們酒莊上偷酒喝,官府曾派人設計抓捕她好幾次,但不曾抓到她,甚至連她長什麽樣也沒見過。”

“還有如此神奇的女子?”喬鬆玉睜大了眼睛,“我聽我大哥說東瀛人會忍術,武功厲害詭異,這個紅姬是不是也是如此?”

“不一定,有些都是子虛烏有誤傳的謠言,也有些是人為編造出來的恫嚇別人的。”裴容白搖了搖頭,揮手讓夏玄下去了,又說,“東瀛的忍術再厲害,也比不上我們中原的武術,若是有機會,交手便立見高下。”

“嗯,我大哥的武功也很厲害的。”喬鬆玉很自豪地說道,美目亮晶晶的,“他從小師從江湖人士,每天不是在習武就是在學算賬,可厲害了。”

“是嗎?”裴容白也不反駁,隻是淺淺笑道,“若是有機會,我倒是要跟他討教討教。”

“嘻嘻,你肯定打不過他的,我賭十兩銀子。”喬鬆玉信誓旦旦地說道。

裴容白笑著看了他一眼,朝他勾了勾手指。

“什麽?”喬鬆玉好奇地爬過去,剛爬到一半,就被裴容白一把拉過去,抱在懷裏,半躺在他胸口,他望著上麵看著自己的裴容白,紅了臉道,“你幹嘛呀?”

裴容白微微低下頭來,用他倆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不賭十兩銀子,賭別的。”

“賭什麽?”

“若是你大哥贏,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一個要求。若是我贏了嘛……”

“你贏如何?”

“我要鬆兒跟我圓房。”裴容白笑得好不邪肆。

“啊……”喬鬆玉羞得驚叫,但隨即又發覺怕被人聽見了,忙掩口,又羞惱地用手拍了一下裴容白,“你登徒子!淨想些邪事!”

裴容白將他抱得越緊,低頭親親他的小嘴,語氣無奈又猥瑣道:“鬆兒啊,我也是正常的男子,你又這麽誘人,我每日溫香軟玉抱在懷,看得見吃不著,也苦得很啊!”

喬鬆玉的臉紅得不能再紅:“你、你……我才不管你!”

“鬆兒真無情。”裴容白一臉委屈,隨即又想到什麽,低下頭來不懷好意地看著他,“鬆兒又是在口是心非吧?明明每次我親你身體,親小鬆兒的時候,鬆兒都一臉快活的模樣……”

“我哪有!你瞎說!”喬鬆玉壓低了聲音,羞惱地瞪著裴容白,雙手不停地拍他,“瞎說瞎說瞎說!”

裴容白不禁笑出聲:“哦,那就是你心虛,怕你大哥輸,所以不敢跟我打這樣的賭!”

喬鬆玉:……

“我才不是心虛呢!”

“那怎麽不敢賭?”

“我是怕你輸,到時候丟人!”什麽叫死鴨子嘴硬?這就是。

“我可不怕輸,賭不賭,鬆兒一句話吧?”

“哼,賭就賭!”

“一言為定!”裴容白爽快的模樣讓喬鬆玉有些後悔,但還是硬著頭皮故作鎮定道: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