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性格不讓她後悔,她也不會主動去找穆南祁說話,所以固執地抱著胳膊坐在原地,烤火。
她向來身體嬌貴,以至於河水漂泊,後半夜時,渾身滾燙發高燒,燒得她迷糊之中看見他又走過來,怒氣衝衝抱著她,給她喂了什麽東西。
鬱櫻櫻全部吐了,無理取鬧:“給我吃什麽啊!你想毒死我嗎!滾開!”
男人所剩的耐心快被她消耗殆盡,或許顧忌了什麽,這才沒把她丟開,隻換了些藥喂給她,煩躁道:“感冒藥。你聽話一點,不然我把你扔這河裏去。”
腦子混沌,鬱櫻櫻到底沒繼續吐這藥了,可能真的是燒的糊塗了,她揪緊了穆南祁的衣擺,低聲喊了句:“南祁。”
後來,她不記得具體了。
但她知道,穆南祁並沒有把她丟開,而是抱著她,一晚上。
因為她能感覺到這股子溫暖,源源不斷地包裹著她,令人心安。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昏暗的房間裏,“啪嗒”一聲,燈光被人打開,亮如白晝。
“嘩”地一下,一杯水直接潑到睡著的鬱櫻櫻的臉上!
“咳咳……!”
鬱櫻櫻登時被驚醒,冰水入口鼻的感覺難受至極,讓她捂著臉不住的咳嗽!
“賤人!”
此時,章柔兒尖銳的聲音傳來,響徹在她耳畔。
鬱櫻櫻緩和了半晌,抬起眼,便瞧見章柔兒拿著一個玻璃杯子,立在床邊,一張臉滿是怒氣,猙獰無比。
“你竟然還睡得著!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南祁哥把你關在這裏,是讓你好好反省的!你可別以為南祁哥真把你當回事!你不過就是一個垃圾!垃圾!”
章柔兒的聲持續,刺耳無比,讓鬱櫻櫻昏沉的腦袋快要炸開。
“鬱櫻櫻,我和你說話你到底聽到了沒有!你現在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啊!”
“啪”地一聲響起,鬱櫻櫻忽然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章柔兒的臉上!
也打斷了這聒噪的聲音。
仿佛世界一瞬間清淨!
“你……你……”
章柔兒不敢置信,絲毫沒料到鬱櫻櫻竟然依舊如此張狂!竟然不由分說便打她一巴掌!
“你敢打我!我和你拚了!鬱櫻櫻你去死!”
女人的尖叫傳來,她朝著鬱櫻櫻的身上撲過去,卻被鬱櫻櫻一腳踹了出去,而後,不等章柔兒起身,鬱櫻櫻已經拖著這疼痛的身體下床,大步而來,跨坐在章柔兒的身上!
“啪”地聲響持續,鬱櫻櫻左右開弓,絲毫沒有手軟,像是要把今天在穆南祁那受的氣全部發泄出來一般!
“啊!你……鬱櫻櫻……啊!你這個賤人!你不要臉……睡覺的時候還喊南祁哥的名字呢!你這裝模作樣的臭……”
鬱櫻櫻原本不停歇的動作在這一刻忽然頓住。
她……剛才夢見的那些,竟然……喊了他的名字麽?
鬱櫻櫻被這件事驚愕住,仿佛不敢置信,也像是無法接受。
“閉嘴!”
鬱櫻櫻高高抬起手,一巴掌正要扇到章柔兒的臉上,卻在這時,一隻手忽然捏住了她的手腕。
下一刻,鬱櫻櫻被來人猛然甩開,用的力氣很大,讓她猝不及防徑自掀翻在地,也從章柔兒的身上倒了下去。
“鬱櫻櫻,你做什麽!”
穆南祁的怒吼也傳了過來,他上前一步將章柔兒從地上扶起,動作輕柔,不同於他對鬱櫻櫻的粗暴,看得鬱櫻櫻心頭一窒。
“南祁哥……我好疼……她,她打我……”
章柔兒趁機倒在穆南祁的身上,在男人看不見的角度下,對著鬱櫻櫻揚了揚下顎,似是在炫耀,又像是在得意。
見狀,鬱櫻櫻嗤笑一聲,極為不屑。
她的態度令穆南祁眯起了眼,他盯著她,陰沉著聲繼續問:“你做什麽?”
這話一出,自然沒有得到鬱櫻櫻的回應。
鬱櫻櫻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坐在**,姿態懶散,正在她想要繼續躺在**休息的時候,男人冷了聲:“鬱櫻櫻,別惹我生氣。”
感受到威脅,鬱櫻櫻動作一顫,想到之前客廳裏的凶險,片刻後,終是屈服,抬起眼道:“我有起床氣。”
一句話,囂張肆意,張揚跋扈。
她打人,就因為她有起床氣。
所以打了。
穆南祁都要被她氣笑了,但如深淵的眼底裏依舊危險,他看著她,冷笑著逼問:“所以你就對柔兒動手?”
見他要發火,鬱櫻櫻心底畏懼不安,隻好指著章柔兒,道:“她先潑我的。”
章柔兒沒想到一向高傲,對什麽都不屑一顧的鬱櫻櫻會忽然指認自己,登時慌亂失措,她拉著穆南祁的衣擺,低聲解釋:“南祁哥,不是這樣的,是她先罵我,她還打……”
“就算是柔兒先潑的你,那又怎樣?”
沒等章柔兒的話說完,穆南祁便徑自打斷,他的視線依舊看向鬱櫻櫻,從進門到現在,沒有片刻轉移。
而章柔兒慌張的心情在此時安穩,南祁哥……竟然無條件地維護她而指責鬱櫻櫻!
那麽……是不是說明,在南祁哥的心裏,她章柔兒才是重要的!
他繼續:“她潑你,那也是你的榮幸。你沒有資格反抗,你就應該好好受著。”
**還有章柔兒潑水時落下的漬,而章柔兒無緣無故出現在她的房間,這些蛛絲馬跡明顯至極,讓人一看就知道,挑事的人是章柔兒。
但他,他並不管事情原委,他隻是想要她難堪。
當著曾經她的女傭人麵前,給她這份羞辱。
鬱櫻櫻頃刻間明白過來,臉色一變,忽然後悔和他解釋這一句,她抬起眼,認真地看向穆南祁,一字一句,譏諷道:“穆南祁,瞎了你的狗眼。”
“看上章柔兒,這麽個貨色。”
鬱櫻櫻撿起地上的玻璃杯,對著穆南祁身上砸過去,被男人側身避開,“砰”地一聲落到地上,碎成渣渣。
她胸口起伏不定,而穆南祁的情緒沒比她好多少,他拉住章柔兒,將人安撫著送了出去。
而後,穆南祁看向鬱櫻櫻,冷嗤道:“既然你這麽有能耐,晚飯就別吃了!”
“誰也不準管她!也別讓她出這個門!”
穆南祁關上門後,冷著聲吩咐周邊的傭人,轉而大步離開。
半晌後。
鬱櫻櫻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砸到地上,房間裏價值不菲的古董,無一幸免,一瞬間,原本整潔的屋子變得狼藉。
她這才像滿意了些,冷聲道:“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