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宮侍一一退下,她拉著人坐下,指著蕭北沅。
“北陽王蕭北沅!也是朕的表姐!”
“呐,你表妹夫!”謝知意拿了塊糕點給葉言末吃,又親自給他倒了杯茶。
蕭北沅還站著,作了一禮:“臣參見殿下。”
葉言末忙讓人起來。蕭北沅他是聽過的,這人年少成名,桀驁不馴,雖是女帝表姐,卻與女帝並不親近。
今日看來,傳言有假。自打入宮,他發現許多事情都與之前聽到的不同。
“手怎麽這麽涼?”謝知意絲毫不顧忌對麵有人,當著蕭北沅的麵就拉起葉言末的手開始揉搓。
如今雖說已是春天,卻依舊帶著絲絲涼意,葉言末來的時候並沒有帶手爐,他自己倒不覺得冷,偏有人用一雙暖和的大手一點點捂熱了自己的手。
“陛下!臣侍沒事。”
礙於蕭北沅也在,謝知意隻是捂熱了他的手便放開了人。
蕭北沅安安靜靜喝著茶,對帝後的動作好似沒看見一般。
“陛下,葉大人現在禦書房外求見!”一個小宮女上前道。
謝知意想起昨日交代葉泠鳶的事情,起身。
“朕還有要事要忙,北陽王今日便先回去吧!”
還在喝茶的蕭北沅:“……”
“臣遵旨!”
“恭送陛下!”
謝知意邁步離開,前往禦書房後,蕭北沅卻並未第一時間離開。
玉和殿外,葉言末看著謝知意離開的背影緊蹙眉頭,不知在想什麽。
殿外的宮人在蕭北沅的示意下早已盡數離開,如今隻剩她與葉言末還有流夏三人。
“葉公子!”
葉言末還在神遊天外,突然被人這麽叫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北陽王!”葉言末冷著聲音:“本宮如今乃是君後。”
自他入宮後便沒人再敢這麽叫自己了。
蕭北沅卻好似沒聽到那聲警告,朝他走近兩分,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侵略。
流夏忙護在葉言末麵前,厲聲嗬斥:“放肆!北陽王主!”
蕭北沅淡淡看了眼流夏,輕輕吐出幾個字:“放肆?你可知本王即可就能杖殺了你。”
流夏身子微顫,心中害怕,卻依舊咬著牙站在原地。
葉言末也怕蕭北沅遷怒流夏,忙站出來跟流夏交換了位置。
“殿下?她……”
流夏剛想說什麽,便被葉言末搖著頭打斷。
他是當朝君後,蕭北沅再囂張也不能如何,但流夏不一樣。上位者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生死。
“流夏言行無狀,還請王主息怒。”話雖如此說,他人卻沒動。
“嗬!”蕭北沅冷笑一聲,將目光放在他臉上:“本王聽說葉公子傾國傾城,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這話本不該是一個臣子該說的。
葉言末厭惡的皺起眉,目光冷清的看著她。
“葉公子。”蕭北沅又走近了一步,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道,“陛下暴戾,喜怒無常,且又專橫跋扈,伴君如伴虎,你跟著她有什麽好?不如跟著本王如何?”
葉言末強忍著氣憤與厭惡,後退一步與她拉開距離。
“還請王主慎言,本宮既已嫁與陛下,便是陛下的夫。且陛下勤政愛民,勵精圖治,對本宮也是愛護有加,不知暴戾一事從何談起?”
以前他不知道,但自從進宮後陛下每日不是上朝便是處理政務,召見大臣……對宮裏人也很寬厚體恤。
“噢?愛護有加?可是本王怎麽記得榮華宮內住著一位,如今天下人人都知道那一位才是陛下摯愛!”蕭北沅眯著眼,嘴角勾出個惡劣的笑:“現在正建造的那處登月閣便是陛下特意為榮華宮建造的。”
葉言末垂著眼皮,壓下心中的澀意,淡聲道:“那又如何?”
“什麽?”蕭北沅微微錯愕。
“即便陛下喜愛那位寧貴侍又如何?本宮依舊是君後,是陛下的夫。”隻要能留在陛下身邊就好。
“這麽說,你是想做君後?”蕭北沅自以為看穿了他,眼神中滿是譏諷:“本王也可以讓你做君後。”
葉言末猛地抬頭,驚愕的抬頭看她,大聲斥責:“放肆!”
蕭北沅也不怕他鬧出動靜,就站在原地冷睨著他。
“王主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葉言末握緊了手指,指甲陷進掌心肉裏也沒知覺,滿心隻有憤怒。
“此乃謀逆大罪!陛下對王主推心置腹,王主卻……心懷叵測,實在讓人寒心。”
“你……”蕭北沅倒是沒想到他會突然發火。
“陛下是明君,王主如若安分守己,北陽王府自可安然,反之,我葉家也不是好惹的!”葉言末眼中布滿殺意。
蕭北沅站在原地神色不明的盯著他看了許久道:“你喜歡她?可她喜歡別人。”
這話她前麵就說了。
“與王主無關!”說完這一句,葉言末便帶著流夏離開了玉和殿。
蕭北沅看著那道淺黃身影走遠,才轉身去了禦書房。
“你怎麽來了?”禦書房內,謝知意正在處理折子,見是她眼皮也不抬。
葉泠鳶前腳剛走,她後腳就進來,真是一刻也不讓人消停。
“跟你說件事兒。”蕭北沅坐著喝了口茶,輕咳一聲,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剛剛,跟君後聊了幾句。”
“嗯?”謝知意沒聽明白,這有什麽好說的?
“就是。”蕭北沅站起身:“你夫郎讓我安分守己。”
謝知意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一臉問號。
“那個,王君還在府內等著,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謝知意說什麽,她拔腿就走。謝知意越想越不對勁,打算今晚去問問葉言末。
晚上,未央宮內。
謝知意滿臉倦意的擺手讓其他人離開。葉言末替她脫了外袍,一臉心疼的看著她。
“陛下,喝杯茶解解乏吧!”
謝知意接過溫熱的茶水,一飲而盡。茶是地方的貢茶,入口清香,沁人心脾。
“陛下~”葉言末為她按著肩膀。
按了有一會兒,謝知意按住他的手,將人拉到身前抱著,頭埋進他的脖頸間。
“末末,給朕抱抱!”
葉言末一動不動,任由她抱著,許久後才被鬆開。
“今天怎麽這麽乖?”謝知意捏了下他的鼻梁,打趣。
“臣侍,臣侍何時不乖了?”葉言末鼓著臉,不服氣。
“昨日。”哪料堂堂帝王卻跟小孩一樣算起了賬:“還有前日朕讓你張開……唔?”
“陛下~”葉言末忙捂住她的嘴,臉頰燒的通紅,目光左右漂移不去看人。
掌心突然被一柔軟的物事觸碰,葉言末迅速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