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樂易剛才還能裝模作樣,事實上敏感的可怕,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和男朋友牽個手都要緊張,更別說這種程度的接觸了。

顧州才摸了幾下,他就射了。

他打著顫,哆哆嗦嗦的抓著浴缸邊緣,不太平穩的喘著氣。指甲蓋泛粉,手指關節發白,眼尾是紅的…手肘、膝蓋也是紅的。

聞樂易稍微動了一下膝蓋——跪的太久腿有點麻,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他有些介意的說:“顧叔叔…能…直接把衣服脫了嗎?”

顧州說“嗯 ”,卻沒有多餘動作,隻是把人翻了個身。

睡褲很輕易的被扯了下來。

安全套有了,但碼數不夠用,太小了。

而且沒有潤滑。

於是勉勉強強用了沐浴露,在浴缸裏弄出了一堆泡沫,泡沫隨著水流稀稀拉拉開、一股一股地淌在瓷磚地上。聞樂易眼前似乎蒙了一層薄霧,隻能敏感的感受到顧州身上的溫度、聽見有一下沒一下漫出浴缸的水聲。

躲是肯定會躲的,聞樂易在事前這麽想著,但他沒想到自己會敏感到這種程度。

疼了躲,爽了也躲。

甚至連那二兩肉被摸幾下他都要躲。

顧州顯然因為他這點不協調十分不滿,兜著固定好他,稍微用了點力,就輕而易舉的把他欺負哭了。

聞樂易一直覺得在這種時候哭不太好,看起來娘唧唧的,但身體的感受又實在太奇怪,仿佛顧州頂的不是他的前列腺,而是他的心髒。

忍過了開頭,就確實,是有點爽——要是顧州不拿領帶捆他小兄弟,應該會更爽。

他拿手背貼著發熱的眼皮,像個老大爺一樣癱在**,被人清理好了,帶著滿臉的困倦,疲憊至極。

老男人。

看上去禁欲冷淡的…什麽姿勢都懂。

不過倒不至於小說裏寫的那樣——全身上下就像被車碾過一樣,連動都不能動,對方一停下來就睡了過去。

聞樂易年輕氣盛,剛剛搞完一波,還有點睡不著。

於是他發起話題,抬手扯了下對方的領口,半調侃半認真的說:“對不起顧叔叔,你的領帶被我弄髒了。”

還不知道被丟在浴室什麽地方。

“嗯沒關係,”顧州有來有往的回應:“你現在和它沒有太大的區別。”

聞樂易咽了口唾沫,咳了兩聲,差點把自己噎住。

顧州這才掀開眼皮,他將聞樂易從旁邊邊緣抓了過來,拉到自己身側,從對方的尾椎往上摸,低聲問:

“想再來一次?”

“……那就不了。”

聞樂易有點怕癢,他拉開顧州的手,埋在對方懷裏,默默數了一會羊,但還是睡不著。

“顧叔叔……我睡不著,要不然我們來聊會天吧?”

之前每天晚上11.00睡覺,健康.生活的顧老師:“……聊什麽?”

聞樂易說:“聊聊你的事情,我發現這方麵我什麽都不懂…嗯除了感情史,說什麽都行。”

顧州同意了:“嗯你問。”

聞樂易磨了兩下,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顧叔叔,你是不是在國外長大的?領養小朋友也是在那裏領養的?”

顧州說:“為什麽這麽想?”

聞樂易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直覺告訴我的。”顧州的行為舉止,還有平時給他的感覺,都不太像他周圍的人。

顧州解了他一顆扣子,像是在配合小朋友娛樂那樣,說:“在Italia。”

聞樂易重複了一遍:“意大利?”

顧州說:“嗯。”

聞樂易有點好奇的說:“那你在哪個地方啊?那邊是什麽樣的…你更喜歡吃西餐嗎?”

小朋友好奇心強,顧州耐心解釋道:“在Vero

a,那兒附近是布拉廣場,每年歌劇節都會上演普契尼和威爾第的名作,周圍有一條著名的Via Giuseppe Mazzi

i。”

顧州停了下,說:“至於餐飲方麵,相比之下,我認為中餐更有魅力。”

聞樂易默默記下了,又問:“那你是不是也更喜歡中國啊?”

顧州說:“嗯。”

聞樂易鬆了口氣,又忽然緊張起來,他自顧自解了自己一顆扣子,看起來十分隨意、特別放鬆的問:“那你喜不喜歡我啊?嗯…或者說,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感覺怎麽樣?”

顧州忽然沒有回應了。

意料之內,聞樂易自我安慰般歎了口氣,語氣輕鬆的說:“哦,你別說了我知道,你們那沒人這麽矯情吧。”

“…不管你那講究什麽,反正你年齡也不小了,反正也得找個人一起過,就蠻和我試一試嘛,怎麽樣?”

聞樂易全然忘記了自己“絕對不要先上床後戀愛”的底線,別扭的說了一大堆話,接著就被顧州堪為粗暴、一點也不紳士勾起下巴親了一下。

顧州說:“我認為我應該提前申明一點,我並沒有Italia

s的血統。”

聞樂易:“啊?”

顧州解開他最後一顆扣子,意思分明地問:“Cari

o,我隨便和一個人都能上床嗎?”

…這是什麽意思?

不會和隨便一個人上床=隻和喜歡的人上床=顧州對他有意思?

聞樂易自顧自在心底劃上了一串等號,和彩票壓中獎了似的,心裏一陣鼓動,想說什麽,又覺得說什麽都融不了這個氣氛。

直到鬧鍾鈴響才回過神來。

聞樂易伸手去摁掉,看了一眼,已經淩晨零點了。

他們聊了一個小時的天。

聞樂易想了想,問:“這個時間在Italia,還是下午吧?”

顧州糾正道:“是前一天下午18點。”

“哦,跨越了半天時間,”聞樂易說完廢話,意有所指的問:“這個時間精神狀態最充沛,反正我扣子都被你解幹淨了,反正我們也睡不著……”反正都有反應了。

成年人的事不需要說太多。

聞某馬上就說不了話了。

等到他像死魚一樣癱平,連手指頭都在發軟的時候,老男人才勉強放過他。一晚上才開飯就吃了兩次,有了這次對比,聞樂易才知明白顧先生第一次有多麽‘溫和’,終於知道困了。

顧州說:“去浴室?”

痛並爽完了,聞樂易連眼睛都睜不開,他拉起被子蓋住腦袋,渾身斑駁的說:“不去不去,我要睡覺。”

“Cari

o,沒穿衣服的時候不要在我麵前撒嬌,”顧州沉著聲音說:“起來。”

聽到這個,聞樂易才鬱悶的坐了起來,犯罪嫌疑人身上身下黏糊糊的,剛剛那幾杯葡萄酒的後遺症似乎還沒有完全散去,他完全忘記了剛才的流氓行徑,胡亂怪罪道:“……都是你的錯。”

顧州看了對方一會,在小朋友發紅的嘴唇上又親了一下,大方道:“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