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風發現這小倒黴蛋是真倔。

一整天,路辭都擰著身子趴他桌子上,熱情邀請他加入十八班球隊。

季時風就一個字——不。

下午最後一節是物理課,路辭拿物理練習冊遮著腦袋:“那你總得有個理由吧?我這麽個花季少男頭一次被人拒絕,你給我個理由,讓我死了這條心。”

季時風在草稿紙上畫受力分析圖,頭也不抬地胡扯:“專心學習,沒時間。”

“哦,這個理由勉強能讓我死心,”路辭把頭扭回去,“你早說不就得了。”

季時風以為他終於消停了,結果沒過一分鍾,路辭又轉過頭,半個身子趴他桌上:“時間就像海綿裏的水,擠一擠就來了,你擠一擠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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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不知道時間能不能擠出來,他隻知道這倒黴蛋再擠到他桌上,他練習冊就沒地方放了。

“花季少男,你不是死心了嗎?”季時風拿路辭的腦袋當書架,把練習冊架上邊。

路辭一歪頭,從練習冊後頭露出半個腦袋,小辮兒在頭頂晃兩下,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兩下:“死灰複燃了,我們花季少男都是很頑強的。”

季時風又把練習冊往邊上扯了扯,遮住路辭露出來的半張臉:“別複燃了,我不會加入的。”

“為什麽?”路辭把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發揮到底。

季時風開始不耐煩了,這倒黴蛋是複讀機吧,一上午起碼追著他問了八十個為什麽。

季時風說:“沒興趣。”

路辭又歪頭:“興趣是可以培養的嘛,你先別自我放棄啊。”

季時風又扯練習冊:“別煩我。”

路辭再歪頭,威脅道:“你再這樣,我的心真就死了,你殺死了一個花季少男。”

季時風麵無表情:“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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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辭滿臉絕望,接著伸手推開窗戶,外邊的風吹了進來,頭頂的小揪揪被風拂動。

他又湊上來,嬉皮笑臉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又複燃了。”

“……”季時風抬手把窗戶關了,插上插銷,“沒風了,可以死了。”

路辭攤開掌心,在季時風英挺的鼻子前麵虛虛抓了一把,抓住了季時風溫熱的鼻息。

季時風沒料到他會有這個動作,看著那雙白皙修長的五指在麵前一晃而過,愣了半秒。

“又有了,”路辭攥著拳頭得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季時風忽然覺得耳朵有點發燙,別開臉不看他:“腦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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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辭!”物理老師訓他,“盯你一節課了,光開小差,你是來聽課還是來講小話的?”

路辭站起身,回答:“主要是聽課,輔助一些其他工作。”

物理老師氣憤道:“你還有其他工作?你能有什麽其他工作?”

路辭就等著他問這句話,胸膛一挺,正要氣宇軒昂地說出那三個字,物理老師絲毫不給他插話的空隙,接著說:“你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學習,我不管你有其他什麽屁事,不要主次不分!”

路辭撇嘴,怎麽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呢。

“你就是國家總理,你到了這兒也得給我學習!”物理老師訓斥。

“主理?”路辭聽茬了,雙眼發亮,“老師你也知道我當主理人了?”

物理老師給他氣到徹底沒脾氣了:“你給我站著聽課。”

路辭還不安分,還想扭頭和季時風講話。

物理老師拍桌子:“再開小差,我馬上就讓班主任把你這主理人撤了!”

薑還是老的辣,真知道怎麽拿捏花季少男。

就好像打蛇打七寸,打路辭就得打他的官職,路辭半個字不敢再說,蔫兒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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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在後麵看著他耷拉下去的肩膀和腦袋,可憐巴巴的,忍不住想笑。

五分鍾後,一隻手伸到他麵前,搖了搖。

手掌上寫了一行字——“來我隊裏,我罩著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真牛逼,被罰站了還有心思押韻。

季時風唇角一勾,掏出紅筆,在路辭手掌心塗塗寫寫。

路辭收回手一看,季時風在“要風得風”那四個字上畫了個圈,打了個箭頭,指向三個紅色大字——

想得美。

花季少男才複燃的心又碎了,路辭咂摸著手掌心,覺著季時風怎麽這麽冷酷呢。

咂摸著咂摸著,他忽然咂摸出了稍許不對勁。

季時風。

要風得風?

靠,季時風不會以為他是那個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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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還路路長路路短,現在都開始叫大富了是吧!哼!

以及uu們給俺們大富整點評論海星,排麵走起(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