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櫻櫻發了陣火,又摔了東西,力氣用完,就累了。

於是,她慢慢走到床邊坐下,在沒有被潑到水的那一側,掀開被子躺進去,睡覺。

迷迷糊糊睡到後半夜,門口再次傳來一陣動靜,腳步聲沉重,又似虛浮,跌撞間那人坐在了床邊,掌心捏起棉被一角,揚起,捂住鬱櫻櫻的腦袋!

“唔……!”

這動作粗暴,帶著不容置喙的狠厲,是穆南祁無疑!

鬱櫻櫻幾乎瞬間驚醒!

“穆南祁!你又瘋了!”

息喘之間,鬱櫻櫻得了空隙,她掙紮著推搡身上的男人,好不容易將自己從這窒息的感覺當中掙脫,迎麵而來的……便是這男人身上滔天彌漫的酒氣。

穆南祁這是喝醉了?

醉成這樣還想著來殺她?

鬱櫻櫻心中嗤笑,從前她高高在上,是千金小姐,費盡心思想博取這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但無濟於事。

可時過境遷,沒想到這人對她這麽怨恨,刻骨銘心到竟然執念至此!

“瘋?”

穆南祁又好像沒完全醉,他掐住鬱櫻櫻的脖頸,陰冷的聲持續:“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麽希望你去死。”

這醇冷的聲帶著的恨意,叫人無法忽視。

而鬱櫻櫻卻不以為意,她扯開嘴角,笑道:“哦?正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要不……唔!”

刹那,鬱櫻櫻臉色一白!

在棉被之下,男人似乎故意折辱,疼地鬱櫻櫻將剩下的話悉數咽進了肚子裏。

“誰給你的膽子,敢對柔兒動手?”

一句話,清晰如寒風凜冽,刮入鬱櫻櫻的耳畔。

她雙手被桎,無助地承受著這屈辱,而他在這時候,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為了章柔兒。

他想給章柔兒出氣,所以出現在這。

為了那個低賤的女傭人!

鬱櫻櫻渾身發顫,這份認知再淺顯不過,他沒有打她,可這些辱沒似是淩厲殘忍的耳光,一下一下扇在她臉上!

她忍著這疼痛,倔強地不肯低頭,甚至反問出聲:“所以呢?”

“我打她了,所以呢。”

如果他不是因為章柔兒,鬱櫻櫻想,或許自己還可以勉強退讓,像之前在客廳裏對他溫言服軟,但現在……

她鬱櫻櫻高傲如斯,她還沒有這麽下賤!

下賤到……為一個低賤的女傭人,而去求饒服軟!

“我告訴你穆南祁,如果那個醜八怪繼續在我麵前晃……”

鬱櫻櫻顫著聲,他動作未停,疼地差點喊出來,但她克製這感受,清冷低語:“我鬱櫻櫻見她一次,打一次!”

“你給我閉嘴!”

男人低吼出聲,神色陰霾,他總是被鬱櫻櫻的隻言片語挑起心頭怒火,而這憤怒,似是一片火海,熊熊燃燒,在他體內四處衝撞,且迫切地需要找到出口發泄!

醉酒的男人更無理智可言,他一把掀開被子,強製性將鬱櫻櫻摁住!

“我倒要看看,你鬱櫻櫻這張嘴,到底有多厲害。”

這些動作一氣嗬成,霸道又陰狠,最後令鬱櫻櫻即便沒了他的桎梏,都喊不出聲來。

昏暗的房間並無一點光亮,伸手不見五指,唯有這粗重的呼吸與壓抑著的疼痛,在這靜謐的夜晚,平添些許點綴。

……

次日。

鬱櫻櫻緩緩睜開雙眸,身體上的疼痛令她臉色一變,想到昨晚上的細節,這份屈辱與怒火直衝大腦,讓她握緊雙手,無法冷靜。

可她該做什麽?

又能做什麽?

她什麽都做不了,這人握住她的七寸,令她無法掙脫,隻能被迫承受!

這份無助叫她心中出現了不甘,讓她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情緒,再一次裂開。

睜開眼。

身側的男人還在熟睡之中,這張睡顏,五官立體,無可挑剔,許是放鬆狀態之下,所以少了他平日裏的陰狠,瞧著倒覺得是個溫和的人。

“假象。”

鬱櫻櫻冷嗤,稍微動了動腿,便疼地她一顫,但她心中的怒火支撐著她,讓她毅力堅強,慢慢將足移到了他的腰側……

緊接著,用力一踹!

“砰”地一聲,熟睡的男人驀然從**摔了下去!

穆南祁的胳膊撞到了矮桌,阻力很強,讓他一時間失去了知覺。

“鬱櫻櫻!你發什麽神經?!”

他從地上坐起身,目眥欲裂,怒氣勃發,宿醉的大腦有些混沌,疼地他額角青筋直跳。

在看見床邊的鬱櫻櫻後,這怒氣再一次升騰!

他赫然從地上站起,氣勢恐怖,似要上來和鬱櫻櫻算賬,這架勢一出,鬱櫻櫻這才有了些許理智,緩和過後,她偏了臉,轉移視線。

鬱櫻櫻摸了摸自己的指尖,神色淺淡,聲音清冷:“哦,做了個夢,夢見有隻野狗追著我咬了一晚上,醒來難免有些脾氣,見諒。”

這些話一出,穆南祁登時臉色一沉。

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她鬱櫻櫻是從古至今第一名。

穆南祁眯起眼,順手在衣櫥裏扯了件衣服穿上,還有心情回答她:“難得你還記得夢的內容,看來的確是享受的。”

“噩夢,”鬱櫻櫻反唇相譏,“想忘記都難。”

穆南祁扣衣服的動作一頓,他沒回頭,視線也沒對向她,嗤道:“我也忘不掉,畢竟……鬱小姐在**的聲音,好聽極了。”

一句話,鬱櫻櫻臉色又是一變。

而此時,男人已經穿戴整齊,他整理著昂貴的袖口,緩步朝著門口方向離去。

忽然,一個枕頭朝著這邊方向掠過來,被男人輕巧接住,甩手丟在了桌上,他回頭,如淵的眸子看向鬱櫻櫻,沉冷道:“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

話畢,男人終是離開了這間房。

鬱櫻櫻靠坐在床邊,氣得胸口上下起伏,眼底的清冷仿佛即將破碎。

連續兩晚的承受,讓她的身體超出了負荷,鬱櫻櫻不想下床,那些傭人們猜測穆南祁和她有仇,都不敢上來管她。

於是,到了下午的時候,鬱櫻櫻餓得兩眼發花,隻好起身下了床。

雙腿剛剛踩上地麵,踩棉花的感覺襲來,令她驀然跌倒在地。

“畜生。”

鬱櫻櫻暗罵一聲,伸出手扶著旁邊的矮桌,一點點站起身來,緩和了許久後,才提起腳步要走。

而她抬起眼時,隻瞧見房間門口一道高大的身影倚靠在那兒,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