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絕這義無反顧的一跳,當場嚇呆了三人,這可是八樓啊!
當尖銳刺耳的汽車警報聲響起時,三人這才猛然反應過來,慌慌張張的往外跑,連現場都沒顧上收拾,攝錄儀也沒想起來拆。
榮蓉直到跑下樓,被冷風一激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還光著,可又不敢再折回去拿自己的衣服,就強行命令其中一個保鏢脫了外套給她穿。
逃跑的三人很快與外麵接應的人匯合,一起坐上車,飛快的離開了。
三人的心中都很懊惱,兩個保鏢是懊惱任務沒完成,還弄出了人命,不知道會不會給江少招惹來麻煩,如果警察查起來,沒準他倆會被推出去頂包。
可要問他們心裏有沒有怨氣,能沒有嗎?
這算什麽任務啊?幫一個女人來強上男人,而那個男人在中了烈性情藥的情況下,也還是不要這個女人,所以,他倆差一點還成了女強.奸犯的從犯!
這要是傳出去,他們還怎麽在保鏢界混啊?
而榮蓉懊惱的是,他們計劃得這麽周密,之前進展得也很順利。
她原本以為,自己今晚一定可以變成獨孤絕的女人,不管事後她能不能嫁給他,這件事對她來說,也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她真是死都想不到,獨孤絕竟然會寧死不從,這對她的自信和自尊,簡直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
同時,也讓她更加妒恨紀念念了,她相信,今晚如果是紀念念在那裏,獨孤絕不會寧願選擇跳樓,也不肯碰她,絕對不會!
所以,她小時候就把紀念念視作天敵,還真是沒錯!
獨孤絕摔下去的地方,正好停著一輛車,當他砸到車頂上的時候,車輛的報警器響起,驚醒了鄰居,他才及時獲救。
在他陷入昏迷前的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傷到了什麽程度,也不知道會不會死,他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猶如炸裂一般的巨痛。
但同時,他還有一種終於可以鬆一口氣的感覺,他不清楚那個什麽江少是誰,但他幫著榮蓉來做這樣的事,一定有所圖。
他如果今天碰了榮蓉,那後麵說不定還會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他和念兒,甚至包括紀家。
就算沒有別的陰謀,他要是真跟榮蓉發生了什麽,不管是否被下藥,他這輩子,也恐怕都不可能再跟念兒在一起了。
念兒不會接受一個有汙點的人,也不會接受一段有瑕疵的感情,對她的這點了解,他還是有的,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樣的完美主義者。
失去念兒,他或許不會死,但一定會生不如死!
如果這一摔,他真的要死了,那他死前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再見到念兒,不能再對她說一次:我愛你!
還有爸爸,希望他可以保重身體,不要太難過…
獨孤絕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清晨了,他發現自己整個人被包得像個木乃伊一樣,但他卻很慶幸自己還活著。
他往四周環顧了一圈之後,傻嗬嗬的笑了。
他可不會那麽文藝的以為,自己已經到了什麽天堂,天堂肯定不會有這麽重的消毒水的氣味,也肯定不需要把他包得像個木乃伊。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獨孤絕尋聲望去,隻看了一眼,瞬間就笑了,是他的念兒,他的念兒主動來看他了呢,真好!
“你醒了?”紀念念看著病**不說話,還一個勁衝自己傻笑的男人,既心疼又無語。
“你醒了?”還沒等獨孤絕說話,一個咋咋呼呼的男聲,在紀念念身後響起。
然後,來人越過紀念念,直接走向病床,居高臨下的調侃獨孤絕,“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跳,跳成名人了喲!”
獨孤絕:“……”希望不是惡名,不過看念兒的臉色,應該不是。
趙釗也不用獨孤絕接話,自顧自拉過椅子,坐下就開講。
原來,那天晚上他跳樓之後,因為砸到了鄰居的車子,報警器的聲音引來了鄰居,鄰居當即報了警,是警察把他送到醫院的。
醫院裏,剛好有記者在對一起連環車禍進行追蹤報道,聽說有個男人跳樓自殺,職業的敏感,讓他猜到裏麵說不定有故事。
在獨孤絕被推進手術室之前,記者湊過去看了一眼。
隻需一眼就認出了,這男人就是最近一段時間的網絡紅人——獨孤絕!
之後,又從醫生那兒打聽到,獨孤絕的血液裏有情藥和鎮定劑的成份,而且,如果不是他墜樓的時候,護住了自己的頭和脖子,估計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大。
於是,記者就更加堅信了,這次墜樓事件必定有新聞價值可挖,說不定還很重大,能上個頭條什麽的。
當晚出警的警察,正好就是紀念念堂叔紀如軒的手下,於是,紀念念也很快收到了消息,當即就下令追查此事。
獨孤絕租住的公寓,整棟樓的監控都被人為的切斷了,但小區的公共區域和周邊街道的監控,跟樓道監控分屬不同的係統,那個管理員沒有權限接觸到那些係統。
所以,從小區和外圍的監控可以看到,在事發前後的時間段裏,進出那棟公寓樓的人中,隻有一張熟麵孔——榮蓉!
那個拿著錢跑到國外的管理員,也在兩天後被遣送回國了,對他自己的犯罪行為供認不諱,也指認了榮蓉等人。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師傅有多牛,不到一天,就鎖定了那個逃到國外的管理員,那家夥被抓的時候,正在賭場裏賭得昏天黑地呢!”
“他以為跑到國外就沒事了嗎?我師傅一個電話,人就被逮捕了,又一個電話,人就被遣送回來了,哈哈,厲害吧?”說起莫虎,趙釗滿臉的崇拜和與有榮焉。
“哦,對了,一會兒警察要來給你做筆錄,你的身體吃得消嗎?”趙釗終於想起來關心一下自家Boss了。
“我沒事。”獨孤絕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精神不錯,這大概就是大難不死之後的亢奮吧!
“對了,忘了告訴你,你在網上的稱號換了,不叫‘癡情的漢子’了,現在大家都管你叫‘貞潔烈夫’,哈哈…”趙釗正經不過一秒,又開始調侃了。
“美色當前、不為所動;身中情藥,誓死守節!所以才叫你貞潔烈夫,哈哈哈…”
獨孤絕:“……”瞪了一眼笑得毫無形象的趙釗,又偷偷瞄了一眼紀念念,看到她漂亮的嘴角勾著一絲笑意,這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沒有做對不起念兒的事,但隻要涉及到女人的問題,他就忍不住心虛,怕念兒誤會,怕她又生氣不理他。
因為一個沈夢茹,他錯過了念兒四年,也苦等和懊悔了四年,人這一輩子有多少個四年,可以用來這樣虛度?
更重要的是,不是每一次錯過,都還有重來的機會,也許下一次錯過,就是一輩子!
不過,他也算因禍得福了,剛才聽趙釗說,他昏迷的這幾天,都是念兒在照顧他,所以,這一跳,值了!這身傷,傷得好!
看著正跟趙釗鬥嘴的獨孤絕,紀念念露出了四年來,第一個輕鬆和開心的笑容。
那天半夜,堂叔打來電話,當聽到獨孤絕墜樓,生死未卜時,她的心髒一下子就被揪緊了。
擔心、焦急、害怕和心疼,多種情緒兼而有之,她掛了電話就趕來了醫院,並且這三天,也一直在醫院照顧他。
警察第一時間就封鎖了獨孤絕的公寓,並抓捕了事後企圖來盜取攝錄儀的人。
攝錄儀拍到的內容,就是鐵證,她也看了,當看到他不是失足墜樓,也不是被人推下樓,而是主動跳樓時,她的心情就更複雜了。
丁香問過她,如果獨孤絕在中了情藥的情況下,跟別的女人發生了關係,她會不會原諒他?如果這是在他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才發生的被動背叛,她能不能接受?
她當時沒有回答丁香,但她很清楚自己的答案。
她可以接受沒有感情的政治聯姻,可以接受跟聯姻的丈夫隻做名義夫妻,但她無法接受自己愛人的背叛,無論主動,還是被動,都接受不了。
她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也是無可救藥的偏執型情感潔癖患者。
如果她選擇嫁給自己愛的人,那她就會對彼此有要求,她會付出自己絕對的忠誠,自然也會要求對方同樣如此。
對方在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或者身不由己時,做了背叛的事,她可以理解,但不會接受,更不會當作沒有發生。
有瑕疵,就會有隱患,要維持這樣的感情和婚姻,就像走鋼絲一樣危險,隱患隨時會爆發,結局不說粉身碎骨,恐怕也是累人累己。
不再純粹的感情,不再幹淨的婚姻,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不要也罷。
這是一種病態,她知道,但她改不了,也沒有想過要改。
所以,獨孤絕的這一跳,她雖然心疼他受的傷,但不得不說,她真的被感動了,那根已經紮在她心裏數年的刺,也隨著他的這一跳……消失了。