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正處於迷亂之中的獨孤絕,聽到耳邊好像有人在說:“對,我就是你的念兒,我來了,你還在等什麽呢?”
獨孤絕心中一喜,條件反射似的伸出手去,想要抱住他的“念兒”。
可剛伸出手,鼻尖就傳來了一陣濃鬱的香水味,他的手停頓在了半空中,這不是他的念兒!
使勁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一股鐵鏽味立刻充滿了口腔,疼痛感讓他清醒了幾分。
他的腦子亂歸亂,卻並沒有完全喪失理智,況且,對念兒的熟悉,不是記在腦子裏的,而是刻進了他的靈魂深處。
念兒對香水過敏,所以她從來不用香水,她身上總有一種淡淡的奶香味,像小孩子一樣,又好聞又可愛。
留學歸來的念兒,很多方麵都變了,氣質、氣場、衣著品味等等,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可她身上的味道卻沒變。
所以,現在趴在他身上的女人不可能是念兒,念兒也不可能這麽主動,這是個陌生的女人,不是他的念兒!
獨孤絕再次咬了一下舌尖,嘴裏的鐵鏽味更重了,然後卯足力氣,睜開了眼睛,同時手臂發力,把身上的女人掀了下去。
在看清對方臉的一瞬間,他愣了一下,榮蓉?那個女神經病?
她怎麽會在他的公寓裏?她又是怎麽進來的?
來不及想了,他得快點跑,剛才那一推,把他自己和榮蓉反向推到了地上,掉在了床的兩側,所以,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可他雙腿發軟,站不起來,不過沒關係,就算爬,他也要爬出去!
被猝不及防推到地上的榮蓉,迅速起身,目呲欲裂地看著在地上掙紮著,狼狽的向門口爬去的獨孤絕,她都快要氣瘋了…
她就這麽引不起他的性趣嗎?
想跑?沒門!他越是不想要她,她就越想得到他!
不過,看他對感情這麽忠貞,對紀念念這麽專一,這讓她既嫉妒又心動,她做了這麽多,甚至還搭上了整個榮家,不就是想要一個這樣專情的男人嗎?
現在,這個男人就在眼前,她怎麽可能放過?但她也不用去追,反正門口有人守著,他跑不出去的。
果不其然,當獨孤絕掙紮著爬到門口,好不容易打開門,門卻隻是被打開了兩秒鍾而已,不等他爬出去,就又被外麵的人給關上了。
頓時,獨孤絕的一雙俊眸中劃過了一絲絕望,但同時,也閃過了決絕。
因受到藥物摧殘而變得薄弱的神智,與同樣因藥物作用而變得異常強烈的生理需求之間,正在進行著激烈的博弈…
獨孤絕一邊咬住自己的舌尖不放,一邊用虛軟無力的手揪扯了幾把自己的頭發,還打了自己幾個耳光,努力的讓自己繼續保持清醒。
然後,他調頭,向著窗戶的方向,堅定的爬著。
跟在他身後的榮蓉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切,本來她還有逗弄“獵物”的興致,可當她看到,他寧可自殘也不肯碰她的時候,她的心態立刻就變了。
她長得不美嗎?她的身材不好嗎?她哪點不如紀念念了?
被嫉妒衝昏頭的榮蓉,幹脆利落的脫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光著身子,大步上前,擋住了獨孤絕的去路。
獨孤絕抬頭看了她一眼,立即就扭開了頭,冷聲道:“榮小姐,請自重!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話如果是平時說出來,榮蓉可能還會怕一怕,可這會兒,獨孤絕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還想威脅她呢?
她今天給他下的藥裏,不僅有情藥,還有少量的鎮定劑,就是怕他反抗。
反正隻要讓他身體的某個部位有該有的反應就行,力氣什麽的,不需要,接下來的事,都可以交給她。
“不放過我?哈哈哈,你想怎麽不放過我?”榮蓉笑得花枝亂顫,“你最好別放過我,來,我就在這裏,任你為所欲為,你來啊,哈哈哈…”
大笑聲充斥著整間公寓,猖狂而得意,帶著被拒絕的恨意,也帶著誌在必得的狠勁,榮蓉一邊笑著,一邊摸著自己的身體,做著撩人的動作。
然而,獨孤絕剛才還在叫囂著的,差一點就破體而出的欲望,此時卻突然有了平複的跡象,他不知道為什麽,但這是一個好現象。
與此同時,更多的理智回歸,他又清醒了幾分。
他不知道,這是因為簡心荷給他的藥方裏的一味藥使然。
他當年剛到S市的時候,就因水土不服而病過一場,後來簡心荷就給了他一個藥方。
用草藥來調理,見效有些慢,但至少對身體無害,而且堅持吃幾天,症狀也能得到緩解。
前幾天,他的腸胃又有些不舒服,就把那個藥方找了出來,抓藥煎服,已經連續吃了幾天了。
這個藥方中有一味藥,正好可以克製情藥的藥效,盡管效果並不完全,但如果沒有事先大量服用過這味藥,恐怕任何男人都抵擋不住這種叫作“情聖”的情藥的。
這味草藥有這樣神奇的作用,其實連簡心荷自己也不知道,這隻能說,是歪打正著了。
“情聖”對男女都有效,當年紀念念被張美萍把藥噴到了臉上,沾上的並不多,就差點被折騰掉半條命,可見其藥效之猛烈了。
紀念念的那次是透皮吸收,效果多少打了一些折扣,可獨孤絕是直接入口的,要不是有這味草藥的餘效在,他可能真的會喪失理智。
獨孤絕恨透了這種無力感,但發現自己不用自殘,也能控製住欲望時,就立刻開口談判,“我不可能跟你做這種事,所以,除了這個,你想要什麽?要錢的話,你說個數!”
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動情過後的沙啞,該死的好聽,榮蓉覺得自己沒中情藥,也動情得不行,她現在對這個男人已經欲罷不能了。
“錢,我要,人,我也要!”說著,榮蓉大咧咧地蹲下,開始粗暴的撕扯他的睡衣,結果,衣服被他壓著扯不動。
於是,她用力的把他翻了個身,不顧他的躲閃,抱著他又親又摸起來。
她就不信了,這樣他還能忍!
榮蓉這副饑.渴又瘋狂的模樣,惡心到了獨孤絕,推搡了幾下沒推開,眼睛的餘光中,看到了一個小矮凳,伸出長臂一把撈過,毫不猶豫的砸在了榮蓉的一側太陽穴上。
榮蓉吃痛,但不僅沒有放開他,反而惱羞成怒的掐住了他的脖子,瘋狂的咒罵著叫喊著,“敢打我?你去死!去死!你和紀念念那個臭婊.子都去死!”
聽到她罵念兒,獨孤絕被憋得發紫的俊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層戾氣,再次抓過那個小矮凳,朝著榮蓉的臉奮力一砸,正中鼻子,鼻血當即流了下來。
鼻血徹底激怒了榮蓉,她立刻歇斯底裏的尖叫道:“來人!來人!快來人啊——”
門口守著的兩個保鏢聽到叫喊聲,推門而入,看到光著的榮蓉時,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同時閃過了什麽。
“把他給我扒.光,按住手腳,我現在就要得到他!”榮蓉咬牙切齒的命令道。
獨孤絕的眼眸中再次閃過了一絲絕望和決絕,寧可死,他也不願意忍受這份屈辱!
他把手中的小矮凳用力扔向走在前麵的一個保鏢,趁他躲閃之際,向窗戶的方向又爬了幾步,可惜,很快就被那個保鏢踩住了後背,動彈不得。
保鏢這重重的一腳,帶著故意的挑釁,獨孤絕的下巴被狠狠的磕在了地板上,一陣眩暈襲來。
“我可以給你們錢,多少錢,我都給得起,隻要你們放我走。”既然跑不掉,那就談判,“一百萬夠不夠?一人一百萬如何?不行就一人兩百萬!”
這兩個保鏢有些動搖,又互相對視了一眼,正要開口討價還價時,就聽到了榮蓉厲聲的威脅:
“你們不要聽他的,如果你們拿了錢,真放他走了,你們和你們的家人,就都得死,江少不會放過你們的!”
“更何況,他一走出這個門,肯定就會去報警,到時候,你們不但拿不到錢,還要去吃牢飯,所以,你們必須聽我的,快點扒了他的衣服,把他給我綁起來!”
兩個保鏢一聽榮蓉的話,覺得有道理,剛才冒出來的貪婪之心,也不得不暫時壓下。
錢很好,但跟錢比起來,當然還是命更重要,他們隻是普通保鏢,又不是什麽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於是,兩個保鏢一個去找繩子,另一個開始扒獨孤絕的衣服。
扒衣服的那個保鏢撇了撇嘴,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讓他一個男人扒另一個男人的衣服,他這輩子還是頭一回。
獨孤絕甩著綿軟的手腳反抗,最後隻能用頭撞向對方,才得以短暫的脫身,借助身邊家俱的支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他知道,那個什麽江少既然派了人來幫榮蓉,那門外肯定還有人,不會隻有這兩個人的,至少還會有望風和接應的人在外麵守著。
所以,且不說他能不能跑出門去,就算能,估計也是自投羅網。
想到這裏,他心一橫,踉蹌著往窗邊跑去,榮蓉以為他要開窗呼救,立刻大喝一聲,“攔住他,不能讓他喊人來!”
然而,就在這三人同時向獨孤絕撲過來的一瞬間,他推開了窗戶,拚盡最後一絲力氣,縱身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