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落下,如平地驚雷,炸得鬱櫻櫻心頭劇痛,千瘡百孔!
他薄唇一張一合,這字字句句便叫她艱辛勞苦砌築起的城牆分崩離析,土崩瓦解;讓她這高傲矜貴的麵容撕碎地徹底,在他麵前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穆南祁……他怎麽可以這麽狠……!
他怎麽能這麽狠!
鬱櫻櫻猛然閉上雙眼,眸底的脆弱一閃即逝,被她掩蓋地完美。
“恨我嗎?”
鬱櫻櫻開口,再次重複:“你恨我嗎?”
這一句詢問來的突然,穆南祁處於憤怒之中,不經思考,斬釘截鐵,回答:“恨。”
當年,但凡她高抬貴手,願意答應他的請求;但凡她存有一絲善心,拿出那筆錢;但凡她稍有情意……也不至於到如今的地步!
他當然恨!
刻骨銘心的恨!
而他的回答落下後,鬱櫻櫻也睜開雙眼,眸色清冷依舊,如漫山皚皚白雪飄落,凍人三尺。
她扯開嘴角,是笑著的。
她道:“好巧啊。”
她道:“我也恨你。”
這兩句近乎報複性的話,在此時的穆南祁聽來,無疑是她的再一次挑釁!
因為在穆南祁眼中,她就是一個罪人!
一個心狠手辣,沒有心的罪人!
所以,穆南祁掐住她的脖頸,似是動了殺心,口中吐露的是無比沉冷的聲:“鬱櫻櫻,你有什麽資格恨?!”
車輛在此時停下,正好泊停在穆家別墅門口。
穆南祁的怒火被挑至巔峰,方才的動作到底是仁慈了些,他掐住鬱櫻櫻的胳膊,將人連拖帶拽拖進別墅。
“放開!你給我放手!”
鬱櫻櫻一路掙紮反抗,結果一如既往,在他麵前,除非他自己停手,不然……她毫無抵抗之力!
“連薛良俊那樣不入流的東西都能入你的眼,在我麵前倒裝得像個貞潔烈女!”
穆南祁怒吼著將她甩手丟在了客廳中間。
熟悉的疼痛蔓延全身,鬱櫻櫻顧不及這感覺,隻驚恐地朝著後邊縮著,試圖逃離這個男人。
他失控的時候,最是可怕。
鬱櫻櫻體會過昨晚的地獄,自然知道他在失去理智之時是個什麽模樣,外界的聲如過眼雲煙,對他毫無作用!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讓你好好聽話?”
穆南祁一步一步,朝著她而來,在她退無可退時,彎下腰,一隻手精準握住她的腳踝,拉扯,將人拖著壓至身下!
“你拿我的話當耳邊風?嗯?在我的局上,和隻阿貓阿狗卿卿我我,挑釁我?嗯?!”
隨著他的沉怒聲傳來,他手下的動作也不慢,熟悉的感觸襲來,讓鬱櫻櫻瞪大了雙眼!
他……他竟然想在這裏……?!
這個瘋子!
鬱櫻櫻生怕這動靜吵醒別墅裏的傭人,她今晚上已經感受了許多旁人的非議與洗禮,讓她心力交瘁,她不想再在人前體驗這種被當眾羞辱的感覺了!
“不要……我們昨晚才……”
她拽著自己的領口,可他從裙擺撕起,“哢嚓哢嚓”的聲響刺耳,讓鬱櫻櫻再一次陷入恐慌!
他來真的!
穆南祁是真的想在這裏做!
不……
鬱櫻櫻見他雙眸赤紅,在他欲要扯落她的領口時,她終於崩潰,忽然握住他的手,慌張而又小心翼翼,清冷的聲卻軟著:“南祁,南祁……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惹你生氣的,你冷靜一下,我……”
“你喊我什麽?”
穆南祁皺著眉,手下的動作一滯。
見狀,鬱櫻櫻登時後退了些許,繼續道:“南……”
“誰準你這麽喊我!你給我閉嘴!”
鬱櫻櫻生怕他發瘋,趕緊順著道:“好,好。穆南祁,你冷靜一點,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了,我不會惹你生氣的。”
這一聲落下,穆南祁的神色登時緩和了許多,比之剛才的恐怖要正常幾分。
他眯起眼,低垂著瞧她,發出一聲嗤笑。
鬱櫻櫻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想和穆南祁進行像是昨晚上那樣壓製性的歡好,更不想被他摁在這偌大的客廳裏承受屈辱!
權衡利弊之下,鬱櫻櫻果斷選擇了對自己有利的一方。
“鬱櫻櫻。”
穆南祁抬手,指尖觸上她的眉眼,她一顫,但並不躲避,她也不敢在這時候躲,他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繼續:“你要是一直這麽乖,多好。”
丟下這句話,穆南祁便拽住她的胳膊,再次強製性地拖著她,上樓,她踉踉蹌蹌,身體上的疼痛讓她步伐緩慢,但他絲毫不顧及,拉著她將她甩進了臥室。
“該冷靜的人是你,好好給我想想,你現在應該仰仗誰!”
穆南祁“哐”的一下摔門,把鬱櫻櫻關起來,道:“想清楚了再出來!”
門外腳步聲漸漸遠去,嘀嗒嘀嗒的聲響,最後消失。
鬱櫻櫻倒在地上,一隻手艱難地支撐整個人的力量,顫顫巍巍爬起來,無力地倒在大**。
隨便那個瘋子吧。
她累了。
鬱櫻櫻縮進被子裏,將自己裹緊,根本沒想穆南祁的吩咐,也不去想什麽仰仗誰,大不了魚死網破,一起死了好了。
一天的疲倦遍布,困意也隨之而來。
很快,鬱櫻櫻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睡夢之中,她又做了個夢,夢裏還是穆南祁的臉。
那是他抱著她跳入河中,逃脫了馮古南的魔爪之後,他和她漂流至下,最後在一處毫無人煙的小岸停下。
他生了火,火光敞亮,映照著他的眉眼,豐神俊朗,麵龐幹淨,他眼底的朱黑像是不見深度的淵,看上一眼,就能將她吸進去。
“你冷嗎?”他問。
鬱櫻櫻搖搖頭,明明冷的快死了,卻不想在他麵前展露脆弱,固執道:“不……”
而下一刻,穆南祁伸出手來,繼續攬住她,讓她依偎在他懷中,暖意密密麻麻,傳至全身,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
鬱櫻櫻想,好溫暖啊。
從來,都沒有人給過她這樣的溫暖。
鬱櫻櫻心中這麽想,可她手上的行為又是相反的,她毫不猶豫推開了這懷抱,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高傲至極:“你別得寸進尺,你就是一個低賤的保鏢而已,你不配挨著我。”
然後,她看見他的臉色一黑,似乎在隱忍怒氣,但也的確鬆開了手,將她推開。
“我吃多了撐的才管你,你冷死了正好。”
穆南祁的話落下,鬱櫻櫻看他換了位置坐下,離她有些遠。
她忽然有些難過,心想,她是不是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